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托书给了薛长松所有家属才有的权限,他在所有关于明堂身后事的文件上签字,跟明堂所在的公司交涉。
甚至见到了明堂所谓的男朋友张临。
三次。
第一次是一天前,张临通过警察联系到他和徐蓝,说有一些明堂的遗物要还给家属。
身材瘦削,眼神阴郁,刘海耷拉到眉下,薛长松怎么看都想不明白明堂怎么会看上这么个人。
薛长松眉骨很高,在眼眶处形成阴影,不笑的时候显得整个人都阴沉沉的,很有压迫感。张临坐在他对面,像个畏畏缩缩的小鸡子。
出调解室的下一秒他就开始查张临的资料。
很好找。
张临的履历汇总成80页图文并茂的PDF传遍了整个北美留学圈。
精英,高智商人类,家里巨有钱还能全凭自己的本事考进常青藤名校,他们家申请破产的时候还对国内的经济造成了影响。
滥交、吸毒、长期赌博成性,有虐待动物的嫌疑。
薛长松在里面看到了明堂的身影。
说张临家里破产之后傍上了个家里做珠宝生意的公子哥儿,生活质量一如既往。
第二次是在张临的家里。
大概是因为在自己家里的缘故,张临这次自在很多。他把额前的头发捋上去,显出一些精明气,还给薛长松倒了杯水。
明堂的书有点多,张临来回搬了好几趟,搬动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一摞。
薛长松蹲下|身帮他整理,却看见一个带着明堂字迹的信封。
薛长松眸光一闪,把信封捡起来还给他。
张临没接,理理头发用一种羞怯的表情说:“这是他给我写的情书。”
情书?
薛长松提了一个很冒昧的要求:“我能看看吗?”
张临出人意料地答应了:“可以。”
信封里的字也确实是明堂的,张牙舞爪,和这个人一样。
明堂写情书也不会做小伏低温柔小意,还大大咧咧地说张临是个“穷光蛋”、“笨蛋”、“二百五”,问他“怎么这么笨”,“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看来明堂长大之后词汇也很匮乏,骂人的话跟当年骂他差不多。
薛长松唇角一动,才发现嘴角是僵住的——他好久没笑过了。
把所有的书都从房间里搬出来,张临再次递来了那个水杯:“薛先生喝点水吧。”
薛长松去接,不知怎么的,竟然连个水杯都没接住。
玻璃杯落地即碎,水撒在那张信纸上,瞬间洇花了字迹。
薛长松赶忙掏出手帕擦水,然后把信纸递还给张临,毫无歉意地说:“抱歉。”
张临跟薛长松对视了两三秒,忽然垂下眼睫,掩盖掉方才控制不住出现的神色。
薛长松提着装满了东西的行李箱从张临家里出来,把手心里攥着的一枚手帕交给车里等着的人:“去化验。”
很多细枝末节在薛长松的脑子里回闪,譬如明堂的死亡时间、半夜的电话、忽然冒出来的明堂的男朋友,那封信,还有张临眼里疯狂又兴奋的神采……
他在炫耀。
薛长松想。
如果有别人知道薛长松这个想法,一定认为他是嫉妒到发了疯。
但薛长松理智得很。
收到手帕中液体有大量致幻药剂时眼皮都没抬一下,在行李箱里发现定位器还能悠闲地去洗了个澡。
下午一点的那通电话,不是明堂打的。
他询问过专业人员,一般通过尸体外观判断死亡时间都会有误差,但最多也就是两个小时。
是别人合成了明堂的声音给他拨了电话。
这人极有可能是张临。
冷水淋下来,薛长松胸腔里发出了一声笑,他就说,明堂怎么可能给他打电话,怎么会叫他的名字。
第三次见面,就是现在。
张临被绑缚在自家的椅子上,薛长松坐在他对面。
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张茶几,上面摆了一些看起来像吸毒用具的东西。
“你就是这样把明堂害死的?”薛长松问。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东西……明堂、明堂是自己不小心注射了过量的毒品。
“他一直有在吸,也许是这次没控制好量,或者他想要多一点刺激。”
张临低着头,语无伦次,好像对薛长松的想法很震惊。
“我们是情侣,我们感情很好,我怎么可能害他?”
薛长松扯起唇角笑了一下:“你觉得我没有证据,是在套你的话?”
张临眸光一闪,像是被他戳中了心事似的。
“可是我没打算向警方检举你啊。”薛长松遗憾地叹了口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硬质物品,用手帕擦了擦。
张临看到这东西的一瞬间,瞳孔骤缩。
他意识到,薛长松不止想要收集他害死明堂的证据。
他真的想杀他!
“你们不是守法公民吗?还会买|枪?”
薛长松没理他,他正在研究教程。
走正规买|枪流程得拿到绿卡,还得有狩猎执照,薛长松哪儿有这么多时间在这折腾。
所以他这把不是正路子来的。
二手货就是这样,总是缺点东西。
比如薛长松这把,就不给配说明书。
幸好他在国内参加过射击俱乐部。
薛长松试探着给手|枪上了膛。
“我真的没有要害明堂,你听我解释。”
张临的视线越过薛长松,看向他身后的钟表。
“那明堂怎么会死?”
“我、我……那天我买了东西,准备回自己家的……”张临语无伦次,絮絮叨叨地说着。
他的眼神黏在秒针上,神色有些焦急。
薛长松发现了不对:“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黑洞洞的枪口抵在脑袋上,张临瑟缩了一下:“我真的没有要害明堂!”
这句话张临没撒谎。他真的没有要害明堂,他只是想让他快乐。
至于明堂为什么会死……他比薛长松还要迷茫。
薛长松已经没有心情听他废话了。
他的手机微微用力,准备扣动扳机。
·
张临一直很喜欢在夜间出门,黑夜让他很从容很悠闲,像这样在暗处狼狈奔跑的事还从未有过。
薛长松这个煞笔。
他只顾着那杯水里的致幻药剂,应该没想到杯壁上也被他涂了东西吧。
一种只要几毫克,通过皮肤破损处就可以致人心脏麻痹而死的药剂。
为了整到这东西,他花了大价钱。
长期吸食毒品让张临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他跑了一段儿后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变成了走。
幸好逃出来了,不然自己现在也许真的没命了。
不仅要死,还要跟恶心的薛长松死在一个房间里,他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唉,其实他真不想让薛长松死,死了之后还要在地狱遇到。
难道让他做大薛长松做小?
可是怎么办?薛长松就是该死啊。
谁让明堂死之前叫了他的名字?还听起来那么可怜。好像遇到张临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好像薛长松是他的救世主似的。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如果不是因为要把薛长松骗到这边来,他根本不用把明堂的身体交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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