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饭舒颜吃得心不在焉,妈妈难得做了炸鸡他也没吃几块,他一直在想白天那个小男孩。
爸爸决定搬家,妈妈是不太同意的,舒颜高二了,马上高三,然后高考,其实算算也还有个两年时间,但是在妈妈看来,跟明天高考没什么区别,
他们开了好几次家庭会议,征求意见斟酌损益,舒颜是想去的,这个岗位爸爸努力了很久,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除去对爸爸的考虑,新家还是跟爷爷在一个城市,过去的话爷爷也会同意一起住的,舒颜从小大,最崇拜他爷爷。
“好啦,澜女士,我跟你先生都同意了,二比一,你要服从组织安排。”第三次家庭会议后,舒颜笑嘻嘻地跟妈妈宣布结果。
妈妈插着腰,戳戳舒颜鼻头:“行啊,过去给我考全校第一呗。”
“洒洒水啦,可以的。”毕竟是往小城市进发,舒颜现在成绩就不错,偶尔冒尖能进校前十,去那边不得是降维打击?就算不行,澜女士也不能搬回来。
爷爷住的小区是真破烂,二三十年前单位分的住宅,舒颜觉得早就应该拆掉才对,可是偏偏爷爷住了一年又一年,老人家念旧,那里在没变成脏乱差的城中村时,爷爷奶奶住得很开心。
他们家的新房子还要杀杀甲醛,所以暑假暂住爷爷家,妈妈又反对了很久,毕竟爷爷也知道那里不好,最近几年春节都是一起来舒颜家过的。舒颜悄悄跟爸爸吐槽:“女人就是麻烦。”
舒颜刚站进楼道,念青就滚了下来,停在他脚边一动不动,舒颜吓了一跳,愣在那边。脚下黑乎乎的脑袋一抬,帆布鞋上落下两鼻血,小男孩伸手就擦,更刺激,一把抹上三道血痕。
舒颜确实没见过什么大场面,除去电视画面,17岁以来经历最凶险的事件,也不过是初中时候的交通事故,后车追尾,他一头撞在玻璃上,额头涓涓流下一股细小的血流,那就已经挺吓人了。
舒颜是个武侠迷,他看着眼前的场景,脑补出好多画面。乔峰一掌劈死阿朱痛哭流涕、周芷若终于练成九阴白骨爪阴笑森森、杨过被郭芙砍断一臂血溅当场。在脑子犯中二病几秒之后,国人的遇事喊妈基因觉醒,他冲着楼道外面大声喊了:“妈!”。
念青坐在收纳箱上擦药,舒颜一直在看他。他没见过这样的小孩,摔成这样,竟然不哭不闹,也不说话。白T恤大了不少,肩膀到脖子漏出一大片,锁骨下几处紫红色的陈旧瘢痕,难不成天天摔跤?他是好看的,俏鼻头瘦下巴,嘴唇有些干裂,但是唇形圆润,鼓嘟嘟地微张着,一双大眼睛漆黑明亮,舒颜对于男生的颜值向来缺乏想象力,但是念青那个受伤的漂亮样子,真的很像一个被熊孩子嚯嚯了的布娃娃。
“哎哎哎,别偷懒啊,干活呢。”爸爸递过来个箱子,等舒颜放好纸箱出来,念青已经不见了。
“妈妈,那个小孩呢?”
“刚才还在呢。”妈妈也四处张望,“伤那么厉害怎么一下就跑了。”
舒颜吃得漫不经心,手里的鸡翅刚啃了一口,就看见窗外面念青在荡秋千,细瘦的小腿晃晃悠悠,头倚在一边的绳子上,还挺惬意。
不哭不闹就算了,竟然还有心思荡秋千跟没事人一样,这孩子可真牛,又有点奇怪。
“楼上人家的孩子。”爷爷顺着舒颜的眼睛向外面看去。
“哎呦那孩子,今天摔得鼻青脸肿的,怎么这个点了还不回家。”妈妈也看见了。
“不是摔得,他爸爸打的。”爷爷解释道。
妈妈似乎还想就这个话题多聊聊,但是爷爷没有多说的意思,舒颜觉得心里堵得慌,潦草吃完饭,回房了。
这么久的事情,念青竟然都写下了,他听着日记也想了从前。还好,确认没有失忆。
7月21号,多云。
陈律妈还是开了理发店,就在新四街的南边,他们家的小门面从杂货铺到面馆,再到水果店,基本隔两年就会换个招牌,陈律说她妈喝了好几天酒,终于还是干起老本行。
香花姨的事情我早就听过了,年轻时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一头黑发烫成时髦的大波浪,随便一甩头,都能勾走街边小阿飞的魂,她在理发店洗头,头不用多洗,人就是个活招牌。
后来就遇到陈律爸了,大学生,斯文白净,不穿喇叭裤不纹身,看她多一眼都会脸红,在收到陈律爸第五首情诗之后,香花姨彻底沦陷。
狗血剧情马上就来,卖鱼的酒糟鼻大妈说到这段,立刻眼露精光,压低嗓门。
香花姨被单方分手,原因是陈律爸跟人跑了,对方可不是什么纯情少女或者老富婆,竟然是个男的!有人说去了香港,也有说去了台湾,总之是去了一个香花姨找不到,并且看同性恋不像看到狗屎的地方。
不知道香花姨为啥非要生下陈律,陈律知道自己有爸,但不确定他爸是否知道他这个儿子。
她厌恶跟陈律爸有关的一切,比方说理发店。她骂骂咧咧地把陈律拉扯大,在一次次开店倒闭后,终于认命,还是干起了美发。
要不怎么说我跟陈律关系好呢,他缺爹我少妈,挺配的。陈律说他现在天天打下手,洗头,扫头发,手都快泡烂了,所以来不了小公园。真可惜,我最近破烂买挺好,都能给他买大盒的雪糕了。
我今天在小公园看飞鸟集,迷迷瞪瞪有点犯困,却被一阵琴声吵醒,不是广播里的声音,是真的有人在拉琴,这可太新鲜了,我爬下吊床走出去。
是楼下的那个孩子,他在拉小提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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