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娥赶路太快,杀了洛水王一个措手不及。一个下午要摆出山珍海味的接风宴来,似乎有些不现实。
洛水王妃只能吩咐府中下人,按平日里府中晚饭吃得最好的规格来备,亲自领了管事去厨房里指点。
应君诺被洛水王盯着,换了身墨蓝色玉兰锦服,看起来倒是个翩翩君子的好模样。
洛水王仍然不放心,怕这废物儿子说话轻佻,惹了公主发火,又叮嘱道:“届时朱娥说话,无论对错,你休要大发议论,只管应承就是!听见没有?”
应君诺轻率道:“哪儿有这样夸张?一个女孩子家家说话,我这个世子居然不得插嘴?”
洛水王抄了脚边的小凳要打。
应君诺连连道:“儿子知道,儿子知道。朱娥公主是我命定的世子妃,她说东我绝不说西。”
洛水王还要教育,门口传来一声委屈的“阿爹”。
“小妹,你怎么才回来?”应君诺连忙趁机脱身,去迎妹妹,“快去把衣裳换了,今天府中来客人。”
福柔郡主懒得理这倒霉哥哥,径直穿过了门廊,与世子擦身而过,去向父王撒娇。
“阿爹!阿爹!业城有人欺负到女儿头上来了!”
福柔郡主撒娇的本事是一流,哭腔一起,眼圈发红,登时滚下一滴泪来。
应君诺与这娇惯的妹妹素来不亲近,被她甩脸子实乃常事,此番也不意外,只在心里腹诽几句。
他这妹妹与人起矛盾,多半是他妹先缺德闹事,吃了亏,就要阿爹来拉偏架。
洛水王心里还在琢磨尔朱川的事,被女儿一叫,分神来应付道:“玉珑,出什么事了?”
福柔郡主梨花带雨,眼眶红红,向洛水王哭诉道:“女儿今日出门,竟被那不知好歹的狗拦了!阿爹,女儿平日里安分守己,什么事都不惹,谁曾想今天那尔朱川——”
洛水王脑袋一个头两个大,都不用福柔郡主往下说,就知道这是两个姑娘都心高气傲,杠上了。
这争道的事,业城里也不少见。就算是宫里的太监都要论个主子高低,更何况这些金枝玉叶的公主郡主?
寻常事一桩,洛水王心里想,只是那尔朱王多少把女儿宠坏了,来了业城,连主人家的眼色也不愿看。
但比起尔朱王教女无方,自己儿子的婚事是更重要的。
“这事可大可小,咱们就小事化了吧。”洛水王跟女儿说,“你也知道,朱娥是咱家今晚的客人。”
“阿爹!”应玉珑哪里肯应,当即撒起泼来,“她当街给我难堪!阿爹,您要是心里还有我这个女儿,今晚就休要让她进应家的门!”
她嗓门大,音调尖,将洛水王吵得心烦意乱,怒吼道:“吵什么!是非对错,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谁教你凡事非要争个高低?今天是你倒霉!自认了就算了,不要无理取闹!”
应玉珑仍哭闹道:“阿爹!尔朱川公主对我无礼,不就等同于对洛水王府不敬吗?这样的蛮族人,又怎么配当府上贵客!”
应君诺看父王要发火,连忙给胞妹打圆场道:“那尔朱川公主没有礼貌,你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咱们玉珑身份矜贵……”
应玉珑狠狠瞪了应君诺一眼,正要开骂,又忽的想起了什么,偷偷观察父王脸色,脑袋终于转过弯来。
倒霉哥哥给台阶,应玉珑见风使舵,就坡下了,道:“她胡搅蛮缠,本郡主懒得与她争!阿爹宽和,才叫她三生有幸,能进咱们王府的大门。这饭请了就请了,算本郡主赏她的。”
眼见女儿懂事,洛水王的脸色才好看些,拍拍应玉珑的脑袋,道:“你去换身衣裳,届时朱娥来了,你与她握手言和。以后与她相处,和为贵。”
应玉珑虽然娇纵惯了,但也知道父王的意思是绝不能反抗的。
于是表面上应了,转身向自己的房间里去。
说来也巧,应玉珑的身影一远,王府的门前就传来了马蹄声。
御林军的人马一到,王府的护卫便躬身迎接,旋即是一身红裙的朱娥乘着晚霞纵马而来。
少女的仪态出众夺目,哪怕一眼就令人知道她身份不凡,棕色鬈发、雪肤碧眸,这样的美貌过人,饶是见惯了业城贵女的应君诺一时也移不开眼睛。
“朱娥公主,此处便是洛水王府。”李护军扬声道。
朱娥缰绳一勒,口中呼叫一声,檀香即刻停了马蹄。
“洛水王府”四个字的牌匾高悬,朱娥扫了一眼,这王府石兽分列左右,祥瑞兽头的纹路鎏金闪闪,绕柱而上。高门大户,穹顶挑高,气派非常。
门前的家仆列了十余人,皆衣着整洁,训练有素,恭候她的到来。
有身穿墨蓝色长袍的公子,不知道是什么人,同样等着她,长身玉立,容貌俊逸。
那公子见了她来,唇角微微上扬,颇有风流潇洒的气度,浅笑道:“久仰尔朱王大名,今日终于亲眼见到他的掌珠,果然非同凡响。”
朱娥倒不吃这套把戏。
太假了。
她朱娥见多了阿谀奉承之人,只觉得这男子的演技真差。
朱娥不想与他客套。
她舍身下马,只瞥了他应君诺一眼,转头向那些等候的家仆问道:“本公主的檀香应该牵去哪里?”
应君诺本就是按着父王教的话术背词,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在乎,再接再厉,又献殷勤道:“有马奴,不必劳烦公主殿下。”
朱娥诧异地转过头来,问:“你是马奴?”
应君诺的下一句词梗在喉咙里。
朱娥见成功令这男子闭了嘴,又不再理会,转身跟着下人牵着檀香去安置。
应君诺有心和这个眼高于顶的公主辩驳,却碍于父王的命令,亦步亦趋跟着朱娥。
朱娥系好了檀香的缰绳,这才想起来问应君诺:“你是什么人?”
应君诺一肚子自我介绍的花词儿霎时间忘了个干净,只能平铺直叙道:“我是洛水王世子,姓应,应君诺。今日与你争道的福柔郡主,应玉珑,是我的胞妹。”
朱娥这才正眼看他。
应君诺继承了父王的英气,又兼和了母妃的柔美,双眉如剑,英气十足,而桃花眼却多情,眸光闪烁,似语还休。
脸庞轮廓分明,恰恰映着斜阳的光芒,正印了“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形容。
朱娥见他长得赏心悦目,也敛了几分锐气,笑道:“本公主初到业城,人生地不熟,有些冲突是在所难免——请世子多担待了。”
应君诺无所谓地想,本就是我那妹妹爱找茬,正常人谁无事非要拦御林军的队伍逞能?
眼下吃了亏,他可不护犊子。
更何况父王叫他凡事不要和朱娥争吵,只管应承就是。
于是他也笑道:“哪里的事,是玉珑生性愚蠢,你也知道的。”
俩人边说边往府里走,随着视野开阔,王府的富贵荣华,也逐渐向朱娥展露开来。
是尔朱川从未有过的讲究。建筑整齐,一一左右对称,朱娥抬眼望去,心里猜想,至少是三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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