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顺来车马行,周遭便越是喧闹。锦程行商队货物众多,力夫们吆喝着来回搬运,还有不少小贩趁机在周边支起摊子卖些简单吃食,人声鼎沸。
林芜刚靠近车马行外围,还未及寻找招工之处,手臂便被人从旁一把拉住。
“诶!娘子,巧啊!”那痦子大娘的大嗓门在她耳边响起,语气带着一股儿亲热劲儿,“你怎的一个人?你家那小娘子呢?不是老身多管闲事,孩子还那般小,你咋能丢下她一个人出来?”她一边说,一边用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芜。
林芜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模样:“大娘,真是巧了。您怎么也到这边来了?”
“这儿热闹呗,过来瞧瞧。”大娘语气中带着点炫耀道,“况且,咱们商队跟这锦程行也是老相识了,此番同去凌州,过来打个招呼。你可别瞧咱们队伍不大,咱们领队在这条线上,那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她说着,手上用力,又将林芜往人少处拉了拉,压低声音:“正好碰上你了,有桩好事!我瞧你还没找着商队吧?咱们领队心善,我跟他说说,捎上你们娘俩一道走!”
“多谢大娘好意,”林芜面露难色,苦笑着轻轻将手抽了回来,“也不怕您笑话,我手头实在不宽裕,万万是支不起搭队钱的。便想着过来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商队需要帮工,我用手艺抵些个路费。”
痦子大娘眼珠一转,立刻推心置腹道:“哎哟,我的傻娘子!你这就不懂行了。这大商队的搭队钱,起码是这个数!”说着,她伸出几个手指胡乱比划了一下。
“你哪能负担得起?再说了,行商路上多辛苦,哪有那么多轻省活计留给妇人?你还带着个孩子,更是累赘。也就是咱们小商队,规矩少,人情味重,捎带一两个人也行。我是看你们孤儿寡母可怜,才舍下脸皮去求领队。咱们也不多要你的,从这儿到凌州七八日路程,人吃马嚼、护卫车夫哪样不要钱?我们只收你个本钱,够实惠了!那锦程行大门大户的,规矩大,价钱更是吓死人!”
她见林芜似在犹豫,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重心长:“而且啊,你们孤儿寡母,混在那几百号人的大商队里,人多眼杂,万一出点什么事,谁管你?咱们队里都是熟人,有老有少,更能体谅你的难处,相互也有个照应。”
“大娘,您句句在理,也都是为我着想,”林芜微微用力将手抽回来,语气温和,“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麻烦您和领队了。我方才听闻这锦程行商队正招厨娘,我自觉还有些灶上手艺,便想能不能靠这个……”
“原来你是为这个来的!”痦子大娘不等她说完便急切打断,“这我可得给你泼盆冷水了。那锦程行是大商队,管事的舌头刁钻着呢!厨娘的活计要求高,这两日来应聘的厨娘好几个了,都没入他们的眼!”
她说着,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再说,这等大商队查公凭查得最是严苛。我瞧你……怕是拿不出那东西吧?”
林芜心头一紧,脸上却笑容依旧:“多谢大娘提点。只是我手头实在紧巴,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去试试。若能应聘上,是老天爷赏饭吃;若不能,也不过是白跑一趟,没什么损失。”
那痦子大娘却像是全然没听见她的推拒,自顾自地压低声音:“你这没公凭的,哪家正经商队敢捎你?你是不懂这里头的厉害!我看你们孤儿寡母实在可怜,这才想着帮你一把。到时候,我就跟领队说,你是我一门远房亲戚,想来领队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过于为难……”
“大娘,”林芜打断她,懒得再跟她费口舌,“您瞧这周围,来往的车夫、力夫,还有您自己,恐怕大半也拿不出那张纸吧?你们能走,我为何不能?”
她目光平静地看着对方瞬间僵住的脸色,继续道:“您若是再这般嚷嚷得人尽皆知,把那边巡街的官差引来,恐怕咱们谁都走不成。你们的商队说不定还得因这‘无凭行商’的罪名,进去吃几天牢饭。我倒还好,总归是这县里的乡民,没有公凭,大不了回家去。可您……不是本地人吧?”
痦子大娘猛地甩开林芜的手,怒目圆睁,压着嗓子斥道:“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女娘!真是不识好歹!”她心虚地左右瞟了一眼,果然看见远处有几个官差的身影,顿时不敢再多纠缠,恨恨地一跺脚,转身匆匆钻进人群里走了。
终于把人打发走,林芜心下松了口气。
她定了定神,继续观察。只见有几个妇人正往车马行后院走去,那处门口设了一张桌案,一位穿着干净长衫、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端坐其后,正执笔在册子上记录着。
林芜不动声色地跟了过去,排在一名身穿灰蓝袄子的妇人身后。
“老爷,请问贵商队此处是否招厨娘?”前面的蓝袄妇人开口问道。
“是招厨娘,”张管事抬起头,目光审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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