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5日，多云
今天我在电视上看见舒颜啦！我好开心，他拿着奖杯，透过镜头对我笑。
新四街的那条河，很久都没有淹死过人了，我水性很好，所以淹死这个选项一直不在乎考虑范围内。上周我去河边，是正午。这个点河边最安静了，上班的、上学的、睡午觉的都不出来，很适合我一个人发呆。
桥上的视野很好，好到我刚刚坐下，便看到远处的河水里，泡着一个挣扎的女孩。前些天雨多，河水涨了不少，水流自然也比以前快，那人还不知道被冲了多久，快撑不住的样子。
我天天想着死，真看到有人要淹死在我面前，却没那么淡定，那种焦虑恐慌的感觉又来了，我盯水面，犹豫不决。
直到我看见舒颜。
水里钻出一个背影，高举着胳膊拼命划水，试图带着身下的女孩一起游上来。可是他扣在脖子上的胳膊看起来十分用力，一次又一次把他往下拖。
虽然只是背影，虽然也就是几秒，但是我十分确定那就是舒颜，我偷看过他那么多次，他的样子在我心里早就形成了条件反射。我拿下桥上的救生圈飞跑过去。
入秋的河水冰凉，跳下去激出一身寒颤。舒颜又被那个女孩压得沉下去，灌了好几口水，两个人都不太清醒。水很硬，流的也急，那是我游得最快的一次，可游到舒颜身边还是像是度过了漫长时光。我扒开女孩纠缠的手臂，她下意识地过来抓人，没办法我给她套上救生圈，死命一推，她荡到一旁。
我凫着水，拖着舒颜往岸边游。我特别后悔为什么平时没多些吃饭多长点力气，舒颜可太重了，我架着他的那只胳膊逐渐酸痛，直到失力抓脱了他。舒颜向下沉去，很快最后一点头发也被河水吞并，我深吸一口气潜下去捞他。
水竟然这么清，我在水下一睁眼就看见了舒颜。他闭着眼，舒展着四肢向下坠落，衣服像水草一样柔软飘动，正午的阳光穿过河水照在身上，他安静得像只是睡着而已。
恍惚间，我又想到死亡。如果我跟舒颜就这么在河里死去呢？是不是谁也不知道？
时空一瞬间定格，舒颜不再往下沉，我也不再往下游，我们浸在水里，画面停滞。电影里经常有这样的镜头，当时就是了。
猩红的血水唤醒我的意识，舒颜浑身抽搐，用尽力气向下蹬，河底的碎石划伤脚踝，染红了身边的水。
我惊恐地睁大双眼，一把捞起他带出水面，t拖到岸上。我胡乱地擦拭着舒颜的口鼻，拍打他的脸，他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毫无回应。我浑身颤抖，呼吸停滞，心脏突突地在喉咙里跳，怎么吞也吞不下去。
舒颜怎么可以死呢？我到底在想什么？一定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在水里逗留太久，是我太冷漠，没在看见有人落水的时候就马上跳下去，是我有那些不堪的念头。
天塌地陷，人间炼狱。我真的知道这些可怕的词汇是什么意思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别让他死！我真的受不了！
我拼命按着舒颜的心口，一边忏悔一边做人工呼吸，舒颜咳嗽着吐水的那一下，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还是闭着眼，恢复了平稳的呼吸。他的鼻息打在我脸上，我才反应过来，我们正贴在一起。
我可真是恶劣啊！上一秒我还在忏悔哭泣，这一秒我便收了眼泪，被这类似亲吻的动作迷住。我看着他毫无防备的脸，终究还是忍不住吻了上去。
柔软，冰冷，带着河水的味道。我的唇将将落下，一碰到舒颜就缩了回去，做贼心虚地跑开了。
“后来你还说我是英雄，我才不是。”念青坐在床尾给舒颜按摩，揉他脚踝的疤。“我一直是个卑劣的懦夫。”
念青抓起舒颜的脚贴到脸上，挺翘的鼻尖压着脚心：“原谅我吧，那时候我才15岁，我太小了。”
舒颜也才17岁。他只是前一天晚上看小说太嗨，带错了课本，中午回家拿书而已，谁知道就当了把英雄，还差点献身。
每年暑假老师都会讲溺水风险，学游泳的时候，教练还专门教过落水救援，先这样，再这样，千万别把自己搭进去。道理都懂，技能也会，可是跳下水之后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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