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后院,雨山阁内。
红烛燃到第三寸时,外面忽然陷入一片寂静,就连一向聒噪的秋蝉也噤了声,不知是被前来送贺礼的宾客带走了,还是被晋王府的寒气给冻住了?
苏见雪一把掀开头上的红盖头,神情恹恹地打量着眼前的房间,大红喜字下面一对雕龙画凤的红烛正发挥着最大的热情,时不时还会炸出一点火花,给寂静的新房增添一点喜庆的氛围。
目光下移,桌椅板凳都是一般材质,虽然她看不懂,但绝不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是金丝楠木的,只因,这和她在苏府瞧见的相差无几。
直到她扫到桌上摆放的糕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拎起裙子,大步上前,给一旁的春桃吓出声来。
“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快回来坐好,奴婢帮您把盖头盖上。”
春桃抓着盖头追上时,苏见雪已经左手一块桂花糕,右手一块栗子酥交替着往嘴里塞了,压根没有听见她的话。
“傻站着干嘛,一起吃啊,难道你不饿?”
说着,她重新拿起一块没有咬过的桂花糕,换下对方手中的红盖头,顺便擦了擦手上的碎屑,又顺手丢在一旁的地上。
“这……”
春桃伸手捡盖头的动作被她及时拦下。
“这什么这,赶紧吃!”
“小姐,您生气了?”
嘴里嚼着桂花糕的春桃,偷眼打量着苏见雪,不太确定的开口,她不知道催着来王府的小姐,怎么突然就恶声恶气起来?
能不气吗?
说好来王府是吃香喝辣,享福的,结果,天都黑这么久了,也不传晚膳,难道所谓的“克妻”就是要把她们活活饿死吗?
而且,圣旨上明明说一切从简,怎么就突然变出一套合身的新娘服,还有,这满屋子的红绸、喜字、喜被,哪是一时半会就准备好的?一看就是早有准备,至于为谁准备的,那还用说吗?
反正不会是为她!
算了,以春桃那个一根筋的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些问题,解释起来也麻烦,还是不要说了。
“没有,就是饿得难受。”
像是为了验证她话语的真实性,苏见雪往嘴里塞进一整个酥饼,重重咬下,下一秒她就痛呼出声,并吐出嘴里的东西。
“哎哟……”
直到春桃看清酥饼上的血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焦急拿过杯子,也不管壶里是什么,倒了一杯递给她。
杯子倾倒,液体流入口中,辛辣的感觉瞬间弥漫整个口腔,哪怕她快速吐出,舌头上的伤口也像是被暴击过一般,疼得涌不出鲜血,只能默默酝酿成水汽,从眼睛里奔腾而出。
“小姐,您怎么样了?”春桃迅速拿起手帕为她擦拭,却看到嘴角溢出的鲜红更甚,一时慌了手脚,又快速收敛心神道:
“小姐莫慌,奴婢现在就去找王爷。”
——
夜色中,一辆低调的马车悄悄停在晋王府大门口,下一刻,一身玄色常服、戴着银色面具的萧怀瑾缓缓从车厢内走出。
他身形消瘦,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风吹倒一般,好在侍卫君墨早已翻身下马,在一旁恭候着。
早已等候多时的管家仿佛看到救星一般,抬手擦了一把额间的汗珠,箭步上前,禀报道:
“王爷您可算回来了,苏小姐她咬舌自尽了。”
“人如何?”
问询的话才说出口,他已经开始拾级而上。
萧怀瑾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皇兄动作会这么快,压根不给他一点去和苏小姐商量合作事宜的时间,才会酿成现在的惨状。
若是他先一步和苏见雪达成协议,再去和皇兄请婚,或许就不会出现今晚的事情。
生平,他再一次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
“回王爷,皇后派来的秦嬷嬷已经带人去瞧过,说并不严重,只须休养几日便可。”
一听到秦嬷嬷的名号,萧怀瑾的脚步一顿,心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沉声开口。
“苏小姐现在何处?”
“雨山阁。”
闻声,萧怀瑾大步往雨山阁方向走去,徒留一片寒气给身后之人。
并不知自己哪里出错的管家拉住君墨,小心问道:
“君侍卫,王爷这是怎么了?出去寻人的事情不顺利吗?”
君墨扫了对方一眼,强压心头的怒火,冷声道:
“雨山阁是王爷特意为……”说到一半,他似是想到什么,急忙收住话头,瞪了管家一眼才继续道:
“王府那么大,你安排苏小姐住哪里不好,偏偏要住那里。”
说完,君墨拂袖而去,压根没有听到管家的小声辩解。
“明明是秦嬷嬷安排的,怎么就怪我呢?”
——
“苏小姐,您和王爷的婚事可是皇上下旨亲赐的,于你们苏府更是莫大的荣耀,知道您在王夫人手中并未受过什么教化,今日嬷嬷就斗胆教教您规矩,您若是再做出这些不合时宜的事情,到时候连累全家,可别怪嬷嬷没提醒过您。”
苏见雪左手托着腮,倚坐在早已收拾干净的桌前,闻声睨了秦嬷嬷一眼,又开始陷入沉思。
方才那一口咬得真重,又刚好咬在舌头的中段,害她现在说话也不方便,更别说吃东西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王府的糕点确实不错,比苏府那些厨子做出来的好吃不知几百倍,等明日她定要去厨房看看,搞不好还能偷个师,日后回到现代,用这个方子做出糕点去卖,再打一个宫廷独门秘方的广告,还不得赚个盆满钵满。
想到这,她不自觉地轻笑出声,不想又扯动伤口,疼得眉心紧皱。
这一幕落到秦嬷嬷眼中,瞬间变了味道,成为赤裸裸的挑衅。
只见她爬上皱纹的眼睛一瞪,冷哼出声。
“苏小姐,不管您之前和哪位公子有过什么,如今进了王府的门,就要守王府的规矩,切莫再惦记一些不该惦记的。”
苏见雪轻轻搅动舌头,想给伤口更大的休养空间,可一动,没有掌握好分寸,碰到牙齿,疼得小脸紧皱,并用双手捂住了脸,等了好半天,才缓过劲。
“秦嬷嬷,苏小姐进了王府的门,就已是王妃,难道平日里皇后的规矩,就是教你这么跟王妃说话?”
萧怀瑾声音不大,但尾音咬得很重,落到众人耳中犹如一道闷雷,苏见雪尚未睁眼,便感受到蚀骨的寒意在房间内蔓延开来。
“参见王爷。”秦嬷嬷迅速跪下行礼,辩解道:
“老奴方才见苏小姐……”
“嗯?”
“不是,是王妃。老奴见王妃又行自缢之事,好心提点,不想说话间失了分寸,还请王爷恕罪。”
苏见雪缓缓张开手指,从指缝中可以清楚的看见,秦嬷嬷跪俯在地,脑门正贴着光洁的地板,与刚才和她说话时,判若两人。
而站在她对面的男人,戴着面具,压根看不到表情,却能清楚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
还不等她转眼,萧怀瑾再度开口。
“嬷嬷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给谁赔罪。”
此话一出,秦嬷嬷立即调转方向,对着苏见雪跪拜起来。
“老奴说话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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