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7号,多云。
今天的事情还挺有趣的。那个男孩,不对,以后就叫他舒颜好了,人家有名字的。
舒颜拉了首新曲子,有点生疏,中间断掉好几次。他比较气馁,放下琴躺在吊床上,自言自语地抱怨,这曲子真难。
我说神话本来就比虫儿飞难啊。他欢喜地坐起来,冲着我说:“你很懂音乐啊。”
知道虫儿飞和神话就算懂音乐吗?还是说他的演奏就该高贵神秘我不配懂?
“我其实不喜欢小提琴,可是我妈让我试过二胡,钢琴,甚至连古筝都上了,我都不行,就小提琴能玩玩。”我放下书,听他吐槽。“我都学五年了,还是菜鸡一只。念青,你喜欢音乐吗?”
“喜欢听,其实你拉的挺好的。”我不专业,但我确实觉得他拉得挺好,我们顶楼以前住过一个很瘦的老男人,天没亮就吹萨克斯,实在难听,以至于他被人打的时候我都觉得活该。
舒颜走过来坐在陈律的吊床上,探头靠近我,又问:“那你会唱歌么?”
我点点头。
“神话你会吗?”
我又点点头。这首歌这么火,水果摊美发厅都在放,听都听会了。
“那我好好练,等我练熟了,我拉琴,你唱歌,咱们在基地来个演出怎么样?”他信誓旦旦又满怀信心。
我不太想扫他的兴致,随口说道:“好啊。”
以他这个进度,练好了估计得等开学,哪还有功夫来这里。
今天是阴天,没到傍晚就有些暗,舒颜走没多久,我也去捡瓶子。
新四街那边有条河,河面不宽但是水深,这么多年也是淹死过几个人的。傍晚有些凉风,夹着河水的腥香吹到脸上,很是惬意。我站在桥上吹风,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被烤了一天的街道伴随着越来越低的太阳,逐渐冷却,偏是冷热交替更加蒸腾,比起正午,傍晚的暑气更浓,燥得人再没脾气都想骂几句街。
巷子口有一辆板车翻了,粉生生的桃子滚掉一地。
这种老式的板车不常见到,通身木质,大大的黑色橡胶轮胎,把手和拉绳在长期的摩擦下,变得平滑锃亮。桃子算不上很标致,大小不均,品种也说不上来,但是足够新鲜水灵,夹在里面的绿叶都没还没耷拉,看得出来刚摘不久,堆得满满三个大筐。
桃子太多了,拉车的大爷有些力不从心。他穿个背心,低头发力,干瘪的小腿跨步向前,胳膊长满老年斑颤颤巍巍,拉绳卡进肩膀勒出一片红痕。
像是一脚踩空,还是轮胎膈到什么,板车翻了,大爷着急忙慌地捡桃子。这种市井小事哪哪都有,课本上的桃子都是有人帮忙捡的,只可惜大爷翻在这条巷子里,这条晒个花边内裤都有人顺走的巷子,桃子大概率是要遭到哄抢。幸运的话,就是没啥人路过,他能自己捡完。
我靠着桥上的栏杆支着胳膊,兴致勃勃,心里的小赌桌开始压大压小。
舒颜忽然就出现在画面里,他怕桃毛,扯下板车边挂着的塑料袋包好双手,手脚麻利捡起桃子。他的加入毫不犹豫,行云流水,要不是他背上的小提琴太违和,我都会误以为他是大爷孙子。
哈,他果然是教科书里出来的。
爷孙俩捡的正起劲呢,路过一个卷毛女人,红卷发,花长裙,挎着一个买菜包,她放慢脚步礼貌地迟疑半秒,闪电般下蹲伸手,捡起两个桃子往兜里一揣就走了。
像是什么暗号发出,又像是什么病毒扩散,不知不觉人就多了,三两个搓麻回家的老头老太,结伴买菜正好路过的大妈,一双双手刚开始只是捡远处零散的桃子,但是很快又不满足地向桃子更聚集的地方伸过来,直接拿走老大爷手边的,直接伸向那筐还没翻倒的篮子里,他们无声无息,又贪婪迅速。
“你们在干什么?!明抢啊?”舒颜站起身,大吼一声。
有几个人停下,有几个人继续。
“你们再抢,我就报警!”舒颜举起手机。“这边有监控呢。”他又指指路灯杆上那个破破烂烂的监控。
大概是意识到监控是坏的,他又调了下手机:“我拍着视频呢,你们都跑不掉。”
一老头指着舒颜的鼻尖,气得很:“捡几个桃子还报警?管你这屁事!”
舒颜的声音更大,人倒是平静,耍赖似的昂起头:“就算不坐牢不拘留,警察总得出警总得调解吧,那大家就一起去派出所呗,反正我有时间。”
抢桃子的手都停了下来。几个女人闻声,相互咬着耳朵悻悻地走了,还是有人怕了的。剩下的几个老头老太犹豫一会,也骂骂咧咧地散去。
舒颜成功了,他没有当上英雄的洋洋得意,也没有虚惊一场的庆幸,重新套好塑料袋捡桃子。
巷子口的故事也没多好看,可就那么不经意戳到了我迟钝的心,原来善良可以这么随意,还这么有效,就像跟迪迦奥特曼待久了终于相信光。
舒颜挠胳膊的频率越来越高,应该是过敏更严重了,我走下桥,加入他们。
他看见我非常开心,捡完桃子还不算,拉着我帮忙卖桃,今天连瓶子都没捡成。
“我小时候挺坏的,你知道我坏吗?”念青笑道,拧开瓶子喝水。
坏?舒颜从不觉得。
那时候他最讨厌练琴了,他认真读书,成绩就会不错,多练篮球,就能参加校队,甚至被迫下厨房,鼓捣鼓捣也能烧个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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