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带着怒意的低吼,沙哑的同时让人毛骨悚然。
可惜外面三人都没有回应的意思,以至于这样略带威胁的话语最终软绵绵地落在了地上。
崔流不动声色地站在青铜宫殿前面,那大门上面已然不知道被什么染上了红色。
暗红色的大门哪怕是白日都显得十分瘆人。
可尽管崔流站在殿门处,他却没有进去的意图。
岑飞尘见状连忙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进这种鬼地方。
可若是崔流进去了,那胥沧定然也会跟进去,届时这外面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万一有什么漏网之鱼,那他不就成了刀俎上的鱼肉了吗?
似是长久没有等到回答,那殿中之人察觉到了几分不对,率人走了出来。
只见暗红色的青铜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为首之人一道浅红色的长袍,厚重的帽子遮住他的容颜,尽管如此他的面上还有一枚面目狰狞的红色面具。
身后跟着数人,无一例外,皆是一身黑袍,自上而下落下,将身体全部遮住,而他们脸上的面具是灰白色的。远不如为首之人那般精致。
这般具有标志性的装扮让人在看见他们的第一眼就知晓了他们的身份。
岑飞尘惊呼道:“这是阳刹的人?”
胥沧闻言瞥了他一眼,似是在怪他大惊小怪。
可这却也怪不得岑飞尘,阳刹之人自称是来自地狱的恶鬼,行踪极为隐蔽。
只是他们效忠的对象并非传说中的阎王,而是雇主。
作为江湖之中最为神秘也是最厉害的杀手组织,阳刹号称只要能支付足够的价钱,便是那一国之君的首级他们也能取下。
如此狂妄的言语自然惹怒了朝堂,可这阳刹却是有几分真本事在身上的。
哪怕朝堂出动重兵,也无法寻到阳刹的下落,久而久之阳刹的威名也愈发强盛。
无人知晓其踪迹,哪怕只是一个分堂。
可崔流如今却是直接带着他们打上来了?还砸了他们的山头。
岑飞尘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底只剩下对崔流的崇拜。
虽不知为何崔流会带着他们打上人家的分堂,可这件事说出去多威风啊。
岑飞尘面上没有半点畏惧,哪怕对方人多势众。
崔流一个人站在这里就足以给予众人足够的安全感。
他总是这样可靠,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崔流已经能肩负起剑阁的未来和师兄弟们的安危了。
岑飞尘的眼底满是崇拜,可胥沧的目光下却藏着一丝心疼。
他想要足够的权力,这样他的师兄就不用这般幸苦了。
此前总是崔流保护他,以后就换他护着崔流吧。
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少年许下此生最为虔诚的誓言。
这边的气氛风轻云淡,甚至带着些轻快,可另一边就不是如此了。
就算是寻常门派被人这般挑衅,怕是都会染上几分怒意,更何况是阳刹这样刀尖之上舔血的亡命之徒。
那血红色的面具之下,是阳刹用尽数百年光阴,以及无数白森森的枯骨铸就的威严。
那是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伪装和无人敢冒犯的自信。
可今日,竟是有人撕开了他们的遮羞布,直接打上了分堂的殿门。
为首之人虽带着面具,看不清面上的神色,可周身凝聚的杀意却是森然得很。
今日这件事他若是处理不好,丢了自己的脸面事小,可若是因此被总堂责罚,那才是事大。
再者,若是他今日将人放走了,他日是个人都敢来阳刹的分堂前走上一遭,阳刹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只是能坐上分堂堂主这个位置的人也不是什么蠢货,对方能找到分堂的位置定然有不凡之处。
本着先礼后兵的原则,低哑的嗓音从面具之下传出:“不知阁下为何要砸我堂的山头?可是在下有何对罪之处?”
崔流不欲多言,倒不是看不起对方,只是因为同将死之人没有什么多说的必要罢了。
他没有开口,只是缓缓握住了手中的长剑,动作自然随意,仿佛面前众人就算一同出手对他也构不成威胁一般。
白衣身影孤身站在前面,面前是几十名江湖最顶尖的杀手,还有一位不知实力深浅的堂主。
可那白衣身影却闲庭信步一般,没有丝毫慌张,只淡淡地面对着眼前众人。
他的眼神算不是蔑视,甚至没有情绪,仿佛对此提不起一点兴趣一般。
见状,那红袍老者也不再多言,只一个手势,身后的黑衣人鱼贯向前。
他们从宽大的衣袍下方取出各式武器,长剑,匕首,甚至是暗器。
胥沧见状向前走了几步,想要挡在崔流的身前。
一旁的岑飞尘露出鄙夷的神色,白献殷勤,凭着大师兄的实力还需要他帮忙?
而崔流也并无让胥沧出手的打算,他气势一震,胥沧的身形就飞到了后方。
岑飞尘见状险些笑了出来,还是看见胥沧那满是警告的眼神才有了几分收敛。
胥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后便准备继续向前。
这时,岑飞尘伸手拦住了他,随意地坐在地上的石块上,道:“别去给崔师兄添乱了,你还是跟我一起看戏吧。”
而那些黑袍人此刻也来到了崔流的面前,人数众多,且训练精良。
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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