许久未见,崔云锦瘦了不少。
本是张扬活泼的好颜色,如今面上却多了几分憔悴,加之眼下青黑,让房幽很是稀奇地打量了她几眼。
算算日子,还未到那负心汉坑害崔氏的时候,也不曾听说崔家的小郎君有什么意外,可又怕出了差错——房幽问:“阿锦,瞧你这模样,怎么好似许久没睡了。”
崔云锦长叹一口气:“幽幽,你可真是火眼金睛,我已经三日没阖眼了。”
这自然是夸张的说法,以期引起房幽的心疼罢了。
她小心瞥了房幽一眼,见她仍闲闲品着茶,不由道:“若非是你叫我进宫,我真当是忙得停不下来。你是不知晓,我那个惹人厌的阿弟找了个商贾女子,硬要娶她作妇人,可他、可他才一十五岁,如何能成亲!”
“为这事,我阿耶发了好大的火,连军营也不许他去了,结果他居然为了那女子翻墙,还蠢到把自个儿腿给摔伤了!”
房幽微微抿嘴。
不光是摔断腿,过不久,他还会被人去势,从此变成一个废人。
崔家幼子那欺男霸女的脾性,落得前世那下场,也不算冤屈。可崔云锦无辜,她万不该是最后那般。
房幽看着崔云锦,对方面上有些许惴惴。
世家里的人,哪有一句话是随口说出的呢。
虽是为了打听房府近况才召她入宫,但她有事相求,房幽便也没当作不知。
“阿锦,有话直说便是。”
崔云锦道:“幽幽,我求你,你给我阿弟赐个婚吧!若他有了门婚事,大抵就不会如此混不吝,再如何喜欢那商贾女子,也不可抗旨吧。”
房幽叹了一声:“你观我如此处境,哪有贵妃给人赐婚的呢?”
即便可以,她也不会拖了另个无辜女郎下水,嫁给崔氏幼子。
崔云锦惶惶:“可周灵筱……”
话未说完,房幽便已打断她:“阿锦。”
眼下裴昱对她十分不信任,她这敬圣宫里的探子,大约如针脚一般密。
房幽道:“近来是多事之际,你们好好看住他,切莫再让他惹事了,否则后患无穷。”
说完这句提醒,她再问起房鹤明近况,崔云锦也一一答了,只是面色中掺着晦暗,十分难过的模样。
房幽心头也不好受,到了最后,她拉住她的手:“你阿弟那儿,我当真是使不上力。你可有中意的郎君,我去求皇上。”
崔云锦只摇头,强笑道:“倒是不急,家里说等我表兄回来,由他帮着决断决断。”
房幽一时便放下了心。裴焉要回京,他那样大的权势,又有前世记忆,实在不必忧心崔云锦的前程。
只是,她还是想做个提醒:“阿锦,我前几日做梦,梦里有个白须老人,道是你与钱姓犯冲,你万万记住,一定要远离钱氏。”
崔云锦思索了下,实在忆不起上京有哪位显赫臣子姓钱。
不过既是密友好意,她便点头道是知晓了。
二人又天南海北地瞎扯一通,房幽最后请她带话到房府,道是近来身子不适,希望从前给自个儿看惯了的府医能上门。
另一头,裴昱正与卢佩音用午膳。
自上回房幽那般行事,他便安插了不少暗卫在她周围,唯恐这胆大得不要命的女人再做出什么疯事。
一目十行地扫完纸上消息,他轻哼:“做梦……怎没梦到她不该与我们裴氏纠葛?”
这厢自言自语完毕,却忘了身边还有个卢家表妹。
卢佩音唇色泛白,微微笑道:“皇上看什么呢?也给臣妾说说?”
裴昱望着这面色满是病气的表妹,心中有些怜惜。
他与房幽未曾圆房,是房幽不愿;与卢佩音也不曾圆房,则是因为他不敢。
他身上还中着“岁月散”,真和表妹敦伦,指不定要让她早死。而又因着这事,他对卢佩音也是有求必应,从来不曾落她面子。
裴昱便讲给她听:“……道是那姓钱的与崔氏犯冲,哪来的怪力乱神之说,估摸着是不想帮崔云锦,胡诌罢了。”
不过他心中也有得意。这般架空房幽,正好叫她意识到,她非是从前那个呼风唤雨的房氏女郎,她只是他后宫中一个不受宠的嫔妃罢了。
卢佩音闻言却是怔怔,手背上青筋猛地凸起,竟激动到剧烈咳嗽。
裴昱吓了一跳,不着痕迹地往后移了一步,紧张道:“皇后,你没事吧?”
卢佩音望着他恨不得屏住呼吸、生怕被自个儿染上肺痨的模样,心中暗讽,面上却是哑道:“表哥,无碍的。”
乘着他对她还有几分怜惜,她道:“贵妃既然想念府医,就让他进宫如何?正好也来看看臣妾这身子。”
裴昱到底还算看重卢氏,这便应了。
只是他心里思量着,若要府医上门,须得就这两日了。否则皇后、贵妃都因身体不适请民间郎中进宫,让几个回京的王爷知晓,心里定会有些说法,指不定会疑心是他的问题。
于是,这便下了旨,道是自个儿体谅贵妃,勒令房氏府医次日入宫。
帝王有任何风吹草动皆让旁人注意,这回,又有人猜他是否要复宠贵妃,一时又叹房幽手段厉害。
房幽却没想到他动作如此之快,不过人都被召进宫了,她也便不纠结,先去元宸宫等府医看完了皇后,而后不顾卢佩音满脸欲言又止的神色,麻溜儿地把人带回自个儿宫里去了。
管帝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把她这里事毕再说。
她把房浅叫过来,先让那满脸胡须的府医把脉,听说自个儿身子并无大碍,便立刻把房浅按着坐下,笑道:“这是我堂妹,她近来都快要足月,仍是害喜。虽说宫中御医医术高明,但正好赶上了,还请先生一看。”
那府医挑眉,罕见地笑出来,朝房幽挤了挤眼。
看完病,他也不想故作高深,张口便要说话,却被房幽止住:“先生,本宫堂妹安好便可,可要开什么药?”
府医点头,拿起笔写了一行字交给她。
房浅只捧着肚子,十分不明了堂姊这是什么安排,待把人送走,忽见她面色猛地阴沉下来。
房浅奇道:“阿姊,那府医医术不佳,还是如何?”
房幽强笑,轻轻摇头。
她把房浅送回宫,劝她吃好喝好,再步行往敬圣宫走。
她身子康健,从没有什么毛病,是因房浅那肚子大得吓人。
有一回她邀自个儿去看,那紫黑色的肚皮薄得好似能摸到胎儿的小手——房幽登时骇得险些惊叫。
她好容易缓过神,问房浅:“御医没说这是怎的了吗?”
房浅回道:“我问了给我安胎的御医,道是我太瘦了,肚子便比寻常妇人大些。”
房幽心下惴惴,再联想起那次裴昱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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