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场闹剧都会以极其幼稚的方式收场,不管当事人愿意不愿意。
那是程六水从没有见过的场景,如仙似幻的一张脸上出现了尘世间最为放荡不羁的笑容,泛红眼角险些都要流出泪珠子。
什么意思?这是嘲笑?是装傻?还是疯了?
直到她辨别出了那张脸上似曾相识的揶揄与憋笑,偏偏还怎么都憋不住时,程六水脑子里的那根弦断了,这根弦叫做理智。
士可杀不可辱,一种极端的意气上头了,她放下了沉重的长枪,将那顶头的旗子扯了下来,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张清寒。
速度之快是在场诸人没有反应过来的,等他们再次恢复视野的时候,张东家唇红齿白的嘴唇已然被掰开,塞进了一团“打工人”旗帜。
“说你还笑不笑了!”程六水揪着张清寒的耳朵,恶狠狠问道。
“唔唔唔。”张清寒瞪起了无辜的大眼睛,还眨巴了两下,任由着程六水的摆弄,好似随风飘摇的杨柳。
“叫你笑我叫你笑。”程六水戳起了张清寒身上的笑穴,手速之快堪比她抡大勺了。
这回张清寒忍不住了,一个劲撒丫子就是跑啊,在场诸人这才反应过来,也都跟着追了上去。
只见张东家身手敏捷,一个箭步如飞就越过了大堂里的桌椅板凳,朝着后院跑去。而程六水不甘示弱,腿脚虽慢却手里拿着不少家伙事,什么瓜子花生还有核桃仁的,一股脑砸去。
整个酒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几个人你追我赶的,从前厅到后院,从一楼到二楼,最后连屋顶都没放过。
不是你撞我一下,就是我撞你一下,杜少仲就在奔跑时不小心撞上了门框,那眼睛没过一会儿就变成熊猫眼了。
马陶陶这些天锻炼出来了,腿脚十分麻利,她非常愿意做六水的最佳帮手,拿起她的大扫帚就开始秋风扫落叶,绊了张清寒好几下。
乔四方主打一个劝架,他个头大总是很碍事的挡在张清寒前面,结果挡住张清寒的逃跑路线了,不幸地被程六水堵在后厨一顿收拾。
“不笑了我不笑了,小姑奶奶你放过我吧。”大乾朝现任皇城司使,武功绝世不说当世第一,也能排前三,就这样在程六水手下笑到脱力,衣衫凌乱发髻被扯下了一大截,半瘫坐在地上求饶。
程六水也没好到哪去,这酒楼地方还是小,等有钱了再开个大的,她这不是腿磕了一块就是手别着了。
但输人不输阵的她,勉强坐在后厨的板凳上,气喘吁吁道,“这回知道谁厉害了吧?”
“你厉害你厉害,招人现在就招,你说招什么样的就招什么样的。”张清寒乖顺说道,但也只是嘴上乖顺,他的心里还是痒痒的,总想让程六水再舞刀弄枪一下,实在是有意思到心坎里了。
“废话当然听我的了,你快去收拾大堂,今天我们几个伙计放假,可没说东家放假。”程六水将张清寒拽了起来,还好心地给他掸了掸灰,这人天天净穿素净色,没一会儿就脏了。
“你们放假去哪啊?”张清寒老老实实地等着程六水给他掸好灰。
“当然是去买东西了,好不容易发月钱了。”程六水理所当然说道。
“不带我吗?”
“为什么带你?你今天又没领月钱。”
“我是老板不需要领月钱。”
“对啊,那老板为什么要和伙计一起去逛街买东西?”
“你们孤立我。”
“我没有!”
“你做贼心虚了,说话那么大声。”
“你这人倒打一耙,我看你还是欠收拾!”程六水作势又要弹张清寒的额头,结果张清寒也不躲,明晃晃地任由她弹。
“不管你了走了走了,我们回来前收拾好。”最终以程六水落荒而逃告终,她捂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一边暗自唾弃自己的没出息被美色所误,一边还是感叹这人长得还真是怪好看的。
出门时朝阳还在云梯上攀爬,等几个人大包小裹终于回来的时候,已然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了。
十全酒楼高高的屋檐下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幽暗昏黄的火光透过纱绢,似有似无的血腥气无声地蔓延开来。
门口砖块却干净得很,应是有人特意清扫过的。周遭一切静悄悄的,连鸦雀振翅高飞的声音都消失了,隔壁几间铺子早就落了锁,厚重生锈的锁眼从始至终注视着这诡异的酒楼。
乌云盖顶,弦月吞噬。明纸糊的窗户隐隐约约透出了一缕烛光,摇摇欲坠得吓人。
程六水挎着她心爱的小竹篮,还贴心地在竹柄上缠了月白色的棉布,拿起来轻便又舒服,竹篮里是白日里刚做好的新衣,一套嫩黄襦裙,懵懂可爱得很,另一套则是轻便的短打,天青蓝哟哟的,最适合干活或者打架。
吱呀吱呀的竹篮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最先察觉不对的是跟在最后面的乔四方。
他迅速地越过了几人,走在了最前头,大块头走路居然悄无声息,立起的眼睛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周围,直到乔四方抬头看到了青瓦上的人。
密密麻麻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他们伫立在酒楼新修好的屋顶上,手里头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拿了个遍。
程六水顺着乔四方的目光一瞧!她一瞬间就捂住了自己恨不得叫破喉咙的嘴巴,武侠大片!□□血拼!果然是没白穿越啊,哪都有新鲜事。
但为什么要站在屋顶上?这青瓦片还是有点贵的,要三文钱一片的,这踩坏了可怎么是好,也不敢找人家赔啊。
还有这小楼的新房梁,是东家杀价打骨折买的,万一质量不行怎么办?踩塌了可还得重新盖房子,绝对不行!
程六水迅速地转了一圈头,寻找敢于把□□大哥们赶去别的地方血拼的勇士,只看到杜少仲和马陶陶直接视而不见,一个在小心照料自己新买的小白参,另一个困得不行,勉强睁开的眼睛全是对床的渴望。
???原来这就是古代土著吗?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啊。
视线再一转移,四方大哥怎么有些奇怪,似笑非笑要哭不哭,脑袋跟个拨浪鼓一样转来转去。
“你认识他们?”程六水凑近极为轻声问道。
还不等乔四方回答,就听见头顶上传来极其阴冷地一声“谁?”
那屋顶上的黑衣人居然还有弓箭手,明晃晃地将弓箭对准了挎着小篮子的程六水。
电光火石间,程六水在想是自己跑得快,还是箭飞得快,这是个简单不过的问题,她颤颤巍巍地开口道,“我是个厨子,你们饿吗?”
“有意思,楚才不要吓唬人家小姑娘了,小姑娘去做饭吧。”酒楼内低沉声音传来。
弓箭手听了话,调转箭头不再如毒蛇般注视着程六水,“好我这就去做!”
她拽着几个人就往后院跑去,压根不敢回头看这些人都是什么人,直到来到了后厨才些许放松下来,小脸吓得煞白,背后汗湿了一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