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芸病了三日,安忠禄就骂了安止砚三日,只差没将他骂到离家出走。等安芷芸病好,他第一时间去了芳芷院诉苦。
“小妹,你生病我倒是被扒下一层皮,爹骂我比出恭还勤快。果然男人年纪大了脾气也大,一个姨娘是不够的,该再纳几房美妾才是。”
“噗嗤”安芷芸笑了出来,“你就不怕爹爹听到这话揍你?”
“他现在可没心思揍我。”安止砚挤眉弄眼,嘴角勾起,压低几分嗓音:“你猜怎么着?”
安芷芸被他贼兮兮的表情感染,不由得跟着压低声音:“发生了何事?”
“明日去宝莲寺上香,姑母也一同去,姑母和刑部刘尚书家的主母交好,要借着上香的名头,让大哥和尚书府的三姑娘相看一番。”
按照惯例,正月二十日是宝莲天官的诞日,城中百姓会在这一日去宝莲寺焚香祈福。因山道拥挤,他们通常会提前一日启程上山,花些钱在寺院住一晚。
安芷芸愣住,思绪飞速运转:如果没记错的话,大哥倾慕之人应该是一年后新帝的皇后。
她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姑母给大哥安排了相亲?”
“对啊!大哥都十九了,他的亲事姑母可劲帮着张罗呢!”
因将军府无当家主母,为府中儿郎说亲的重担就落到了姑母身上。姑母安文君性子大大咧咧,爱打听八卦,紫炎城勋贵的事如数家珍。
先前,姑母给大哥找了好些门当户对的姑娘,相看结果不尽人意。这不是对方姑娘的问题,而是她大哥的问题。每个姑娘对大哥都十分满意,可大哥每次找千奇百怪的理由婉拒了。
比如:生肖相冲;自己有梦游症;亡母托梦不合适等等,连死了多年的亲娘都搬出来当借口,父亲和姑母虽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后来她发现大哥的拒绝是因为有心上人——太师的孙女秦令婉,可上一世秦令婉早就被九皇子盯上,也就是一年后登基的新帝。
等秦令婉成了皇后母仪天下,姑母再给大哥安排姑娘相看。这一回,他心灰意冷,估计对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便点头同意了。
想到上一世的往事,安芷芸长长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又不是让你去相看,到时候呀咱们又有好戏看了。”安止砚贱兮兮问:“你猜这回大哥会找什么理由气姑母?”
“大哥这一次会说,亡母托梦不合适!”
“哈哈!我不信。”
“不信?赌一百两银子怎么样?”
“赌就赌!”
正月十九,安忠禄带着儿女前往宝莲寺。该寺位于紫炎城北郊二十里外的宝莲山上。
因已事先打点妥当,一行人顺利入住寺庙后院的客房。屋子虽不大,但干净整洁,房内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草草用了斋饭,安芷芸便躺下睡了,这一夜不知是因为白日奔波疲累,还是因为佛门净地有神灵护佑,她睡得很踏实。
第二日,宝莲天官的诞日,安忠禄天刚擦亮就将三个儿女叫了起来,随后带着他们前往正殿。半路上安止砚打了个哈欠,被安忠禄踹了一脚。
安止砚捂着屁股叫屈:“爹,你踹我做什么?”
“诚心点,咱们这是给天官上香,你这打着哈吹没睡醒的样子成何体统!”
“刚才小妹打了好几个哈欠,您怎么不训斥她?”
“芸儿病刚好,身子弱夜里睡不好,打个哈欠可以原谅。”
一番话说得安止砚直翻白眼,“得得得,您老说什么都对。”
“自然,我是你老子,老子的话自然都对。”
安芷芸捂嘴偷笑,瞥见安止砚瞪自己,她吐了吐舌头。从小到大,她二哥经常因为她被责骂。
这时,安止墨适时开口劝慰:“好了,多大的事,你至于这么生气吗?”
“哼!多大的事?大哥你说得真轻巧,等下姑母带你相看姑娘,我看你怎么拒绝人家。”
安止砚这句话一出口,他又被安止墨狠狠踹了一脚。
到了宝莲寺大殿,正中三尊鎏金佛像坐于莲花须弥座上,宝相庄严,佛像前的长明灯烛火微动。
安忠禄捐钱点香,一家人开始祈福。安芷芸双手合十跪到蒲团,内心祈求:这一世,信女只愿家人平安,其他皆无所求。
很快,城中百姓陆续上山,宝莲寺人山人海。因安止墨相看之事,安忠禄决定在寺庙再住一晚,明日一早再下山。
午后,姑母安文君带着安止墨,在宝莲寺偏殿“偶遇”刑部刘尚书家的主母。
安芷芸和安止砚躲在寺庙一角偷看,只见他们的大哥和木头人似的,反应迟钝,不苟言笑。可这么消积的态度也架不住皮相长得好,这点看刘家三姑娘脸上的表情就知道。
安止砚忍不住吐槽:“得!大哥这回又没看上人家。”
“兴许大哥是有心上人了呢?”
安止砚撇撇嘴:“大哥眼中只有仕途怎可能有心上人,他啊!就是不懂风花雪月,他该多去花楼逛逛,长长见识。”
安芷芸翻了个白眼:“佛门净地你还这般口无遮拦,爹爹训你揍你,真一点没冤枉你。”
“哎?有你这么说自己哥哥的吗?”
傍晚,宝莲寺的香客大多下了山,寺中渐渐冷清。安芷芸在客房小憩,醒来时翠袖正端着铜盆进屋。一阵寒风夹着雪粒子从门外卷入,红裳忙上前关好房门。
翠袖搁下铜盆,语气兴奋:“姑娘,外头下雪了,婢子刚才从寺庙后罩房过来,那东边有一片林子,里面红梅开得可好了。”
“下雪了?”安芷芸支起窗棂,见漫天雪花飞舞,顿时来了兴致:“翠袖,那林子在哪?带我去瞧瞧。”
“姑娘,一会儿该用饭了,咱就别去了。”红裳劝道。
“瞧一眼就回来,不会耽搁用饭的。”
红裳无奈,只能取出斗篷和风帽,帮安芷芸穿戴整齐,“姑娘,速去速回,可别冻着了!”
“知道了!”
翠袖领着安芷芸往北而去,后罩房东边果然一片红梅开得正艳。天色阴沉,园中有几人正在赏梅,安芷芸没多想踏入园子,想折几枝红梅回去插瓶。
大雪纷飞中,一枝朱砂点染的红梅,透着沁人的幽香格外妖娆,安芷芸伸出手正想折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旁边探了过来。
安芷芸手疾眼快“咔嚓”一声折下红梅捏在手中,语气得意:“不好意思,我先看到的。”
那只修长的手僵在半空,指节泛白,好似还轻微颤了颤。
安芷芸觉着奇怪,撩下风帽顺着那只手往那上看去。虽天色昏暗,但她还是看清了那人的五官。
是杨帆之!他竟站在三步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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