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司家对外宣称鹰司义雄最后的心愿是丧事一切从简。不过,但凡对鹰司义雄这个人有点了解的,都知道这肯定不会是鹰司义雄真正的想法。
不过,鹰司家很快又说会把原本筹备葬礼的钱全部捐给东京儿童病房,用来为鹰司义雄祈福,这就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了。
虽然早就知道鹰司家已经改头换面,不过此时才让人有了最直接的实感。不管外面如何猜测窥视,鹰司家上上下下却始终沉默得像水泼不进的铁桶一般。
三木家主谈起时也忍不住说:“原来以为那是个不着调的,却没想到她才是那个真正的狠角色。甚至连智子都不如她有手腕,我还是低估她了。”
这恐怕是如今东京上流对鹰司凛的一种普遍认知。回来三年,鹰司家不仅改头换面,还重回上九流。不少人家甚至私底下拿她和自家继承人比较。
不说别的,只说她在处理父母长辈的事情上,手段真是凌厉又圆滑。不仅当事人从没对外说过一句对她不满的话,外界也拿不到她一点错处。真是厉害!
至于她的那些绯闻,瞎吗?那是她特地放出来吸引外界火力的。身段可真是灵活啊。
三木家主问三木真司:“你觉得她能把妙子教导得跟她一样吗?”
三木真司想到妙子如今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个性,点点头:“妙子现在就是缩小版的鹰司凛。”又加了一句:“她把妙子教导得非常好。”
三木家主:“那就好,对你是好事。”
他重重看了这个儿子一眼,只要一想到家里的原配就是一阵心烦,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大儿子整天一副快要死的样子,三木家的家业难道真的要交给没什么主意的女儿手里,然后让女婿染指吗?但凡他有的选,也不会做的那么决绝。
更何况,真司是真的运气好。恰好碰到需要给妙子名门血统的狠人鹰司凛,自然而然地就和她达成了联盟,这才让真司在三木家企业里得到了支持。
“妙子是你的女儿,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确认这一点。”三木家主提醒。
三木真司:“那是当然。”
妙子以后会接手鹰司家,他疯了才会不认她。不是他的血脉又能如何,他妻子肚子里又不是没有。重要的是利益,这才是他们永恒的追求。
处理完丧事,鹰司凛整个人都有点恍惚了,最近这种消极的情绪一直缠着她。
她自然心知肚明她这样并不是因为鹰司义雄的突然离世,她只是越发担心年迈的外婆,不敢想象那天到来她会怎么样。
正好台风天来了,所有的剧组都停机休息,公司里的员工也提前下班。她独自坐在大楼地下一层的摄影棚,默默想着心事。
突然,门开了,走进来一个落汤鸡似的人。“犬饲?”鹰司凛疑惑地出声。
犬饲看到她的第一眼很慌张,在门口打了个转才走进来,“我,我手机落在摄影棚了。我,我来找一找。”说完,他穿着还在滴着水的黑色雨披在座位里扒拉。
鹰司凛抬头看了眼布景,原来剧组最近在这里拍《绝对BL》的片头跳舞场景啊。
“找到了。”犬饲从座位夹缝里掏出一只老旧的手机。他特意把手机放到脸旁边晃了晃,试图证明自己没有说谎。“那,那我就先回去了。那个,社长您……您先忙。”
犬饲慌里慌张地退出门外,坐在那里的鹰司凛重新回到了安静的世界里。
因为这个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她心里有些古里古怪的东西似乎在冒头,她赶紧深吸一口气,把它重新埋了回去。
“啪”门又被推开了,鹰司凛被那动静吓了一跳。
依旧是神出鬼没的犬饲,他扒着门缝,纠结了半天也没支吾出一句。
“干嘛?你特地回来吓我的啊?”鹰司凛忍不住开口。
“不是,我……那个……”
“那是什么?”让人怪烦躁的。
“你……没事吧?”犬饲终于把心头盘旋了许久的话说出了口。
鹰司凛整个人愣住,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眼对眼地看着对方。
“啊,对不起。我先走了……”
“滚回来。”
“是。”
犬饲终于把身上滴着水的雨披脱了,在鹰司凛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坐到和她隔了两个空位的座位上。
鹰司凛被他狗狗祟祟的动作弄笑了。
犬饲听到她的笑声,一愣,心里的担忧稍稍褪去。其实按照他的个性,他真的很想立刻逃跑。明明腿已经跨进电梯了,但他还是转了个头,他不放心她,虽然他也说不上为什么。
“你很怕我啊?”
“没……没有啊!”
“那你坐那么远干嘛?怕我吃了你?”鹰司凛半带调笑地说。原以为犬饲听了这话,会再跟她说一些外星人的奇怪故事,没想到这次他什么也没说。
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下定了什么巨大决心似的,起身坐了过来。空荡的地下摄影棚里回响这椅子的吱呀声。
鹰司凛心头一跳,看着身旁双手摸索着膝头明显很紧张的犬饲。她原本有很多话要问他的,可是现在突然都没有了问出口的意义。
“最近过得好吗?”
“恩。”
他们只是一起坐着,轻松的氛围就慢慢填满整个摄影棚。良久,犬饲终于又积蓄了足够的勇气。“为什么心情不好?”
鹰司凛没想到他竟然又问了一遍,她认真看了看他,说:“这是秘密,不可以让别人知道的。”
“……”犬饲:“知道了会怎么样?”他是真的很好奇。
鹰司凛挑起眉头:“你想知道?”
“……知道了会怎么样?”
这次轮到鹰司凛哑口无言,知道了她的秘密会怎么样?似乎,也不会怎么样吧?她没回答,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怎么样?”
犬饲怔住,他预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没有答案。“一定要消失吗?”
鹰司凛支着胳膊看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那很有趣。“也不一定。”
犬饲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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