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不祥心中骇然，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动，段红绫扫了他一眼，便问，“爹，你怎么了？莫非你听过这个名字？”
他心里有点发毛，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边喝边道，“自然是没有。”
她故作轻松，对段不祥道，“想来应该是我在查案的时候，不小心惹上了一些脏东西，才会有这一遭。那小姑娘或许是死得冤枉，不肯去投胎，也不知道怎么就缠上了我。”
段不祥悄悄打量她的神色，见并无异常，才稍稍放下心来。
“你可有问过燕三，魂魄离体一事要如何破解？”
段红绫叹了一口气，苦笑道，“燕三说，想要解决此事，只有找到她的身死之处，替她除去怨念，她才会从世间离开，不会再纠缠于我。”
“只是我与她素不相识，根本不知道从何找起了。”
段不祥笑了笑道，“天下之大，如何能找出一个人来？”
“是啊，所以我便想着写封信去京城，拜托京城的陆提举替我查一下，师父那边也认识不少江湖人士，也可以朝他们打听一二。”
他开口劝说，“此法太过麻烦又不甚靠谱，就算真让你找到了，万一是同名同姓的呢？”
“要不我还是替你去一趟富通县，找一找那位静一仙师，说不准有更好的法子呢。”
段红绫微微皱起眉头，“可是富通县离这里也要三日的路程，爹独自前去，我怎么放心得下？”
“瞧你说的，我如今无病无灾，手脚麻利，正是老当益壮呢，”段不祥拍拍她的肩膀，“这几日你就好好休息，不要去想这个事情了，至于寻人一事，还是等我从富通县回来再说吧，说不准那位静一仙师，能给我们指条明路。”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留在家里吃了顿饭，又跟包公玩了一会，段红绫才从家中离开。
只是刚走出家门没几步，她的脸色便一沉。
方才他的神态与表情，与平日里截然不同。凭着直觉，她觉得段不祥一定有事情在瞒着自己。
只是她没有明白，为何段不祥一听见“杨玉宁”这个名字，便反应如此之大。
原本她以为，这只是自己无意间做的一个梦魇，可现下看来，难道真的如燕三所说，自己之所以能梦见这些事，并非偶然。
无论如何，她都要将这个事情查清楚。
从段家走回武德司的路上，段红绫一直低着头在思索，压根没留意身边的人，直至撞上了一个人，才恍惚抬起头来，“燕三？”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怎么了？你有事找我？”
燕三咧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我好像把事情办砸了。”
“啊？我最近没让你做什么事情吧？”
燕三一愣，“不是啊，老大，你前几天不是让我多看着点莫大人吗？”
他将这几日安排人跟着莫士元的事说了一遍。
段红绫这才想起来，可自己那时只不过是想让燕三看看莫士元身上有没有什么邪祟而已，也就是随口一说。
谁知燕三竟跟那个什么太监一事扯上了关系，闹了误会。
他半是苦笑半是委屈道，“今日不巧，手底下的弟兄们被辛大人发现了，被揪了出来，就连先头清水河的事也说漏了嘴。”
她想了半天，才记起来清水河的事，猛地一惊，“莫士元也知道了？”
燕三无奈地点点头，“我看莫大人脸色很是难看，说不准待会要兴师问罪呢。”
段红绫又开始头疼了。
只是在燕三面前，脸上颜色没变，“好了我知道了，这事也不是你的错，料他也不敢对我如何。”
她安慰了燕三几句，又吩咐他帮忙打听杨玉宁一事。虽然她觉得，靠燕三找到此人的希望渺茫，不过怎么着也得试一试才好。
方才从段家回来的路上，她想了许多，本打算回去便着手写信寻人一事，可半路上碰着了燕三，才知“东窗事发”，还得赶回去补救一番。
段红绫还没进前院的门呢，就见到莫士元站在影壁前，二人对视一眼，他先开了口，“大人方才是去了何处？怎么脸色如此之差？”
莫士元本要问燕三的事，看她眉头紧皱，便开口关切。
“没什么，就是出去走了走，”段红绫笑了笑，唇边带了几分尴尬，“你……有事找我？”
他轻咳一声，“今日我跟辛大人一起出去的时候，碰见燕三了。”
她极力收敛脸上的神色，快速说道，“方才我回来的时候，也遇见他了。”
今日从燕三那问出来龙去脉后，莫士元的心中有几分恼怒，也有几分不解，正着急回官署找段红绫问个究竟。只是从县衙走回来的路上，辛萝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倒让他忍不住想了许多。
如今看她面带扭捏之色，他不知怎么的，脸上也添上了几分羞意。
“先头与你有几分龃龉，故而一时气不过，便托了燕三帮忙去找你的麻烦，我也不是诚心想要伤你，只是想吓吓你罢了，谁知那个时候遇上了郑水发，倒让你白白受了一顿打。”
她脸色涨红，“我也知道自己做错了，故而便一直瞒着你，如今真相大白，你要如何处置我？”
说着说着，本微微低下的头，又抬了起来，“不过我要说清楚，那会燕三手下拿的可都是白蜡做的棍子，伤不了人的。”
莫士元微微一笑，忍不住逗她，“那时确实是我做得不对，大人心中不忿，也是应该的，只是再如何，大人也不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才是啊。”
段红绫嗔怒，“那你想要如何？你若想要去敲登闻鼓，我绝无二话。”
“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其实清水河一事，其实我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只是有些时候被冷风一吹，头顶还有些隐隐作痛，”他上前一步，看着她微微一笑，“我瞧着，还得去医院找郎中看看才好。”
“哼，那你要多少银子？”
莫士元不禁笑道，“我方才算了算，刚好是先头我欠下的那几笔银两以及利息加起来的数目。”
段红绫怔了一下，“你之前伤的是后脑，怎么会头顶痛呢。”
他呵呵笑，“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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