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能直接问曲姑娘,关鹤想。
但是又必须弄清楚。
他想了想,给纪蕴尘去了信
——风雷堡少主、江湖小灵通,想来能打听到一些讯息。
曲倾再次醒来时,身处一个温暖的屋子里。
盆里的炭火静静燃烧着,她侧头看去,窗外有人踏雪而来。
关鹤轻叩门扉,没听见应答才抬脚走了进来,不料正对上了曲倾温淡的目光。
他快走两步,伸手摸了摸曲倾额头,神色放松下来,说:“总算退烧了。”
曲倾启唇欲言,话还没到嘴边,先闷咳起来。
关鹤扶她靠在床上,为她顺着气,等咳嗽声渐渐低下去了,又端起一旁的温水喂给她。
他动作熟练,却在曲倾的凝视里微微慌乱起来,将杯子抵在她唇边,避嫌似地偏过头去。
曲倾看看自己被包扎成粽子的两只手,默了默,就着他的手慢慢喝完那杯水。
“关鹤,”她嗓音沙哑,有种异样的柔和,低声问,“这是你家吗?”
关鹤垂眼看她,坦白道:“是我家,神医谷风景如画,红梅覆雪,等你养好伤,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他在请求曲倾留下来。
“是那个‘万亩药田,一命千金’的神医谷吗?”
关鹤很专注地看着她,哄小孩般回答:“是啊,一命千金,现在你可欠我太多钱了。”
曲倾笑起来,又问:“可以赖账吗?”
“恐怕不行,”关鹤说,“得劳曲姑娘多留一段时间,以身抵债了。”
“强买强卖啊,关大夫你有损医德。”
曲倾说完,又低低咳嗽两声。
关鹤站起来,说:“厨房煨了白米粥,我去给你端过来。”
“关鹤,”曲倾叫住他,不愿再粉饰太平,言简意赅道,“我要离开。”
“入了神医谷的人就只有一个身份,曲姑娘,我不会让我的病人随意折腾自己。”
“可是我……”
关鹤温和地打断她:“曲姑娘,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大雪封山了,按照以往惯例,至少得三个月才能出去。”
他推开门,侧身为曲倾挡住风,霭霭雪色映在眼底。
“神医谷外设有八十一道杀阵,任何人都不能来打扰你养伤。”
曲倾沉默下来,目送他离开。
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短期内依旧行动不便,就再留几天吧。
五天。曲倾在心里打定主意,最多五天她就走。
雪山上长大的小孩,还从来没怕过大雪封山。
至于那所谓杀阵……
总有法子可以过去,反正关鹤不会看我受伤。她想。
不多时,关鹤就提着篮子回来了。
白粥、小菜、暖身汤、梅花糕依次在小桌上排列开来。
关鹤拿出银勺搅了搅香气扑鼻的白粥,问曲倾:“我让谷中女侍来喂你?”
曲倾思考片刻,摇摇头。
“那让二丫来?”
“可别,千万别。”她抬起包成粽子的手给关鹤看,“哭了我招架不住。”
曲倾对着那碗白粥努努嘴,一本正经地道:“只好再麻烦关神医喂我了。”
反正之前也喂过那么多次汤药了。
关鹤颇有些难为情,低头继续搅着粥,不言语。
曲倾歪头看他,狐疑道:“你不会又要跟我说男女授受不亲吧?关大夫,人命关天啊,我都快要饿死了,咱能不能不要那么古板?”
曲倾闻着他身上的梅花香,凑得更近了,近到能够看清关鹤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于是她惊奇地发现,关鹤竟然在走神。
“关鹤,你在想什么?”关鹤听见她问。
少年如初梦醒,看着眼前放大的面容,急忙站起身来,惊慌失措间还差点带翻了手边的暖身汤。
曲倾:“……我吓到你了吗?”
反应那么大,脸都被吓红了。
关鹤压根不敢看她,一个劲儿的含糊其辞,最后告诉曲倾说自己要去换衣裳。
曲倾愣头愣脑地待在原地,神情困惑。
暖身汤依旧好好地放在小桌上,刚才只洒出来一两滴。
而且曲倾看得分明,根本没有溅到他。
得,一觉睡醒,小古板又自动添加了洁癖属性。
关鹤倚靠在窗边,耳朵里只听得见自己打雷一样的心跳声。
食指轻轻触碰自己的上唇,他又回忆起来那个苦涩的吻。
应该能算是吻吧,也许。
七天前的一个深夜,他们留宿在小镇的客栈里。
关鹤白天驱车赶路,晚上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那天晚上,曲倾突然高烧不退,关鹤尝试了好几次也没能把药喂进去。
关鹤急得团团转,眼一闭心一横,端起黑乎乎的药汁喝完,然后用最笨但是最有效的办法,捏住曲倾的鼻子,慢慢地将药汁一点一点地哺给她。
眼见曲姑娘连梦里都嫌弃地皱着眉头,只好再道一声得罪,将一旁熬好的甘草汁如法炮制地喂下去。
关鹤闭着眼,心底是道不明的忐忑和羞愧,一边安抚自己这是治病救人,一边又忍不住唾弃自己非君子之为。
心里两股情绪拉来扯去之际,感觉到甜味的曲倾想要汲取更多,完全凭着本能吸了一下少年的嘴唇。
这可就要命了。
关鹤思绪轰然炸开,险些原地蹿成一只窜天猴,脸色爆红地捂着嘴退开,随后一整晚都同榻上的人保持着三步开外的安全距离。
人隔远了,可目光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飘过去,就这样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跪坐在地板上,幽幽地盯了毫无知觉的曲倾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关鹤赶着马车,诡异地发现自己好像比往天更有精神了——甚至还多赶了一段路程。
这很不对劲,关鹤想。
他在窗边静站片刻,抬手招来女侍去照顾好曲倾,又侧身看了看少女,悄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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