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局要的口供怕是得不到了,家弟躺在这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他扒开火机,点燃烟头猛吸一口,然后把烟放在陆昌的床头,转身看向杜新民。
“你们有什么要查的现在尽管查,当着我的面查,若是过了今日可就别怪陆某不配合了,我心情很不好,不想再有人来打扰他的清静,给他罗织各种罪名。”
陆临面上丝毫看不出一丝悲伤,语气讥讽,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若只是有人攀咬没有确凿的证据,我陆临可不是什么喜欢与人为善的人,杜局你知道吧?”
杜新民捏紧拳头,脸色铁青,今天这事两人也算是撕破脸了。
不过陆临能知道这么多,能这么快赶过来都让他心惊,要知道他可是刚从西北回来。
他明白定然是自己身边的人出现了问题,不过也不奇怪,警备司令部是陆临一手扶植起来的,虽然如今让他暂代,可要快速在申城站稳脚跟,他就必须依赖陆临组建好的班底,里面的人有人家的心腹也正常。
今天的事是他大意了,没想到会出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情况,一是陆昌的死,二是陆临竟然提前回来了。
本来他只是和日本人合作,让他们用假情报试探下陆临,若是能让人受点伤就更好了,反正陆临不在申城,没人能阻止他把人带回去,到时候想审出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可他没想到陆昌竟然伤重死了,他知道自己和陆家这仇是结下了。
他快速调整方案,想趁着陆太太心神不稳吓唬一下,想着不过是个被陆临娇惯坏了的贵妇人,下点套还不是简单的事,但陆临来得太快了。
如今陆临一副积极配合的姿态更让他心里有些打鼓。
“陆长官也别见怪,我也是按章办事。”他陪着笑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临。
陆临随手把手套塞进外衣口袋,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开始吧。”
他瞥了一眼杜新民和他带进来的人:“趁着我还没有碰,省的等下还要再搜搜我。”语带讽刺。
突然他眉头皱了一下,做恍然大悟的模样:“难道杜局是故意想搜搜我的身,也怀疑我是共/党?也是,我在西北和他们倒是接触频繁。”
他吐出一口烟,讥诮地笑了一下:“若是如此杜局不用费事,直接向金城打报告吧,我和他们很多人都接触密切。”
杜新民不是蠢人,知道陆临在借题发挥,他去西北是受文夫人所托,和那边都接触也是奉命行事,他这报告打上去只有被痛骂的份。
陆临如今可是功臣,窦文良被监禁,他更是受金城重用,窦家军还要靠他去安抚呢。
杜新民咬紧后槽牙,陪笑:“陆长官说哪里话,我们都是一家人,夫人可是常常提起你,对你很是信任。”,话里有话的提醒陆临,自己也是文家关系亲近。
陆临看着他,似笑非笑,扔下烟头一脚踩灭:“我的耐心有限。”
杜新民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朝他示意开始。
这人是他的心腹,跟着他有十来年了,办事也最是可靠,一定能从陆昌这里发现什么证据。
那人点头哈腰,上前准备动手。陆临伸手一揽,那人看向杜新民。
杜新民:“陆长官这是……”
陆临勾了勾手指:“文件。”
“你要拿我陆临的弟弟,不可能没逮捕文书吧?”
要是没有这张纸,那可就对不起了,陆临眉峰中带着几分讥讽的冷意。
杜新民点头:“自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这是金城给的回函。”
陆昌身份特殊,要拿下他自然要请示金城。
陆临看到里面回复的一行字:谨慎行事,秘密逮捕
他冷笑一声,掏出火机把纸张点燃,杜新民根本来不及阻止。
陆临:“我怕他不配合你们,烧去给他看看。”
杜新民只觉得房间更冷了,转头让心腹抓紧时间。
他以为陆临会有很多疑问,比如为什么陆昌会是死在日本人手里,为什么他这个时候来抓人,这太巧了,很难不让人怀疑是被设套了。
可陆临一句都没问,好像根本一点都不关心。有些太反常了,是伤心过度了?还是他和这个庶弟感情并没有那么深?
