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务。”基安蒂把一叠资料丢在白兰地面前。
白兰地笑着看了她一眼，随手翻了一遍资料：“箱根私人汤泉？截杀？”
基安蒂说：“想玩弄组织的人，不自量力。”
“谷口健太郎。今年科技板的大红人。”白兰地嗤笑，“年轻，成功，名校名流，创业企业家，背后已经有本地议员支持，野心无限，还没到相信自己会力有不逮的年纪。”
基安蒂盯着白兰地同样年轻的脸：“你这句话说得好像已经有五十岁。”
白兰地微微歪了歪头，想了会儿，说：“或许也没错。”
基安蒂放弃对白兰地做阅读理解——他身上有太多谜团——于是把任务背景跟他过了一遍（虽然原本不必如此）：“之前谈好的合作，他以为拿到了组织的技术资料还能耍心眼反悔。朗姆下了命令，知情者全部截杀。兵分两路，琴酒的行动组同时去谷口宅。”
“全部灭口。”白兰地说，“到底是什么资料，朗姆这么生气。”
“那当然是……与你我都相关的那个。”
白兰地手指动了动，条件反射想按向自己的颈侧被植入芯片的部位，然后又克制地安静了下来：“玩笑时间结束了，基安蒂。”
“是你先问的。”基安蒂居然有些活泼地冲他一笑。
“你说这些不就是想让我问吗？”白兰地轻巧往回一推。
一男一女对话至此，多少已经有些暧昧，倘若说的不是血腥之事。
基安蒂越界了，白兰地知道，她自己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但是如果她不是这样的人，也不会在过去的那个时空为同伴感到真心的愤怒。
“……总之，后天见。”基安蒂扭头说道，那一刻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白兰地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点柔和的怜意。
“后天见。”白兰地应道，“这次你可以带上草间。”
“你不是一直讨厌他吗？”基安蒂疑惑问道。
“毕竟是琴酒要你带着练的，你总是因为我和他的关系不好而忽略他也说不过去。”白兰地体贴道，“这次任务在山里，没有什么外界干扰，带着他出不了纰漏，大不了我们扫尾仔细些。”
“……好。”
「随机任务之一，请宿主完成一次‘误会’。」
字数越少，下手越狠。
白兰地是知道系统的性格了。随机任务他之前失败了一次，因为线索不足，而且又没有确定的评定标准告知给他。当时系统立刻将他拖入惩罚副本，吓得当时在他身边的基安蒂扛起他一路狂奔扔上了格兰菲迪的床。
然后他因为“大脑活跃度异常，身体无法探知异常原因”这个理由，差点被兴趣浓厚的格兰菲迪活活的解剖了。
恢复过来后，他跟系统扯皮扯了半天，终于得知了一个等式，即为，随机任务的达成要求，是“杀意”。
或者和杀意等同的恶意。
白兰地向系统灵魂发问：「说真的，你是不是被我抓过的炸弹犯变的？不然很难理解你这么恨我。」
「系统一切行为在规则内。」
「……钻空子是吧。当谁不会呢。」白兰地恶狠狠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请宿主冷静。」
「放心吧，我的行为也都在规则之内。——只要你不至于继续对我隐瞒规则。」白兰地威胁道，「你别忘了，你的‘上帝’希望的是我完成测试，而不是希望你随随便便把我弄死。大家相安无事便好，如果你太过分，我也会找到对你的惩罚机制的。你并非毫无破绽，我也不是立即就死。」
系统默然。
白兰地希望，这至少能让系统稍微收敛一些。
——毕竟他真的要做钻空子的事情了。
看着草间背着突击步、捆着□□，亦步亦趋地跟着基安蒂出现在视野中时，他冷漠地想着。
计划开始。
基安蒂望向他，他点了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山地情况、震动幅度白兰地都提前测量过。安全点位你背熟了吧？”基安蒂警告草间，“不准擅自行动。”
草间忙赔笑点头：“我知道的。我一定听您的。”
谷口健太郎带着会社骨干、合作对象来箱根泡温泉，庆祝自己获得了最前沿的科技资料。他当然有最基础的警惕心，直接包下整个旅店，带上了专业保镖，守在旅店周围和上山干道。
以他的认知而已，这就已经是他可以为所欲为的天堂了。
白兰地透过监控，看着穿着浴衣、低眉顺眼的女人们渐次进入汤泉，毫无反抗地被人玩弄，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动，心口烦闷不已。
人渣。
人渣和人渣自相残杀，真是一个绝赞的笑话。
夜色渐深，温泉水池里的人们渐次起身，裹上浴袍，预备去下一个场子寻欢作乐。刚刚还被玩弄的女人被弃置于此，沉默收拾着全身的狼藉。
基安蒂看着红外线成像仪的屏幕上，热点渐渐汇聚，干脆地下了命令。
“轰——！”
冲天的火光一瞬间映亮了整片黑色的山林。
惊叫声、怒吼声响起，谷口健太郎大声呼喊他的保镖，然后惊恐地发现在火光与浓烟之中，他的保镖被一枪一个，极其利落地放倒。
“草间，五点钟位置那个留给你——草间？”基安蒂掉头，见那人没了影子，顿时气得目眦尽裂。
“白兰地讨厌他果然是对的！”
基安蒂打开对讲机：“你在哪？！给我滚回来！”
“外面，白兰地要放那些女人跑！”草间甚对着对讲机吼道。
基安蒂头发都要炸了：“室外是白兰地负责的领域！我说过了！山体强度不够，为了防止崩裂滑坡，只有他能精准控制爆炸范围！”
“你为什么不信我！”草间甚绝望地说道，一横心关闭了对讲机。
他在赌。
或者鱼死，或者网破。
他知道松田阵平的位置。
有提示给他。并且提示还告诉他，松田阵平在组织内，一直使用远距离爆破作为威胁手段，从未亲身上阵的原因。
警校内体术绝佳的松田阵平，现在脆弱得可以轻易死在他手上。
所以，去吧。
冥冥之中有什么声音在蛊惑他。
如果松田阵平死了，那么他是不是能替代他，获得代号，然后和那个被松田阵平迷住的蠢女人平起平坐了，可以不用再受到她的冷眼和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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