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城市的轮廓模糊在夜色里。
一家灯光大亮的便利店门前,警车团团围住,红.蓝.灯光闪烁,警笛长鸣。
繁茂的树枝间,乌鸦猩红的眼睛将便利店门前的画面实时传递给藏在阴影中的人。
便利店内的劫匪垂头丧气地依次被压上警车。
闻讯而来的鬼塚八藏脸色阴沉,目光极具压迫力地扫过他面前同样垂头丧气,不敢吱声的警校生们。
看着眼前穿着花里胡俏,样子吊儿郎当的一群人,鬼塚八藏额头青筋狠狠跳动,愤怒吼道:
“你们这群人,把警校的纪律和规定都抛到脑子后面了吗?不要命了?敢直接和拿枪的劫匪对上!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他已经从警方那里了解过来龙去脉,便利店遭到了劫匪抢劫,还关押着人质,这群警校生直接不顾个人安危,采用人海战术将劫匪成功制服。
虽说这种见义勇为的行为值得赞扬 ,但在明知劫匪手里有枪的情况下,还敢围上去,简直是完全没考虑过自己的安全。
想起这个来,鬼塚八藏更头疼了,感觉自己的血压又上来了:
“不知轻重!不知所谓!狗胆包天!但凡劫匪中有人开枪,倒在地上的人怕就不是劫匪了!”
“嘁!那群劫匪不还是落网了,有什么关系嘛,又没有人受伤。”
人群中突兀地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反驳声,声音很小,但架不住周围安静如鸡。
鬼塚八藏的怒骂截然而止,目光在人群里搜寻着,很快便锁定了目标。
一头标志性的卷毛因打斗而显得乱糟糟,松田阵平脸上还戴着没来得及拿下来的墨镜,穿着惹眼的花衬衫,捂着嘴困倦地打着哈欠。
周围陡然空出一片空地,松田阵平瞬间成了人群中的焦点,隔着墨镜的眼睛与鬼塚教官对视上,他身子一僵,心虚地将手放下,讪讪一笑;
“…晚上好…鬼塚教官,今晚天气不错啊,又见面了,哈哈哈……”
鬼塚八藏隐约听到自己脑中弦崩断的声音,他闭住眼,深吸一口气,提腹,睁眼,怒目圆睁,声如洪钟:
“松田——!!!你给我滚过来!!”
余音回荡在夜色上空,惊扰了憩息的乌鸦,拍打着翅膀在头顶盘旋。
萩原研二不忍直视地撇过头去,牙疼地小声嘶了一声,忍不住为小阵平心中默哀。
亏小阵平能说的出来这种话,确定不是虎口拔毛,火上浇油吗?
无人知晓的暗处,一双眼睛静静注视着站在外围的萩原研二。
方才还无奈的青年瞬间停住了动作,笑容微敛。
萩原研二眉峰微不可见地蹙起,攀上凝重,目光瞬息凌厉地看向那处,捕捉到一抹白色转瞬即逝,消失在暗处。
他下意识就想追上去,将暗中窥伺他的人捉出来。
“萩原——!你想去哪?刚刚是没来得及教训你是吧?”
熟悉的嗓音由远及近。
萩原研二刚迈出去的脚僵在原地,面上划过冷汗。
他僵硬地转头,尬笑:“哈哈哈,鬼塚教官,我有急事,想先离开一下。”
话说完,萩原研二就止不住的懊悔,真是被小阵平传染了,竟然说出这样一眼假的话。
果不其然。
万众瞩目的焦点此刻从松田阵平变成了萩原研二。
鬼塚八藏不知道何时穿过人群,走到了萩原研二面前,如炬的目光射到他身上,又慢慢移到萩原研二看过去的方向。
萩原研二心虚地垂下身子。
“那边,有什么异常?”
“刚刚…”
萩原研二下意识张口应答,看到鬼塚教官居高临下的审视时,话到嘴边突然一转,“不,没什么,只是看到乌鸦飞落到那边,被分散了些注意力。”
他暗暗思忖,还没搞清楚暗处之人的目的,要是让鬼塚教官知道了他不打报告就擅自离队行动,还不上报,那就惨了。况且,经过这么一打岔,人说不定已经离开了。
鬼塚八藏定定盯着萩原研二,对萩原研二的说辞表示怀疑。
这一届的警校天才很多,他班上的五个好苗子尤甚,刺头程度比起名列前茅的成绩来说,也毫不逊色,每一次都是他给他们收拾烂摊子。萩原研二就是其中之一。
眼见着萩原研二摆明了不想说的态度,鬼塚八藏脸色绷得更沉了,略过萩原研二就要前去查看一番。
这一次,绝对不会给这五个小子先斩后奏的机会了,绝对!
鬼塚八藏坚定迈步向前,眼底燃烧着熊熊斗志。
“欸?乌鸦吗?我刚刚看到,确实往那边飞过去了,我说萩原同学怎么心不在焉的,原来是关注乌鸦去了。”
恍然大悟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笑意。
诸伏景光从鬼塚八藏身后探出脑袋,悄悄眨了眨眼。
萩原研二心微微暖,提着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见着松田阵平从另一侧探出脑袋,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不详的预感从心底涌现。
他猛打眼神,示意降谷零出手拦一下小阵平。
“萩原你眼睛抽筋了?”
鬼塚八藏质问,萩原研二顿时僵住。
趁此机会,松田阵平敏锐地避开来自降谷零假意的阻拦,推了推脸上的墨镜,贱兮兮地开口:
“喂!hagi,你竟然走神看乌鸦!不听鬼塚教官讲话,还想着借口溜号,这对付绑匪的主意是你提出来的吧?就连衣服都是你友情提供的,提前溜走,把我们留下太不够意思了吧?”
话音落,一片寂静,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投来爱莫能助的目光,伊达航班长握拳做了个打气的动作,统一的,是四人脸上如出一辙看热闹的表情。
心里的大石头悄然落地,连带着心也碎成一片碎渣,顶着鬼塚教官有如实质的目光,萩原研二心死地闭住眼,无力辩解道:
“啊,不是这样的,鬼塚教官,小阵平说的都是假话,我没有…我真的看到了乌鸦……”
几息后,鬼塚八藏不顾萩原研二的阻拦,闪身来到便利店墙后的阴影处。
冷白的路灯将地面一分为二,手机后置灯光扫过黑暗,显出无人的空地,墙头蹲着的乌鸦警惕侧头,防备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鬼塚八藏拿出警察专有的职业素养,目光如探射灯一般锐利扫过每个角落。
“呐呐,鬼塚教官,我看到的真是乌鸦了,我的话已经在你这里没有任何可信度了吗?”
紧跟过来的萩原研二单手扶上额头,另一只手捂住胸口,露出无奈的苦笑,还有没有被信任的痛心。
鬼塚八藏冷眼瞪了萩原研二一眼,沉着脸率先离开。
萩原研二见状也放下了手,知道这件事是翻篇了,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收起嬉皮笑脸,又转头看了灯光触碰不到的地方,暗自摇摇头,感慨自己又多想了。
便利店四周全是空地,就连黑暗都是墙打下来的阴影,他先前一直注意着,没看到有人从前面出来。
就算是趁着他和鬼塚教官赶过来的空档,绕道后面而行,也会被守在外面的降谷零他们发现的。
萩原研二离开的步子轻松起来。
“萩原!明天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给我一个解释。”
鬼塚教官中气十足的声音顺着风过来,萩原研二脚下一个踉跄,稳住身子后脸上尽然是苦兮兮的笑容。
*
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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