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洮丧期最后一天。
魏老夫人又请了闻名的僧人前来为他祈福。
魏洮生前同僚好友,都再一次前来为他送行。
其实一月前安葬时已经来过,今日又来登门祈福,大多也是看魏恒的面子。
魏恒正得势,颇受圣上爱戴,魏家死了一个长子,未来也必定风生水起。
今日魏府客人多,宗族里那些人也跟着混了进来。
魏恒忙于应付他人,便吩咐初元一定将乌蔓看好。
乌蔓今日终于又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中。
魏府的人都不知她一直留宿在魏恒院里,只当前不久带着青檀出去住了,今日又回来。
魏府今日人多,乌蔓也没多走动,只露了面又待在灵堂之中,初元亦步亦趋地跟着,不敢离远半分。
乌蔓替灵上之人念着经文,没到中午,便听得青檀在外面有些颤抖的声音:“姑娘,朝安寺那边来人了,说是,说是派了人来接。”
不等乌蔓反应,初元反倒皱起眉开门。
门外青檀惴惴模样,他疑惑道:“不是定好的明日?”
今日是魏洮最后一日丧期,事务繁多,魏恒早就与朝安寺那边打了招呼,定了明日将人送去。
怎地今日来人接了?
青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不像假的,是穿了僧衣的小沙弥来的,为防扰了前厅热闹,还特地去的侧门寻人问的。”
初元一头雾水,便只能对乌蔓道:“我去问问公子,姑娘就在灵堂内,千万哪也别去。”
方才他二人讨论,乌蔓便一直望着台上的灵碑看,如今初元说话,她也只是轻应了一声。
面上神色寡淡。
初元走后,青檀过来扶她起身:“姑娘今日面色一直不好,可是哪里难受?”
乌蔓一张小脸苍白,连唇色都淡了,她闻言皱眉:“早晨起来一直想吐。”
青檀慌了手脚:“可是受凉了?一会儿二公子来了我去请府医?”
她搀着人去院中坐下,初夏林荫繁密,树荫底下凉风徐徐,很是凉爽。
乌蔓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青檀等不住,便小跑着去前面找人。
灵堂院子清幽,今日府中众人都候在前厅,乌蔓一个人坐了会,只觉脑中一阵又一阵的眩晕。
她刚站起身,便彻底支撑不住,倒在院中,失去了意识。
*
老夫人自今日起来便一直心不在焉着,陈嬷嬷问了几次话都没听见答复。
她担忧道:“老夫人可是累了?不然进去歇一歇?”
魏老夫人含糊敷衍着。
陈嬷嬷觉出什么不对劲来,凝神严肃地看着她:“…如今二公子正得圣宠,老夫人您可不能再犯糊涂,再同族中那些人干傻事了。”
自上回乌蔓将她敲打过,陈嬷嬷同族中那边断了往来,安安分分守在老夫人身边,日子也过得滋润。
老夫人软弱好说话,对她也不像先前主子家那样严苛,魏家只要不倒台,她便能一直跟在老夫人身边享清福。
但关键是,母子二人不离心,老夫人不能再得罪魏恒了!
陈嬷嬷一见她这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的踟蹰模样,心里一空,便猜到她又干糊涂事了。
“您做了什么呀!”她焦急道,“老夫人您难道真的愿意为了那些打秋风的亲戚,彻底与二公子翻脸吗?!”
“他敢!”老夫人哆嗦着嘴唇道,“他是我生的!怎么敢同我翻脸!只要他还姓魏,就一日不能离开我身边!”
陈嬷嬷沉默良久:“二公子是不会同你撕破脸,但他不比大公子久住京城,二公子为武将,将来若是四处征战,不回来了,您也拿他没办法。”
“他不在乎您,不护着您,老夫人真的以为光凭一个空荡荡的魏家名讳,能得到多少尊贵敬重吗?”
老夫人面色瞬间白了,她唰一下站起,惶惶拉着陈嬷嬷的手:“不会的吧?不会吧?”
“我只是同意了老四将乌蔓送去远些的庙宇,不想让她扰了沉吟清净,应该没事吧?”
老夫人嗫嚅道:“蛰光那样孝顺,自小就……”
她没再说下去,因为瞥见陈嬷嬷的脸色,实在是觉得可怕。
陈嬷嬷在心里暗骂了几句,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如若是旁的什么问题,可能还有转圜的余地,偏偏又是那个乌蔓!
又是那个魏恒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见陈嬷嬷神色难看,老夫人也慌了起来,心口重重跳着,口干舌燥。
陈嬷嬷正准备劝人赶紧去找二公子,趁着人还没走多远抓紧追回来,不然等到魏恒自己发现这事,只怕这魏家是要彻底不安宁。
还没等她开口,二人远远瞧见一个人影往这边走来。
初元走到跟前,似笑非笑,声音发冷:“二公子请老夫人过去一趟。”
只这么简单的一句,炸得二人头皮发麻,心脏狂跳。
陈嬷嬷见老夫人下意识往后躲,迎着初元的眼神硬着头皮问了一句:“是什么事?还有那么多事务呢。”
“二公子已经在送客了,请来的僧人也在收尾。”初元不咸不淡道,“族中长辈都已经在等着了,老夫人,请吧。”
这是东窗事发,要一起算账的意思了。
老夫人不安的同时也在震惊,乌蔓只怕是京城都没出便被魏恒发现了……
等到了房中,族中今日来的人都已等着了,魏恒坐在床边,正垂眸望着床上昏迷之人。
侧脸被阴影遮住,看不真切神色,只大刀阔斧坐在那的气场,便足以让屋中众人胆颤。
老夫人一进屋,跟在外头的初元便利落地从外头将房门关上。
嘭一声响,将屋中原本诡异的寂静砸碎。
作为族中的话事人,魏勘首先反应过来,面色难看道:“蛰光,你这是什么意思?将所有人拘在这,你想干什么?!”
“今日日子特殊,你想扰了沉吟清净,让他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吗?!”
“究竟是谁扰了大哥清净,”
魏恒淡淡开口,他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床上之人,只觉此刻乌蔓惨白的面容和昏睡的模样都扎眼极了。
一得到初元的消息他就立马派人去寻,若不是及时拦截了那顶毫不起眼的轿辇,只怕真的要往城外去。
天知道当他看见乌蔓憔悴昏迷的模样时,心里有多暴躁。
“大哥若是知道你们在他死后这样对待他的妻室,只怕更加不会善了。”
“你懂什么!”魏勘暴呵道,“如若不是这个妖妇!沉吟如何能惨死身亡!分明就是她害死的你大哥,你还要这样为她辩解!”
他一争执,剩余那些族中长辈便也有了说话的底气,纷纷职责魏恒。
“就是,我们不过是不想让她脏了沉吟的灵位。”
“都被害死了还要在跟前晃悠一年,真是晦气。”
“不过就是送去远一些的庙宇,不都一样祈福吗,又不是要把人拉去杀了、”
过于刺耳的字眼让魏恒瞬间抬眼扫去,冷戾的视线让那人下意识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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