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院里的仆役才刚起来打扫,就听见门口一道嚣张的嗓音喊:“萧沉,萧沉人呢?”
萧沉喜静,他的院子规矩很多,从来没人敢这么大声嚷嚷,一时间众人大惊,通通看向门口。
朝阳中,顾越踩着双马靴,腋下夹着个棋盘,大大咧咧地进来了。
眼看他直直地冲向主卧,一旁仆役连忙拦上来:“二少爷,萧先生还没起,您先喝口茶,等一等吧。”
顾越正兴高采烈,被人一拦,脸上笑意瞬间收敛:“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那仆役声音没了底气,“我叫小安。”
顾越轻飘飘地扫他一眼,嗯了一声,径直越过他就这么进去了。
那名叫做小安的仆役却脚下发软,扑通一声跪倒下来,脸色发白,其他人看在眼里,都是面露同情。
二少爷性格古怪,顶着张笑脸,实际上喜怒无常,是顾家几个主子里最难揣度的。
小安来的时间不长,正撞上枪口,没一会儿就被人拖了出去。
顾越知道萧沉没起,眼珠子咕噜一转,故意轻手轻脚,等到了门口,才砰的一声推门闯进去。
想象中的画面没出现,屋里,萧沉正在晨光中读书,闻声也只是掀起眼皮看他一眼。
“不是吧?”顾越拖长声音叹气。
萧沉翻了一页书:“你想看点什么?”
“前几天我爸不是送你个小玩意儿么?”顾越眼珠子往床上瞟,“还以为你要玩物丧志呢。”
萧沉手指微微一顿。
顾越没注意他的不自然,还在哀叹:“我哥就已经够无聊了,你也这么正经,真是要闷死我。”
迟了几秒,萧沉将那页纸翻过去,淡淡道:“手上带的什么?”
顾越将棋盘铺平在桌上,又哗啦拎出来两个棋篓:“来下两局?”
萧沉:“你下不过我。”
顾越:“要是赌点什么呢?”
啪嗒。
黑棋落子。
萧沉心中一动,偏过头,对上顾越挑衅的眼神。
一根看不见的弦被沉默拉紧,屋里安静下来。
片刻,萧沉合上书,放回在窗边书桌上,坐到顾越对面。
“我是不会让你的,”白子落下,萧沉嗓音低沉,“输了可别哭。”
顾越却是露出一丝得逞的笑,伸了个懒腰,故作无心道:“这么干下棋也无聊,叫个人来陪陪吧。”
他咧开嘴:“不如喊上那个小伶奴?”
萧沉捻拨着棋子,半眯起眼。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仆役偶尔扫地的声音。
这会儿没人说话,就显得更加静默。
顾越像是读不懂“尴尬”两个字怎么读,图穷匕见,把目的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
迟了半秒,萧沉落子,转头让人去喊洛斯年过来,而后看着顾越满脸的兴奋,眼底无声地暗了暗。
口中却是嗤笑:“一个小玩意而已,你至于这么费心?”
顾越哀叹:“我还想知道呢,这么漂亮的小伶奴,我爸居然拿去送人,这张脸明明是我最喜欢的类型!”
萧沉脸上彻底没了笑意。
顾越倒是没发觉,门口进来的人完全夺去了他的注意力。
他笑嘻嘻地喊:“又见面了,爱哭鬼。”
洛斯年昨夜才受了一通折磨,全身都在痛,此刻脸上没什么血色,懵懵地抬起头。
但第一眼,他看向了萧沉。
恰巧,萧沉也在看他,两人视线撞上,却一触即分。
屋外有花开了,暖融融的香气飘进来,春意昂扬。
可洛斯年注意不到这些美好。
他的视野里一片灰暗,盯着地板,余光里是萧沉的裤管和鞋尖。
初见的憧憬消散了,剩下的只有恐惧。
光是看见萧沉,他就冷得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洛斯年渐渐冷静下来,抬起头。
面前两人沉浸在对局之中,没有人看他。
洛斯年定定地看着萧沉,莫名有些恍惚。
分明和昨夜是同样的一张脸,但此刻,他居然很难将眼前的人和昨晚的萧沉联系起来。
眼前,萧沉面目沉静,透着一股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稳。
简直像是......一副精巧文雅的面具。
正是那副假面,让洛斯年心生好感,下意识地想要亲近,谁知面具背后是一块扎人的寒冰,稍一触碰就鲜血淋漓。
洛斯年攥紧衣袖,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为什么叫他过来?是要告诉顾越,他伺候得有多糟糕吗?
他会被赶出去吗?
恐惧感灭顶而来,令他无法呼吸之际,顾越忽然开了口。
“哎呀,你还真下得这么认真啊?”
萧沉淡笑:“我说过,不会让你。”
顾越看了眼棋盘,扭头不舍地盯着一旁的洛斯年,看了又看。
这样看去,洛斯年眼尾泛红,在那张莹白面孔上显得楚楚可怜,时刻都在落泪似的。
要是能哭得更惨一点......
顾越呼吸发沉。
他自知今天带不走洛斯年,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眼珠转了半圈,忽然勾唇一笑:“小伶奴。”
洛斯年冷不丁被点名,有些茫然。
就听顾越笑道:“这局我是下不完了,你来帮帮我吧。”
洛斯年更加愣神:“我?”
他不知所措,视线落在萧沉面无表情的面孔上,心头发怵。
可来不及拒绝,顾越已经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拽起来,按到了棋盘跟前。
这是一把红木圈椅,空间就那么大,他被按下来时,几乎坐在顾越腿上。
而他实际的主人就在对面,一双冰棱般的眼睛盯着他看。
洛斯年窘迫不已,涨红了脸挣扎:“二少爷,我、我们这样不合适......”
“啧,你一个伶奴哪来这么多废话?”顾越不客气地伸手,胳膊一伸就揽住他的腰。
洛斯年不敢再挣,求助地看向萧沉。
后者冷笑:“顾越,松开你的手。”
顾越不太情愿,但萧沉已经有些不耐烦,一把将棋子抛回棋篓:“胜负已分,你又在闹什么?”
“这才中盘,早得很呢。”
顾越嘴硬,但手还是老老实实地移开了,起身站到洛斯年后面:“好好下,害我输了的话,有你好看。”
萧沉正想嗤笑,对面,洛斯年慌张点头,捏住黑子落在棋盘上。
咔哒。
萧沉和顾越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洛斯年居然真的会下棋。
围棋本就是贵族教育的必修课,顾越水平虽然逊于萧沉,但也绝不是什么臭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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