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光谦大手一挥,数十名将士一拥而上,将岩洞团团包围起来。
马光谦拔出宝剑,一下便斩断了岩洞门口挂着的那个虚晃铁锁,一脚将屋门踹开,将士们鱼贯而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私铸者听到外面的喊杀声,方知情况不妙,纷纷拿起棍棒刀枪,要跟团练兵火拼。双方短兵相接,刀剑声噼里啪啦,棍棒声乒乒乓乓,响个不停。
舒恪在靳江和江小鱼的掩护下,想要趁乱从岩洞深处的地道口逃脱,身子刚进入一半,还没能接住靳江递过来的银子,马光谦的宝剑直逼眼前。他哪里还敢要银子,出溜一下,钻进地道,绝命而逃。
马光谦对着地道诡异一笑,没有继续追击,大声喊道,“将私铸窝点控制起来,私铸者全部抓捕,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四个字,还是颇有震慑力的,刚一出口,不少胆小者立刻停止反抗,选择了放下棍棒和刀剑。
岩洞这边刚刚控制住局面,地道出口那边也传来好消息。
舒恪魂不守舍地顺着地道疯狂爬窜,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从地道口探出头来,立刻被躲藏在荆棘丛中的肖景天擒获。
肖景天的愿望终于实现,只见他飞身过去,一把揪住舒恪的脖领子,硬生生地将他从地道口拖了出来,吊在半空中。
舒恪吓得脸色煞白,生怕肖景天一甩手将他直接丢进冰冷的河水中,四肢在空中不停地凌乱挥舞,口中喋喋不休地哀求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你只要放过我,我给你十两银子,不,一百两银子!……不,一千两!一千两,总可以吧!……如果不行,那就一千两黄金!”
面对舒恪开出那步步飙升的空头支票,肖景天笑了,“硕鼠,帝国的硕鼠!你究竟私铸了多少恶钱?竟然开口一千两黄金?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呀?我呸,在老子面前,一分钱不值!信不信,再嚷嚷,我直接把你丢进下面的溪水里淹死。”
舒恪知道遇到硬茬了,不再挣扎,不敢吭声,脸上的汗珠子啪嗒啪嗒地砸在下面的溪水里,如同下了一场大雨。
“把他给我捆起来!”肖景天将舒恪丢在荆棘丛中,几个兵丁一哄而上,将舒恪五花大绑起来,瞬间,舒恪就成了端午节的粽子。
肖景天在地道口等了一会儿,没见有贼人爬出来,这才押解着舒恪,向着鸟道口走去。
还没走到鸟道口,就看到了从上而下的一大群人,他们押解着一二十个私铸者,肩扛手提着现场缴获的私铸恶钱的工具和器具,一眼望不到头,几乎塞满了整个鸟道。
一行人经过承露寺时,山寺中的和尚纷纷出来瞧热闹,当他们看到舒恪被五花大绑押走时,百感交集,说不上来是应该懊丧还是应该庆幸。
过鲤鱼脊,穿紫云关,从五老峰下走过,径直来到紫霄崖下,玉真观那些隐藏在此处放哨的工匠们吓得魂不守舍,直挺挺地望着舒恪的眼睛,一种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们一言不发,眼睁睁地看着舒恪和那些私铸者被押解到山下,哪里敢迟疑,赶紧从相反方向逃向五老峰,然后沿着承露寺后面的溪谷爬山涉水,翻越歙山后从江州方向迂回逃往扬州城,报告了李承庆。
李承庆闻讯大惊,“马光谦你好大的胆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立刻命令侍女研磨,拿起笔,一蹴而就,一口气写下了两封密信。
一封快马加鞭送往王屋山灵都观,一封直接送往歙州府。
李承庆哪里知道,这封送往歙州府衙的信,抵达皇甫侁的手里后,他竟然连拆都没拆,直接交给了一旁的马玄明阅读。
马玄明问,“何方来信?为何交给老朽?”
皇甫侁笑而不语,指了指信封上的“扬州府”三个字让马玄明看。
马玄明瞬间明白,不敢迟疑,展信即读,刚看了寥寥数行,怒发冲冠,将信笺揉成一团,猛地掷在地上,狠狠地踏上一脚,道,“李承庆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忘恩负义,狗胆包天,如果不是老朽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敢卑鄙无耻到这种程度!”
“父亲,怎么啦?”马光谦趋近问道。
“你自己看!”马玄明阴沉着脸,扭向门外,仰望着湛蓝湛蓝的天空发呆,发出无限感慨道,“大唐怎么会有如此卑劣的官员?只怪老朽有眼无珠,看错了人呀!”
“啊……他竟然要求皇甫长史给朝廷写奏章,诬告下官大不敬,阻挠玉真观的修建。这分明是要贼喊捉贼,恶人先告状呀!父亲,我该怎么办?”马光谦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当真看到担忧成为现实,还是大吃一惊,六神无主,慌忙问道。
“瞧瞧,本官怎么说的,我早就提醒过你,怎么样,被我言中了吧?马录事,你一直责怪本官为了自保,不支持你围剿齐云山,这下,你看到本官的无奈之处吧!”皇甫侁趁机诉苦道。
“我知道,李承庆是个小人,没想到他竟然卑鄙到这种程度。”马光谦感慨道。
“哼,恐怕还有你更加想不到的。”皇甫侁淡然一笑道,“凭借本官对李承庆的了解,他一定会做好两手准备。不会仅仅借本官之手诬告你,很有可能直接把你告到玉真公主那里了。马录事,希望你要早做提防。”
“啊,真的吗?”马光谦顿时慌了神,乱了阵脚,在大堂里来回踱步。
“坐下!瞧你这点出息,还嚷嚷着跟舒恪和李承庆叫板哩!就凭你的谋略,你远不是他们的对手!”马玄明斥责道。
“父亲,你就别说了!难道不是你说了,我们不能惹事,也决不能怕事。现在,舒恪狗胆包天,竟然敢派刺客谋害我,难道还让我忍气吞声坐以待毙不可?”马光谦抱怨道。
“老朽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反抗了?你围剿齐云山是正确的,错在你没有提前想好预案。你明知道,围剿了舒恪,李承庆必定会采取措施,结果,怎么样,面对李承庆的反击,你束手无策,惶惶不可终日。这就是你没有预案的表现。老朽问你,你害怕什么?”马玄明怒斥道。
“孩儿!孩儿,孩儿害怕李承庆真的将我告到朝廷里,污蔑我阻挠玉真观的修建。”马光谦惴惴不安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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