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府正门大开,英国公带着阖府上上下下的人,恭敬地跪拜下去。
“臣墨亭携家眷恭迎公主殿下,公主万福金安!”
赵临欢扶着秋夕的手,婷婷袅袅地走下马车,姿态似行云流水般优雅得体,更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清贵之气。
秋夕代传口谕:“免礼。”
有了冯家那一遭,赵临欢看温家人格外顺眼。
英国公紫袍金带,老太太按品大妆,薛青瓷没有诰命,倒也打扮得甚是得体。
至于温少辞,身穿水绿色如意云纹锦袍,面如冠玉,眉间温和,含笑立在那儿,好似初夏吹动绿叶的风,青岚叠翠,远山含黛。
桃花眼儿一瞟。
温少辞快步上前,伸出胳膊给赵临欢挽。
两人联袂而行,恰是最登对。
在他们身后,秋夕指挥小太监将后头几辆马车上的礼物卸下来。
眼瞅着过了十几个箱子还没搬完,英国公顿觉自己英明,便是被御史弹劾也无甚要紧。
进了大门,早有软轿候在一旁。
赵临欢坐在轿子里。
回想自己第一次进英国公府时,敲了好半晌的铜环,还是走得角门,心中有几分好笑又有几分怀念。
席面摆在正院后头的大花厅。
赵临欢端坐上首。
老太太坐了左手第一席,英国公坐了右手第一席,薛青瓷与温少决坐一处,温少离独坐一处。
长幼有序,温少辞不好与公主比肩,索性站在一旁,殷勤地给赵临欢布菜斟酒。
赵临欢挑了挑眉。
秋夕走出花厅,很快回来,手里多了个小杌子。
温少辞往小杌子上一坐,身形瞬间隐去一大半。
温少离抬起眼来,只能看见高高的颅顶上有顶羊脂玉冠,晃动间闪着莹莹柔光。
他暗暗叹了口气。
君臣有别,二弟这驸马不好当啊。
满京城无人不知,六公主往肃宁伯府走了一趟,肃宁伯府下午就没了。
根据小道消息,冯绮儿觊觎温少辞美色,六公主冲冠一怒为蓝颜,直接率领侍卫打上门去。
岂料冯绮儿为爱孤勇,当场就要跟六公主比试身手,二人扭打在一处,六公主伤了脸,冯绮儿断了手。
心灰意冷之下,冯绮儿跑到皇寺剃度出家。
温少离端起茶盏,又在心里摇了摇头。
看这情形,别说纳妾,二弟连通房丫头都不能有。
诚然,温少离自己也没有通房,可不能有与不想有自是区别甚大。
酒过三巡,英国公站起身:“请公主点戏。”
院子中央搭了戏台,英国公府没有豢养伶人,临时从外头请了戏班来唱堂会。
赵临欢眨眨眼儿:“小美人鱼?”
英国公介绍:“这出戏是他们家镇台子的,讲的是……”
鲛人国的小公主救了人类的皇子,并且喜欢上他,为了追求爱情,她放弃了徜徉海底的自由,放弃了三百岁的生命,甚至以声音为代价,将鱼尾化成人腿,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那样痛。
昆曲行腔婉转,正与悲剧氛围相衬。
赵临欢哭得稀里哗啦。
小公主并没有得偿所愿,她爱的皇子错认救命恩人。
在皇子成亲后的第二天凌晨,小公主化成了海上冰冷的泡沫。
英国公见状,忙不迭地跪下去请罪:“公主是否不满结局?臣马上找人修改。”
温少辞拿了帕子给赵临欢擦眼泪,他低垂眉目,完全无视父亲的眼色。
前世的自己,与小美人鱼何其相似。
为了赵临欢,他舍弃了家族亲人。
为了赵临欢,他舍弃了尊严傲骨。
唯一不同的是,他将剪刀刺进赵临欢的胸膛,就此换来重生。
赵临欢吸着鼻子,说话瓮声瓮气:“这故事禁不起推敲,赶紧改了!”
英国公应声而去。
温少辞重新坐回小杌子,伸手拉着她的衣袖,低声说了句:“公主,对不起。”
细细想过一遍,前世之事颇多蹊跷。
那副宋昭苏的画像,出现的时机太巧,极有可能并非赵临欢所绘。
还有那碟子荷叶糕,从前都是除了红线再端上来,那晚却是连着剪刀一起递到他手里。
还有包藏祸心的春晓……
太多太多的借口可以找,唯独躲不开温少辞自己。
他没问过赵临欢。
一句话也没有,直接判了赵临欢死刑。
爱有几何,恨便有几何。
爱有多深,悔便有多深。
赵临欢破涕为笑:“这故事又不是你写的,用不着赔礼道歉,不过嘛,换作是你,肯定不会错认恩人。”
温少辞点点头:“小美人鱼是从海里将皇子救上来,岸上的公主衣衫整洁,但凡有心,自是不会认错。”
赵临欢笑得花枝乱颤,扬声吩咐:“记得给皇子加上心。”
英国公还没回来,温少离站起身,寻父亲传话去了。
老太太中过风,坐了这许久,身子累得支撑不住。
赵临欢善解人意:“不必拘礼,自便就好。”
“臣妇送婆母回去。”薛青瓷上前扶住老太太,规规矩矩地行礼告退。
婆媳二人走出长廊,齐齐松了一口气。
老太太不甚感慨:“规矩真大!”
薛青瓷隐隐有些庆幸:“六公主有自己的公主府,倒不必常见。”
老太太虽然痊愈,说话犹有些不利索,含含糊糊地道:“公主与辞哥儿相处和睦,由她出面,颜家不敢有话说。”
薛青瓷皱了皱眉。
这些天,老太太不断派人打听京中有哪些未出阁的姑娘,显然对退婚之事还是不死心。
薛青瓷摸了摸尚未隆起的孕肚,好言相劝:“公主出身皇家,尚且要受御史弹劾,世子若是退婚,定要落下个仗势欺人嫌贫爱富的名声。”
老太太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暮色降临之时,温少辞将赵临欢送上马车。
秋夕被赶到马车前头,与车夫并驾而坐。
隐隐约约,身后的车厢里传来阵阵娇声。
秋夕下意识地红了脸。
她见过六公主与温公子举止亲昵,可眼下是在大街上,未免太大胆了!
温少辞亲了又亲,抱了又抱,清冷的眼眸里依然是挥之不去的情欲。
赵临欢把脸埋到他胸膛间,就只知道喘息。
外头人声不断。
温少辞置若罔闻,他将赵临欢横放在坐椅上,倾身压了下去。
裙子被掀到胸前,露出一段纤细腰身,突如其来的凉意叫赵临欢有了几分清醒,十多年的教养不允许她沉沦如斯。
“辞哥,不可以。”
可被她这样一唤,温少辞愈发失控,轻纱亵裤褪下一半,他伏在她身上低喘吁吁:“公主放心,我有分寸。”
喑哑的嗓音里,充满哄骗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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