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瑛子掩着唇暗中笑了一声。她曲肘捅了捅手边的迹部巽,打趣他道:
“什么时候改改你这话多的毛病,关心两句也就差不多了。万一真把千羽饿出好歹,你儿子可是要心疼的。”
“……哦,你看我,上了岁数的人就是爱唠叨,一聊起来话就收不住,”迹部巽略带歉意地笑道,“好,我不多嘴了,让千羽先吃饭。”
他将一盘碳烤松叶蟹推向她。
“千羽,这是你以前上门来作客时最喜欢吃的一道菜。今天我特意吩咐了厨师,按你平常习惯的口味调制,快尝尝看喜不喜欢。”
“好的,谢谢爸爸!”
千羽很给面子地叉起一块雪白细腻的蟹肉,放进嘴里。
嚼嚼,嚼嚼,吞下。眼睛一亮。
蟹肉咽进肚子,高情绪价值嘴甜话出口。
“好吃!跟记忆中的味道没什么差别。”
“多谢爸爸费心,也请替我感谢厨师,辛苦他还记着我喜欢的口味,非常美味。”
“你还感谢漏了一个人呢,”迹部巽温和的目光指向迹部景吾,为不置一词的儿子摆功劳,“是小景路上特意和我提起的,你的口味也是他告诉我的。要谢就好好谢他吧。”
迹部景吾沉默着不接话。他端起甜品架上的一碟千羽喜欢的舒芙蕾,用小银匙一粒一粒,从奶油上细心剃掉她不爱吃的配料——腰果,只留下其他她完全不必忌口的食材。
舒芙蕾放在了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声色不动,千羽在旁边却有些不好意思了。微窘的视线从蟹肉,跳到舒芙蕾,最后落点在切好的牛排上。
之前竟然是她在恶意揣测,误会了,还不由分说地重重踩他一脚。
即便他的行为容易让人引起误解,但归根究底,这件事是自己不大占理,她有必要为自己的错误行为负责。
“谢谢你,迹部,”趁接过舒芙蕾的间隙,她靠近他,低声说,“还有刚才踩到你的事……非常抱歉,是我一时太冲动了,对不起。”
迹部景吾支起甜品叉,用叉棱从刚才那碟舒芙蕾中竖切下一小块。
“怎么,被我的善解人意感动到了?”
他似笑非笑地掀起眼睫,慢慢上翘唇角。
“你真想谢我,想要跟我道歉,就别光嘴上说说,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千羽:“?!”
毫无防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千羽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招弄懵了。
他这人又要开始闹哪一出?
……实在是高估他了。揪着了她的错处,切个牛排递个蛋糕吩咐个厨师,看把他给拽的。装好人不过三分钟。
但是,也没办法。谁让她现在处于下风呢。
迹部景吾递给她那把甜品叉。
千羽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指尖堪堪擦过他的手背,还没够到甜品叉半分,他却往后稍微一缩手。
对上千羽疑惑的目光时,他唇边噙着点得心应手的笑意,摇一摇头,视线轻轻往叉着的甜品处点了点。
千羽:“???”
千羽一秒钟领会到他的深意。
千羽:“……”
原来这家伙在这里等着她呢。
她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依照他的意思,拢起散下的头发丝,低头凑过去,直接就着他手里的甜品叉咬下了那块舒芙蕾。
余光瞥见对座瑛子阿姨又在掩唇偷着乐。
眼神,表情,一脸克制的姨母笑……跟她高中时对着屏幕上她磕的cp用放大镜抠糖的姿态一模一样。
迹部景吾:“这才叫两清。”
千羽端起杯红茶径直往嘴里灌,企图掩饰和他比起来,自己脸上那副并不太从容的神情。
左看右看,左想右想,怎么想怎么觉得是迹部景吾在引导着她,让她配合演一出戏。就知道他不是平白无故地关照她。
三分虚情,偏偏演出了十二分真心。
啧啧,亏她有一瞬间觉得他人还怪好嘞,看来还是把他想得太无私了。给长辈做个样子看,兢兢业业地扮演好体贴未婚夫的角色罢了。
一合计完,感觉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嘛。
论超绝演艺天赋和超强信念感。
就还得数他啊,迹部景吾。
千羽对此甘拜下风。
·
这场家宴小考总算是无惊无险地度过。
千羽在心中暗暗复盘了一遍,其实迹部老先生除了问几句话之外,倒也没有故意设下刁钻的陷阱,企图测试她到底有没有资格成为未来迹部家继承人的妻子。
至少从他和颜悦色的举止上看,似乎真就如字面意思上所说,只是为了见见她而已。
临走前,老爷子一直笑呵呵地打量她和迹部景吾,就像欣赏他藏柜里凑齐一对的古董宝贝,满意得不得了。左看右看,时不时拍着她的臂膀,嘴里不住地念叨:
“好啊,好啊”。
“真好,真好”。
“太好了,太好了”。
至于具体在好些什么,没说。
她也不知道,她也不敢问。
“看见你们两个相处得如此融洽,我这个老头子也就放心了。”
“我还记得两年前,有次我回日本来,跟他父母三个人一起吃早饭。那天景吾振振有词地同我讲,他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也没有组建家庭的心思,情情爱爱对他来说简直浪费时间,毕生精力投入给家族事业没什么不好。”
“当时我就笑他口无遮拦,才二十几岁,能懂什么?根本是小孩子心性胡闹。他还不甘心地跟我争呢,吵着就算我再问他一千次、一万次,他也只会是这个答案。”
“我当时真是担心了他好久。”
“现在……你瞧瞧,我怎么评价的。到底是小孩子,才冲动地净胡扯些幼稚话。”
“年纪小心思不定,考虑问题不成熟,又太执拗。等过几年回头看看自己所说的话,自己都觉得可笑。”
老爷子欣慰中潜藏戏谑的目光瞥向一旁。
一旁被揭老底的迹部景吾默然不接话。
千羽也没有插嘴,安安静静地听他絮叨。
只是听老先生提及迹部景吾曾经打算不婚一辈子,还对男女情爱嗤之以鼻,放言搞婚恋不如搞事业,心里仍是忍不住小小惊讶了一下。
——吔,没看出来呢。
迹部景吾竟然还是个独身主义者。
毕竟她曾经亲耳听过他谈论理想伴侣的画像。既然对携手一生的配偶有过考虑,怎么看都不像是对爱情不感兴趣,誓要封心锁爱的石头人。
至于迹部景吾为什么会答应她父亲临终的嘱托,十分干脆果断,且丝毫不带挣扎地,愿意和她这个与他理想伴侣相去甚远的人实打实订婚。
个中缘由她私下也没少嘀咕揣测过。
然而想来想去总有些说不通的地方。
最后她只能得出一条结论——联姻。
一个极其不适配他的词。
如同米其林餐厅里开流动路边烧烤摊,档次差异悬殊,整个就不搭调啊。
她无法想象他本人如此矜傲,想要的必须全力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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