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平息,烟尘渐落。
李世民翻身下马,目光扫向那群衣衫褴褛的流民。
二十多人挤作一团,都背着包裹行李,一看就是逃难的。
“诸位不必担惊,突厥已被我击退。
李世民扬声问道,“你们从何处而来,欲往何方?
流民中,一个瘦高身影站起,三十上下的年纪,身形挺拔。
灰布长衫虽旧却很是齐整,腰间端正系着根麻绳,硬是透出一股读书人的气度。
他缓步上前,布鞋踩在尖石子上,微微一顿,却没半点踉跄。
拱手一揖,“多谢诸位壮士救命之恩。
“在下刘智远,是附近流散百姓,斗胆请贵军护送我等至武功县,避开突厥贼寇。
此人的眼神清亮,沉静自若,脸上虽沾了不少灰尘,却掩不住眉宇间的从容不迫。
李世民眯起眼,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这青年人,“武功县?不远,骑马也就半日脚程。
“正巧,我们也要回武功县,可以同行。
随即转头吩咐老张:“去林荫下,把队伍叫过来接应,顺路载这些流民回武功县。
老张咧嘴应道:“得令!
翻身上马,靴子一夹马腹,扬尘而去。
“多谢二公子附骥之恩。刘智远深施一礼。
“举手之劳,先生不用多礼。
李世民微笑还礼,语气温和却透着试探,“我看先生的气度,不是普通流民,倒像个读书人。
刘智远微微低头,眼底掠过一丝隐晦,随即抬眼一笑,不卑不亢:“二公子好眼力。家中有些变故,流落至此罢了。
“倒是公子,年纪轻轻便能一箭退敌,带兵护民,必定不是寻常出身的将领。
李世民并未接话,只是露出一抹淡笑。
看太阳晒得毒,附近连棵遮阴的树都没有,便扬声道:“把百姓的东西挂在马上,有伤的上马,迎着李武的小队走。
队伍很快整顿好,流民扶老携幼,走得踉踉跄跄。
太阳高挂,空气里混着汗味和土腥味,远处几只乌鸦盘旋,嘎嘎叫着,像在嘲笑这乱世的荒凉。
李世民走在前面,黑甲泛着光泽,步伐沉稳有力。
刘智远与他并肩,灰布长衫随风轻扬,步履从容,透着儒雅之气。
林溪牵着自己的小瘦马,和李世民的白马跟在后面,竖起耳朵专心听墙角。
心想,刘智远?历史上倒也没听说过这人,估计要么是没抱上李世民的大腿,碌碌无为,要么就是徒有其表、能力很拉。
李世民瞥了眼刘智远,手指随意缠着马鞭,语气不急不缓。
“先生气度不凡,像是出身书香门第,是家中出了变故,还是另有什么隐情,才落得如此境地?
刘智远低头一笑,轻抚衣袖,“在下不过一介书生,读过几卷书罢了。至于家中……
轻叹一声,“如今这世道,谁家没点变故?流落至此,也算命数。
“这话有理。李世民笑道,“乱世之中,谁都逃不过命数。不过我瞧着,先生倒像能逆天改命的。
“先生既有才,怎么不想到朝廷谋个差事做?
“二公子过奖,某是当不得逆天改命了,只求顺天应命。至于朝廷……
刘智远顿了顿,眉头皱起,低声道,“如今这世道,朝廷还顾得上谁?
目光扫向远处,路边一具尸骸被野狗啃得只剩骨头。
“哦?李世民停下脚步,眼一眯,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这话里有话。听你意思,是对朝廷失望了,还是觉得自己能收拾这烂摊子?
“朝廷若管得好,哪来今日之乱?
“失望谈不上,只是觉得,这世道该有人站出来,喊一嗓子,让天下人知道路在哪里。
刘智远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人心散了,喊不回来,再多刀枪也没用。
李世民盯着他,笑意加深,“喊一嗓子?这话不小。可就是不知道,这天下有谁愿意听先生这嗓子了。
林溪听着两人的对话,琢磨道:这位刘先生估计也是仕途不顺,外加看不惯大业帝的这波狠人操作,想要搞点事情。
也难怪。
今年山东、河南发大水,农耕失时、田地荒芜,饥荒闹得厉害,再加上浪抽风的征高句丽千里运粮项目,死难和逃亡的民夫不可计数。
关东地区早就群盗蜂起、乱成一锅粥了。
不过这话,现在跟李二说没用啊
。
虽说关陇集团这些年没少被皇帝排挤,但人家李渊走的是明哲保身路线,不爽归不爽,还是能忍的。
只要杨广大表弟别太过分,何苦做个枪打的出头鸟呢。
“林溪,给先生拿水。”李世民吩咐道,见刘智远嘴唇有些干裂破皮。
“是。”林溪赶忙从马上摘下水囊,小跑两步递给刘智远。
“多谢二公子,多谢小兄弟。”刘智远感激地接过水囊,也不见外,举起来咕咚咕咚畅饮起来,像好几天没喝水似的。
解了渴,刘智远用袖子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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