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室忽然安静下来,宋词眼里满是迷茫。
“你说什么?”她眨眨眼睛,问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楚忘殊沉声,重复一遍,“我不谈恋爱,你觉得如何拒绝他合适?”
这回宋词听清楚了,她收敛了刚刚一脸狂喜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看着楚忘殊,“月亮,你不喜欢祝屿白吗?”
宋词问出口的下一秒就后悔了。
她听到楚忘殊说不想谈恋爱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连祝屿白这样的人她都看不上吗?
却忘了他又不是香饽饽,干嘛非得每个人都喜欢。
宋词刚想开口道歉,楚忘殊先接了话,“不是。”
“啊?那你喜欢他?”宋词话接得飞快。
“也不是,我就是单纯害怕。”
“害怕?”宋词被她说得更懵了,想不通这有什么害怕的?
楚忘殊杵着下巴,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桌子,沉默了好半天轻声开口:“你知道我第一次收到表白信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宋词凑上前,认真问,眼里满是好奇。
和楚忘殊认识了一年多,看似她对谁都好说话,从来没和任何人红过脸,甚至还会细腻地注意到他们三个人敏感的小心思。
宿舍四人大一一整年几乎形影不离,特别是大一学年的课表高度重合,所以四人几乎走到哪都在一起。
但宋词从来没觉得靠近过楚忘殊。
她好像对谁都好,又好像对谁都隔着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屏障。
和她认识这么久,宋词还是第一次听她谈起“情书”这样私人的事。
“初一下学期。”楚忘殊语气很平淡,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而是作为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毫无感情地诉说着一个故事。
初一下学期,班级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一股“情书风”,一群人争先恐后给自己喜欢的人写起情书。
那时的楚忘殊,很怀疑他们懂不懂“喜欢”是什么感受。
虽然她也不懂,但不妨碍她这么想。
但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平常的课间操期间,有人往她书桌里塞了一封粉嫩嫩的信封,上面用狗刨式的字体写着“楚忘殊亲启”,后面还画了个丑不拉几的爱心。
很难想象,有人能把一个简单的爱心都画成那么……抽象。
她当时的同桌是个爱管闲事的小男孩,一看到,立马将信封抢过去,在教室里跑着大肆宣扬,最后很不幸地,这封她连内容都没看到和的情书到了和小男孩迎面撞上的班主任手里。
不出意外的,她被叫到办公室,进行了一顿思想教育。
班主任老师的教育她记不清了,无非就是些“你们这个年纪,心思要用在学习上”“等到了大学,有的是更好的人。”
她一句话都没反驳,毕竟她挺觉得自己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的。那时她甚至没丝毫兴趣找出是是谁写给她的情书,一心只想着等老师教育完回教室写完那套数学卷子。
直到老师怒气冲冲的一句“把你家长叫来”劈头砸下,她才回神。
她不确定地问了句“老师您刚才说什么?”
察觉到她的分神,班主任老师显得更生气了,她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班主任老师心想,初中正是这群孩子三观形成的重要时期,特别是楚忘殊这孩子,以前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没成想,她不论做什么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次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惊吓。
“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妈妈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亲自通知她说明情况,明白吗?”班主任老师厉声说,“还有,你写一份检讨书,下周一在升旗仪式上检讨。”
最近班级里盛行这种“早恋”不良风气太严重了,要好好治治,不然更多人跟风还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她带了楚忘殊的班级快满一年了,对她的家庭情况也是了解的,知道她妈妈常年在国外,她自小是跟着外公外婆住。
但这次,不能再请两位老人家,老一辈的人大多隔辈亲,她担心楚忘殊外公外婆舍不得说楚忘殊。
主要是楚忘殊妈妈,从来没在楚忘殊的事情上出现过。
在怎么说,也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应该不会不爱孩子,不关心孩子的状况的吧?
那一天的楚忘殊,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的。
她该如何联系……她妈妈呢?
打电话过去她能说些什么呢?
当天晚上,手机里久违地响起了母亲的声音,她隔着屏幕质问她,小小年纪不学好,为什么非得学人家谈恋爱?
楚忘殊不知道她和班主任老师是怎么聊的,又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满脑子都是妈妈失望的声音,以及她最后那句“算了,我不想管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以后我不想再接到这种电话。”
挂断音在安静的房间响起,格外刺耳,楚忘殊握着手机有些不知所措。
第二天,她又在书桌里发现了一个信封,这次的字比上一个好看了很多倍。
但一股恐惧瞬间掐住她脖颈。
那时候,她的意识里形成了一条诡异的逻辑链:有人喜欢她,不论她是否有回应,她身上的早恋标签就摘不下来了,而那在妈妈那里——意味着是不学无术的坏小孩,意味着是她再也不想多看一眼的麻烦。
所以从那以后,她更加两耳不闻窗外事。
直到现在,这条逻辑链似乎还存在于她的脑海里。
虽然她不再像从前一眼担心在妈妈眼里变成坏孩子,但她潜意识里,一直存在“被人喜欢、喜欢别人都是件麻烦事”的念头。
气氛逐渐沉默,似乎快要粘连在一起。
值班室里,宋词很有辨识度的笑声响起,“那你当时找到送你情书的人了吗?”
楚忘殊被她的笑声感染,想了想,略微有些尴尬地说,“没找到,但我给对方回了信,第二天信封不翼而飞,对方应该收到了。”
宋词见气氛轻松了些,她趁热打铁追问道:“好奇你回了什么?”
楚忘殊:“额……”
她尴尬地撇开眼,不愿直面当初的黑历史。
宋词见她这样更好奇了,“说嘛说嘛,不然我要抓心挠肺好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她还装模做样地揉出几滴眼泪水,“你忍心看我这么痛苦吗?”
楚忘殊:“……”
她无奈地叹口气,反正说的也差不多了,不差这一点,于是心一横,“我当时太年轻,不知道脑袋在想什么,大意就是让对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那一套呗。”
“哈哈哈哈哈,你别不是把你班主任教训你那套直接原封不动地转述给别人了?”宋词简直笑疯了,这人打小的思想觉悟就很高,太根正苗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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