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地被波本暴打了一顿。
这个消息自然是没瞒住，白兰地带着一脸青肿出现的时候有人想笑，但是一并出现的波本脸色同样很臭，引起了更为迷惑的猜测，直到被忽略了很久的苏格兰微笑着冒出来，一手一个带走两位大佬，众人终于恍然大悟。
三角中心，剧情爆点，还得看苏格兰。
苏格兰很头痛。
他很难想象，这两位大佬，打完这一架以后，居然真的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就连合作任务的图纸传递，都要通过中间人进行，主打一个谁先开口是小狗的幼稚鬼游戏。
“你们要这样赌气下去吗？”他问波本，“我倒是不介意背这个锅，你可以不告诉我原因，但是接下来你如果确定对待白兰地的策略就是忽视他，‘总公司’那边大概会对你感到高兴，他们一直希望我们跟他的接触有分寸。毕竟他是明牌的元警校生，和他接触对我们来说有一定的暴露危险。”
“而事实上，至今完全没有人因此对我们的身份产生质疑。”波本有些烦躁地说，“哈，这证明他这个卧底做得有多成功，是吧？”
“确实是无可挑剔的身份和作派。”苏格兰调侃道，“我要是boss，我会觉得他跟琴酒两个，以工作能力和工作效率而言，是组织的明日之光。”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波本说，“组织有绝对能挟制他的手段。虽然这是我的推测而已。”
苏格兰轻飘飘地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总公司’不会有？如果总想这种事，你晚上会睡不好的。”
波本看了苏格兰一眼。
苏格兰简单地说：“别急。现在不是把注意力放在白兰地身上的时候。他有很多谜团，但是对我们而言没有风险。我们现在需要做的，首要是明确我们自身的风险。”
波本使劲闭了闭眼，然后说道：“我知道了。”
“其实你本来就知道的。”苏格兰温和地说，“否则，你为什么回避萩原至今？”
波本定下心神，说：“总之，当务之急，先完成伊集院财团的这一单。这件事不能出纰漏。”
——
伊集院家的大公子孝太郎，因为父亲的信任，作为代表出面和“那边”进行交易。
这样的家族，在现代还私下保有类似“家臣”这种极为忠心的存在，但是作为孝太郎本人而言，比起古老的传承，他更相信金钱的力量。
“钱才是最可靠的。”他如此宣称道，并且认为雇佣兵比武士道更符合他接手后的家族气质，“只要给到足够的钱，就能买到雇佣兵的战斗力——忠心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但是家臣会是更牢固的肉盾。”父亲如此说道。
最后两边各退一步，孝太郎被允许使用具备相当实战经验的海外雇佣兵，而“家臣”则愈发贴近了“近侍”的功能。
“你是亚裔？”在雇佣兵中，一个身高不算太高，也算不上健壮，甚至被衬得有些清瘦的，黑色卷发、东方面容的男性吸引了他的注意。
对方散漫地将手指一并，行了个礼：“我的父亲是法国人，母亲是日本人，有一半亚洲血统。”
孝太郎嘲笑道：“这倒不是值得信任的血统啊。不过你的眼睛确实很美丽。你的母亲给过你日本名字吗？”
男人比天空更浓郁的眸色映着孝太郎高傲的脸：“雨宫飞鸟。”
孝太郎一伸手，早有人送上雨宫飞鸟的资料：“正规特种兵负伤后退役，曾参与过艾尔那突击演习获名次，在中东战区执行过特种作战，定位是小队指挥官兼信息兵。现为自由雇佣兵。”
“是否值得信任，根据您给的报酬来。”雨宫飞鸟懒懒微笑。
“你的眼睛美丽却很轻浮。”孝太郎以刻板印象评价道。
雨宫飞鸟声音温柔地咄咄逼人：“但是您给我一台电脑，我可以在十分钟之内让您现在说的话传到米花民放台的控制后台。”
孝太郎脸色一沉。他身后两个家臣蓄势待发。
“少主，要驱逐他吗？”
孝太郎喝道：“废物，你们是说我控制不了他吗？”
雨宫飞鸟气定神闲，这种世家少爷太容易看懂了，没受过挫磨，以为自己天下无敌，面对挑衅只会产生无用的好奇与无根据的自信，反倒是更想在挑衅的人身上证明自己。
伊集院孝太郎对于这次交易，或许称得上重视，但是本质上，他还是看不起老一辈的行事方式。
“我还是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要抓着这根线不放……”私下里，他不能跟长辈和家臣说，抱怨声都传进了雨宫飞鸟耳朵里，“海外的货就算型号新一点又怎么样？我们伊集院家几百年了，在日本本土有什么好怕的，需要这么麻烦搞装备吗？比起玩枪，我倒是更愿意去艺能界发展，不用跟B系掰手腕，我就想和星X一样签些清纯女星玩玩……”
雨宫飞鸟完全不掩饰对孝太郎这种纨绔子弟的鄙夷，又出于金钱关系保持了绝对不抢镜不多话、充分聆听的姿态。
再加上他拿得出手的皮囊，孝太郎倒觉得，这人比起刀头舔血，还是更适合当他出入灯红酒绿场合的wingman。
雨宫飞鸟想，这事他熟啊，他上辈子当某人的wingman别太有经验了。
在相处一段时间后，孝太郎甚至想过把现场指挥权直接交给雨宫飞鸟。他倒是对自己很有数：“万一对方真的耍手段，那可是不良啊——枪打出来的时候我站在前面是跑还是不跑呢？跑了肯定丢人，不跑很有可能会死。”
雨宫飞鸟则是直白地拒绝并当面吐槽：“伊集院家要完了。”
孝太郎也不介意这种程度的冒犯。
「宿主为什么要伪造身份潜入伊集院宅？」
「因为我想，因为我能。」
「……」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雨宫飞鸟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20%死亡概率是吧，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说实话，这段时间你的态度过于风平浪静了，反而让我知道，我必须做好一切准备。」
系统如果有人形，现在的表情大概是一种尴尬的笑而不语。
作为发布任务和规则的系统被人类宿主预测的感觉不好受——如果系统也有感觉的话。
「zero那边绝对可信任，完全不用担心；警方对大批军火交易采取的行动，警视厅相关部门大概会全员出动；伊集院家这边，不好出什么意外。」
「现场总是会出现各种问题的。」
——
有问题。
波本当然察觉到了这一点。
不然组织不会临时让琴酒行动组加入了他们的任务计划。
他看了跟在琴酒身后的苏格兰一眼，猝不及防的惊诧很快被他掩盖了过去，而苏格兰根本没有看向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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