杜新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盼着这事早点了结为好。
时间一点点过去,半小时后,心腹把陆昌翻来覆去摸了一遍,又把他的衣服也搜了一遍,什么发现都没有。
除了一本日常用来记事的本子,就只有一个钱包。
笔记本里面记录的都是些新闻素材,又或是一些事项提醒,就比如最后一页,写的是大哥三日后归,他把这一行字圈了起来,可见重视。
那人轻轻摇头,杜新民的脸色跟死了娘一般难看,他不想放弃,伸手去那本子,正要说把东西带回去研究,却被陆临一把抽走了。
“查好了吧,搜出证据了吗?”
杜新民收回停在半空的手:“暂时没有发现,不过也不代表他没有嫌疑,我们会从其他地方继续查下去的,这本笔记本……”
陆临正在翻开,嘴角往下扯了扯:“听闻杜局博闻强识,过目不忘,想必这里面的东西都记住了吧,既然没有搜出证据,就请你们离开,这是他的遗物,我要拿回去。”
他抬眸,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滚!”
心腹有些胆颤颤地站到上司身后,杜新民脸色铁青:“大家是同僚,一切都是为了党国,发生这种事情我也很遗憾,但申城潜伏的地下党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这案子请恕杜某还要继续查下去。”
陆临抬头看他:“还要我再说一遍了吗?”
杜新民识趣,躬身点头:“杜长官节哀,抓捕也是金城方面的意思……”
陆临不想听他辩解,转身脱下外套,把大衣盖在陆昌身上,用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很凉,但还没有僵硬。
他的声音平淡且清冷,杜新民却能感觉到其中的风暴。
“杜局不用搬出金城的人,要不是有这张纸你以为你们还会好好的站在这里,我已经配合过你们了,现在不想再看到你们,我弟弟也不想见到你们,碍眼!”
他放柔声音,就好像小时候,他哄睡着的弟弟一样:“春山,大哥带你回家,大哥回来晚了,没有保护好你,你别怕,大哥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他抱起陆昌起身往外走。
沈容看到他出来立刻迎了过来。
陆临瞥了一眼身后的人,对沈容道:“把你们的包给杜局搜一下,省的他不安心。”
沈容顿了一下,气的把包扔了过去,自己的外套也脱了,鞋子也踢掉,里面是贴身的旗袍,她作势就要解开:“身上要不要搜一搜。”
杜新民太阳穴咚咚咚的跳,看向陆临,只见他神情淡定。
他无奈,只能上前把沈容大衣捡起给披到她身上,又吩咐手下人把包包捡起来。
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好几个人蹲下去捡,趁机看看有没有异常。
沈容把盛如月的包也递了过去:“搜吧,都在这里了。”
杜新民动了下眼睛,有人接过真的翻检起来。
盛如月整个人都是懵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陆临抱住的那人,随他们检查,她无知无觉。
“我们可以走了吗?”陆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手下人一无所获,对着杜新民摇头,他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但还得陪着笑脸:“陆长官请,误会一场,我来搭把手。”
说着要上前帮陆临抱人,陆临嫌弃地偏了一下。
“你们弄完了是吧,那该我了!”他脸一冷,陆临的人立刻上前围住了他们。
见这些人一脸冷漠,杜新民心跳的有些快,语气急了:“陆长官您这是什么意思?”
陆临瞟了一眼他,轻描淡写道:“他们吓到我太太了,我请他们回去说说话。”
话音刚落,杜新民带来的人双手被扣在背后,他们惊慌失措地叫着杜局。
“陆长官,你这样岂不是让我很难办,这一切我会如实向金城方面汇报。”杜新民脸色阴沉。
陆临嗤笑:“随便你。”
他大步离开,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心腹贴着杜新民,惶恐不安,好在陆临的人并没有上前扣住他,他很是担忧:“杜局,接下来怎么办?”
要知道申城可还是陆临的地盘,若是他撕破脸,只怕杜新民是讨不到什么好的。
杜新民捏紧了拳头,指尖深深陷入肉里,这一丝疼痛才能让他稳住下来:“慌什么,陆昌是共/党,他陆临难道还能把黑的变成白的?派人盯着陆家的人,不信他们不露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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