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发完消息后,小温就大喊着奔向花奶奶。
她也想起来了,她知道花奶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傻瓜,她们都是傻瓜,一个把随口说的话当了真,一个把随口说的话抛在脑后,真是傻瓜。
花奶奶耳朵不太灵,她能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叫着什么,就是听不太清楚。她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只见一个高马尾的少女超她奔来。
画面没有声音,但在看见小温的那一刻,花奶奶还是能看见声音。
她看见小温在叫她“奶奶”,和往常一样,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
“奶奶——”花奶奶站起身,微笑着张开手,小温扑过来,扑了个满怀。
“怎么了,我的好姑娘?”花奶奶柔声问。
“你怎么不告诉我?”拥抱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小温松开手,目光落在一旁的石凳上。
石凳上放着一包开封了的花种,花种旁摆着一个装着水的矿泉水瓶,瓶盖上戳了几个小孔。
花奶奶也顺着小温的目光看去。
“哎呀,被发现啦。”花奶奶并没有被戳穿的慌乱,她仍是笑,“本来想在你考完试回家之前种好,给你一个惊喜的,可惜没来得及。”
“奶奶,以后你有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好吗?”小温握着花奶奶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总是看到新闻里有老人轻轻一摔就再也起不来了,奶奶,我很担心你……”
“没事的,没事的,我一直都很小心,不会出事的。”
“奶奶……”小温眼中的忧虑仍未退散,她还想说什么,被花奶奶打断了。
“嘘——”老人摇摇头,食指竖于唇前,示意小温不用说了。
花奶奶抓住小温的手腕,将她的手转过来,在手心里留下了什么。
“毕业快乐,我的姑娘。”花奶奶说。
盖在小温掌心上的手移开了,小温垂眼,如同魔术师的戏法,一朵白色的小花静静躺在小温手心。
“我亲爱的姑娘,我希望你永远不要为未知之事感到恐慌与忧虑,我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
小温看着那朵小花,眼眶渐渐湿润。
这是一朵随处可见的野花,小温不知道它的名字,只知道它很廉价,通常被人们称为杂草。
但现在,它承载了一位长辈对晚辈的衷心祝愿,代表了一份弥足珍贵的爱,它成了一份无价的珍宝。
小温忍住眼泪,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
她把小白花收好,吸吸鼻子,说道:“奶奶,我来帮你吧,种完花,我们一起回家。”
……
将近六点时,小温送花奶奶上楼,危险时间还没结束,她要亲眼看着花奶奶打开家门走进去才安心。
花奶奶不疾不徐地打开家门,走进去,小温稍稍放心,转身想回家把小白花放好。她一转身,骤然瞥见隔壁那户人家的家门开着一条缝,一只眼睛透过门缝静静看着她。
小温被吓得汗毛炸起,那只眼睛的位置很矮,是个小孩的。
幸福小区的居民楼每栋六层,一层四户,花奶奶是小温的对门。花奶奶家旁边那户人家貌似一直在外地打工,很少见到,而小温家隔壁这户……
这户人家是一对感情不合的夫妻,三天两头吵架,有时吵得凶了,整栋楼都能听见。
这户家人有一对儿女,女儿刚考上大学,儿子只有八九岁大。这对夫妻对孩子也不好,小温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他们打骂孩子,后来老温联系了妇联,夫妻俩才稍微收敛些。
大抵是因为家庭关系,这对夫妻的儿子性格古怪,时常一声不吭盯着别人看,有时还会莫名其妙大叫。就像现在这样,小温不止一次被这小孩吓到了。
被发现的小孩静悄悄跑回屋,小温拍拍胸口,掏出钥匙打开家门,把花奶奶送的小白花夹在书里放好,走向玄关。
小温的手搭在门把手上,熟悉的抽离感袭来,下午六点了。
大温按时上线,一并来的还有头疼,她握着门把手缓了会。
记忆的读取是强制性的,只要大温小温中的一方接替另一方控制身体,就会在“交班”后立刻接收身体里的记忆。
这个过程就像是打针,把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输进来,难免会有疼痛感。
等到疼痛渐缓,大温握着门把手的手往下一压,打开了家门。
她走出家门,首先看向隔壁那户人家的家门。黑色的防盗门紧闭,那个小孩把门关上了。
大温对这个小孩没什么好印象,跟个没灵魂的木偶人一样,瘆得慌。她耸耸肩,抖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花奶奶的家门虚掩着,花奶奶特意留了门,缕缕菜香从门缝中飘出,大温恍惚了阵,被菜香勾着推开门,走进屋。
深棕色的木质防盗门缓缓打开,露出玄关处的鞋架,鞋架上整齐码放了各种各样的鞋,有大有小,有男有女,放得满满当当。
站在玄关处能看到半个餐桌,黄阿姨在炒菜,锅铲翻动食材发出“嚓嚓”的响声,大温仔细嗅了嗅,似乎是羊肚菌闷鸡。
花奶奶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打毛衣,她总是闲不下来,在家时就喜欢打毛线。
大温走进屋,把门带上。黄阿姨听见关门声,举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来问道:“呀,回来了,之前怎么突然冲出去啊?”
“嗐,没什么,就是新闻看多了,有些疑神疑鬼,担心花奶奶在外面摔倒了没人扶。”
“呸呸呸!才不会摔倒呢,你也来呸。”
“呸呸呸!”
“这才对。”黄阿姨笑道,“总想着不好的事,不好的事就更容易发生了。阿愿以前和我说过的,那个黄油面包掉地上的定律,叫什么非……非……罗非鱼定律?”
罗……罗非鱼?
大温脑子里好像游过了一条肥美的鱼。
“黄油面包……是墨菲定律吧?”
墨菲定律,即任何可能出错的事最终都会出错。面包掉在地上时,涂黄油的那一面总是朝下,俗称“怕什么来什么”。
“对!就是那个!”黄阿姨说,“没发生的事,你再担心也没用,你越是担心,越是可能发生,所以不要多想,小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是读书人,应该比我更容易想通。”
黄阿姨说完,想起锅里的鸡肉,忙不迭缩回厨房继续忙活。
大温愣愣走到沙发上坐下,电视机背后的墙上贴满了橙黄色的奖状,奖状上都是同一个名字——曲宏愿,这些奖状全都是花奶奶孙子的,从小学到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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