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容渊同东方珩是如何商议的,马税一事尚在商榷,众人移居司府的事倒先谈了下来。
临行前,皇后派人来请秋止雾,说是新得了一匹云绫锦,请她去量体裁衣。
侍女将人引至椒房殿,便关门退了出去。
司千书独坐案前,房内再无第三人。她手抚上面前衣料,语气如常:“来看看本宫新得的云绫锦。寸锦寸金,颜色柔婉,衬你。”
秋止雾走上前,轻轻抚过一把,笑道:“触之生温,细腻丝滑,果然名不虚传。”
手抚锦缎那刻,司千书静悄悄往她手中塞了一枚香囊,面上宛若无事。
“早上容渊说宫中往来不便,提出去驿馆居住,陛下觉得如此招待不周,本宫便提议,让你们去司府暂住。你可还喜欢?”
原来司千书竟是促成此事的推手。
秋止雾暗摸了一把,正是皇后昨日拿走那枚香囊。她指尖略一使力,垂下手整理衣袖。
“早听闻北燕司府宽阔清凉,是燕都一顶一的好院子。如此,便多谢娘娘美意。”
司千书望向窗外景色,凤眸沉静流连些许怅然。
“本宫幼时闺房中有一本《楞严》,是北燕高僧普慧大师的手抄本,近日大师圆寂,这孤本竟也成了世间至宝。你若有机会,寻了带进来,本宫也好再品读一番。”
等秋止雾应下后,她叫来侍女,为人仔仔细细量了尺寸,便借口午睡歇下,送人去了司府。
北燕国力雄厚,马车都是两骑并行,比周国的小马车大了一倍不止,元衍之驱驾起来几乎毫不费力。
秋止雾和常缨坐在同一侧,紧紧贴着。东方烁和容渊坐在一侧,中间却还能再塞两人进来。
为打破尴尬气氛,秋止雾主动问道:“不知司府有几口人,我们去了可会打扰?”
“不会,我外祖母早逝,外祖未娶续弦。我两个舅舅,都在边疆戍关。司府平日里,冷清的很。”东方烁摇摇头道。
一贯掌握江湖轶闻的常缨不免疑惑:“可我听闻司府家族兴旺,怎的京中只有这一房么?”
只见东方烁一合手中折扇,扇骨打在掌心:“我外祖这一辈共有三房,原本都住在一块儿。七八年前,他忽然提出,要分府别住,便从老司府搬了过来。但平日里,几家也是有来往的。”
秋止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赫然想到,据容渊所说,七八年前,正是司二小姐离世之际!
司老爷在此时提出分府,相当可疑。
东方烁手握折扇,继续同两位姑娘说道:“我外祖长相凶恶,貌似青面獠牙兽。你们可要当心。”
二人闻言面面相觑,没忍住笑出了声,秋止雾不禁开口道:“太子还真是,至纯至孝……这么说长辈,不好吧?”
“无妨,你们见了就知道。我要是北燕魔头,他就是北燕凶兽。从前在战场上人杀得多,面相都变了。”
此话一出,又惹得二人一阵哄笑。感情这东方烁知道自己名声在外。
司府在皇宫南边,几乎占了一整条长街。司家家主司英杰,曾任北燕兵马大元帅,虽现今放权给两个儿子,并无实职,但亦被人尊称一声司元帅。
等他们车驾到门口时,司元帅已经携一众仆从出来迎接。
东方烁没说错。司元帅髯长而卷曲蓬松,不像普通汉人,眼大如牛,确是有几分可怖。
他见几人过来,倒也颇为热情,给这几个小伙子肩上每人来了一计铁掌,就连一向壮硕的冉远影,都不禁咳了两声,容渊更是往后踉跄两步才站稳。独留东方烁,躲在一旁偷笑。
司府是大四进的院子,秋止雾一行被安排在前院客房。
等众人安置好,与司元帅一同用过午膳后,秋止雾才有时间打开尚在袖中那枚香囊。
她从中拿出一张字条,只见上头写着:司府祠,救吾妹。此事成,马税成。
秋止雾的双眼瞬间瞪大三分,冰冷寒意从脊背中央渐渐漫开,爬至耳后。
她原本来司府是欲打探司家二小姐的消息,没想到,这才是真正囚禁她的地方!?
可是,究竟各种原因,才能让一个父亲囚禁自己的女儿?
秋止雾不敢细想。
她只想尽快救出司二小姐,哪怕不是为了任务。
这刻骨子里的热血“噌”一下升腾翻涌起来,眼底燃着小火焰。前世她曾想过一万次,如果路遇不平,要怎样才能拔刀相助。
可光靠她自己力量难免单薄,得再叫几个人才行。
随即容渊的住处又响起一阵叩门声。
“师父。”
“进。”
秋止雾进去时,容渊正坐在桌前饮茶。她关好门,将字条摆在容渊面前,低声道:“师父,马税之事有着落了。”
容渊眼皮一抬,视线轻轻扫过桌上字条,丹凤眼底微划过一丝骇然,便快速起身点燃蜡烛,将字条烧烬。
“难怪皇后不等我说,便也提议来司府,她还同公主说什么了?”
“她说,让我帮她寻一本书,想必也与此事有关。只是我还未来得及去看。”簇簇火苗吞噬字条,倒映在她眼底。
容渊熄灭蜡烛坐回桌前,末了拍掌抖落灰烬,再掏出手巾擦手,一气呵成毫不拖沓。
“此事难成,需请冉远影帮忙才行。公主先去找那本书,一探究竟,再哄骗他晚上潜入祠堂看一眼情况,才能继续做决断。”
“嗯,我本也是这么想的。”秋止雾起初颇赞同的点点头,说完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诶,什么叫哄骗?!”
“公主既有想法,还来寻我做什么。”容渊露出个得逞的笑,不答后话。
只见秋止雾眸光澄澈,笑意盈盈。
“我自己贸然行动,心下总有些担忧。不过,若是能和师父想法一致,那便稳妥许多了。有师父给我托底,我才能安心呀。”
她说的不全是奉承,也正是半真半假,才最为唬人。
在此行这些人中,若论谋算,当属容渊为最。与这样的人确认一番也好,省得他横生枝节反倒坏事。
四月入夏,难免让人心浮气躁。容渊忽然觉得胸膛有些发热,耳尖也跟着红起来。他忙饮了盏茶,才堪堪压下去半分。
他喉结一滞,清清嗓,转了话锋:“皇后还需倚仗司家势力,不愿事情闹大与其父撕破脸,所以让外人出手帮忙,也说得通。只是公主救人,当真是为了马税吗?”
秋止雾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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