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
维斯佩尔睁开眼,与几头山羊打了个照面。
羊正用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维斯佩尔与几双奇异的横瞳相识几秒,后知后觉地惊叫着弹起来。
“咩——!”她一叫,羊也跟着嘶吼,一股刺鼻的膻味和发酵的干草味扑进她的鼻腔,再抬头,羊的哈喇子快滴落到她的额上了。
这是什么?
——羊?
这是哪里?
——羊圈。
维斯佩尔从来没有近距离闻过这样的臭味,她捂住口鼻,起身躲开。
她的屁股在生生发疼,想必是以这个不雅的姿势落地所导致的。嘴里好像还含着什么,维斯佩尔顿了顿,眼尾瞟向着那嚼着干草的羊,试探性地用舌尖抵了抵……
还好,是咬了一半的宝石葡萄,这说明她的记忆没有混乱。一秒前,她应该在魔王宫的炼金房里,一手往嘴里送宝石葡萄,一手懒懒地指挥地上的法阵。
维斯佩尔咽下嘴里的葡萄,抬起手腕,准备施法把自己传送回魔王宫。她于是闭上眼,开始计算施法距离以及需要投入的魔力。
她刚画的法阵确实源自空间魔法,失误的确可能把自己传到别处。然而,维斯佩尔再度睁开眼,漠然地盯着羊群,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自物质变换魔法普及的这几年来,王国的大部分地区已不再需要畜牧,她更是提议让民众将牲畜放归自然。所以,这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她传到邻国卡拉姆德了。
嗯……原来仅一山之隔,这里的羊竟长着两只侧角?
不管怎样——先回魔王宫。维斯佩尔在心里默念传送的咒语。
顷刻,庞大的魔力凝聚在她的指尖,她顺着魔力的潮汐在脑中勾绘炼金房的模样,那张舒服的软椅、满屋的书墙、地板的魔法阵,还有桌上的葡萄。
传送魔法的诀窍是对目的地的想象,想象得越具体越能成功。
空气陡然一紧。
“咩——”
维斯佩尔蓦地睁开眼,再一次对上一双横瞳,打了个冷战。
她为什么还在这里?她应该在炼金房里了。
被她嫌弃的那只羊显然注意到她的不安,它谄媚地眨眨眼,把头贴到她的肩膀,不断发出低微的咩咩声。另一只羊则拱了拱维斯佩尔的后背,一下一下地,似乎也在关心可怜的维斯佩尔。
维斯佩尔心下烦躁,推开它们,骂道:“别拱了!我很好,不用你们照顾我!”
几只羊被她的怒气惊到,齐刷刷后退一步,而后又齐刷刷地凑上前来,它们纷纷伸长脖子,殷切地包围着她、望着她。
维斯佩尔不再在乎羊群,而是清空杂念,少有地念出咒语:“波尔塔·斯帕提姆!”
依然无事发生。
她不死心,想再试几次,这时,门外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却粗鲁地打断了她的施法。
有一群人正接近这里,比脚步声更快的是他们的喊叫声,“开门!终于找到你这个女巫了!我早有预感!”
砰!砰!砰!木板破裂的巨响,吓得维斯佩尔和羊圈里的羊都顿住动作。维斯佩尔收回手,贴近声源,从那侧的小窗望去。
是隔壁的房子。
她看见一个女人死死抵住门框,不断回头喊:“阿玛拉!快跑!”
“不许你们带走我的女儿!她才不是女巫!”一个男人冲出来挡在女人前,挥舞着斧头。他们面对的是几个身穿皮靴和红色旧皮甲的士兵。
“闭嘴!赶紧跟我们走!是不是女巫,审查说了算!”
空气里掀起一阵微弱的魔法气息,维斯佩尔这才注意到,士兵的后面还站着一个头戴兜帽、身穿深红长袍的人,他手持一根嵌有红宝石的法杖,嘴里念念有词,是个魔法师。
男人和女人往地上倒去,被魔法师施加了沉睡的魔法,士兵闯入他们的家,从内里拖出一个瘦弱的女孩。
女孩挣脱不开,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以几近撕裂的尖叫声哭喊着:“我真的不是女巫!我不会使用魔法!放开我!”
“放开我!放开我!爸爸——妈妈——”
“闭嘴!别喊!给我闭嘴,你这个女巫!”
士兵向兜帽人递了个手势,后者轻摇魔杖,女孩跟她的父母一样,腿脚一软瘫倒在地,被士兵扛起来。
女巫?维斯佩尔的瞳孔骤然放大,难以相信自己会在邻国碰见这么不可理喻的一幕。
原来那个矮人国王竟然是这种做派?印象中的彬彬有礼,满脸堆笑,许多次邀请她共舞——都是假的?
该死的矮人骗子!她的王国可不会容许与骗子建交。
维斯佩尔拧紧眉,马上伸手去拉门,准备去制止这些无礼的士兵。但羊圈的门上了锁,维斯佩尔转过头来,迅速踩上干草堆,从窗户钻出去。
山谷与泥土的气息迎接了她。
空气很低,大片亮橘色的黄昏云压在头顶。暮光下,士兵扛着女孩走在唯一的村道上,殿后的兜帽人用魔法将倒地的男人和女人送回屋内,又修复了破门。
而最诡异的是,附近的村民都像是没听见这举动似的,都自顾自地在忙着手头的农活。为什么不阻止这些士兵?
维斯佩尔顾不上单薄的晨衣和脚底的碎石,飞快地冲向那些士兵。
“喂——给我停下来——”
可话还没说全,她的魔族本能又捕捉到一股不一样的魔力,正贴在她的脚边。她低下头的同时,那魔力已缠上她的脚踝,让她失去平衡,摔在路上。
这破土地坚硬无比。维斯佩尔疼的眼前一黑,像被鞭子猛抽,随即一个麻袋般的东西罩在她脸上。
魔王在一片漆黑里怒不可遏,“是谁?!”
一个年迈的女声在她背后响起:“好你只山羊怪,我把你拴在羊圈,你怎么敢跑出来看热闹。”
“什么!”维斯佩尔试图扯开头上的玩意儿,举起的手臂正好碰到头顶的魔角。
山羊怪,山羊,羊圈,维斯佩尔猛地明白过来——山羊怪指的是她啊!山羊们也把她当同伴了!
她震惊得都忘记了呼吸,恼羞成怒地回骂道:“你骂谁山羊怪呢?!不识好歹的家伙!我可是奥布西迪安的魔——疼!”
她的背上再挨了一下锤击,比刚才还疼。
“还狡辩!果然如他们所说的,魔物是不堪用啊!”老女人咒骂着,操纵手中的魔法,将维斯佩尔朝某个方向拖行过去。
这个女人的魔法很粗糙,宛如一条麻绳,割得维斯佩尔皮肤发疼,不得不跟着迈开腿。
没走几步,脚下的石路变成了泥地,她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湿漉漉的泥坑里,突然踢到一块凸起的木头,疼得哀嚎起来。
“抬腿!上台阶都不会吗?!蠢蛋!”
这一刻,维斯佩尔开始后悔自己懂的骂人词汇太少了。
她气得只能闭嘴,心想等这女人解除了魔法,她一定要好好处置她,还要向那个可恶的矮人国王讨个合理的说法,不然,不然这个国王他就别当了!
区区一个小国,甚至用不着让大将军阿利斯泰尔出兵。
她愤愤地想着,低头从这麻袋的缝隙里望见一块木板,随后听见开门的声音。维斯佩尔踩上木板,再往前上两级台阶,走进一间木屋。
“砰。”门在她身后关上,泥土的臭味被隔绝,强烈的草木味道和火烛的热气包裹住她。
没等气愤的维斯佩尔开口发问,束缚她的力量和头上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