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关于罗仕友能够精准在照片中指认张清佑这件事,我们怀疑是有人对他进行过训练。”
报告厅里又炸开了锅。
“罗仕友交流都成问题,谁会花心思去训练他指认张清佑?”身后有人小声的吐槽传进了冉季的耳朵里。
“就是啊,那种状态,训练得出来吗?异想天开。”
“他们几个是不是魔怔了?这么多证据指向张清佑,非要说是张迎鹤的阴谋……”
“毕竟张迎鹤要是是冤枉的,那他被审到晕倒,最后不也会怪罪到我们头上?那就睁着眼睛说瞎话,往他是真凶上靠呗……”
“真是有点病了,张清佑现行抓了,罪也认了,证据链完整,动机明确,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到底想查什么。”
议论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有质疑,有不屑,有抱怨,有冷嘲热讽。
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袭上心头,在昨天之前,冉季想都不敢想自己能够加入专案组,今早接到廖副局的电话的时候有多兴奋,此刻就有多失望,这里明明聚集了全市各分局和省厅抽调出来的精英,但大家似乎并不是同一条心,这案情分析会的氛围还不如滨海分局大家一筹莫展时的氛围好。
身边的叶锦书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看着他微微上扬的唇角,冉季第一次觉得,原来叶锦书没有在笑。
察觉到冉季的视线,叶锦书转过头来,看到这小孩神情上的动摇,叶锦书凑过去对冉季耳语:“这下知道咱家的好了吧?”
冉季偏开头,难以置信,这领导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王长吉顶着众人的质疑声继续说:“昨天下午我们审罗仕友的时候,他两次都选出了张清佑的照片,并且立刻向我们讨要食物,那时候我们都以为是因为他前几天被凶手关起来,挨了饿,所以并没有多想,但第三次,也就是昨天晚上的审讯中,我们发现了异常,他又一次在选出了张清佑的照片后会向我们讨要食物,并且他那一刻表现出来的情绪,更像是小孩子在做对某件事后寻求奖励。为了验证我们的猜想,我们连续三次让他指认照片,终于在第三次,即使面对张清佑,他也不指认了——因为他已经吃饱了,不再需要食物了,在他看来,选出张清佑的照片,和得到食物是可以划上等号的,所以他能够选出张清佑,并不是在指认,而是有人长期训练的结果,只要他足够饿,两三次审讯可能很难发现异常,加上他的智力障碍,从他的审讯中我们得不到更多有效信息,我们也会重视并自动脑补他指认的含义,这也就达到了那个人的目的。”
*
案情分析会结束,报告厅里众人都是小跑着离开的,死线就在眼前,虽然两名嫌疑人都已经被控制住了,但是没有掌握到足够有效的证据,都只是白忙一场。
叶锦书慢悠悠地走在后面,端着手机,大拇指正在缓缓向上滑动,和其他人比起来,实在太过清闲了。
“叶队,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冉季看不下去了。
“去拜访一个长辈。”叶锦书头也不抬,手指还在滑。
“为什么不汇报我们昨晚连夜调查的结果?”冉季有点赌气,昨晚他陪着叶锦书跑了一个医院两个派出所,明明了解了很多情况,但在结束前,俞队问“还有没有其他情报要补充”的时候,叶锦书竟然毫无反应。
叶锦书总算是抬起头来,转头看向冉季。
领导脸上狐疑的神情足够让这位初入职场的刑警怀疑起自己,冉季一脚踩空,顿时没了底气。
叶锦书挑眉,问他:“汇报什么?”
“派出所,有关罗仕友……”冉季话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
离开明德医院后,他们去了医院所在辖区的派出所,向派出所打听了罗仕友入院时的情况,和两位护士提供的情报一致,罗仕友是被“好心人”在路边捡到送到医院的,医院需要警方确认患者身份的情况并不罕见,派出所对此有一套固定的流程,安排了法医去医院采血,比对结果出来后,再把身份信息回传给医院就好。虽然医院说是打架斗殴导致的受伤,但是罗仕友失忆了,也没有要报警的意愿,民警抱怨基层需要处理很多事情,言下之意哪有闲工夫管这事,况且就算是管了,罗仕友这个状态,也很可能没有下文,费力不讨好。不告不管,的确符合基层做法。
之后他们又赶往天源水郡所在辖区的派出所,负责值班的民警恰好是案发时出警的民警,对这出意外还有些印象。发生意外后,派出所的民警积极走访,从工地的民工和保安那里得到了前几天有小偷进入工地偷钢筋的情报,也从附近门店的老板那里确认了失足跌进地基里的就是附近的流浪汉,流浪汉社会关系简单,没有什么仇人,便排除了他杀的可能,自然也不用再深入调查,至于尸体,没有家人来替他收尸,派出所索性就吩咐工地把人弄出来送殡仪馆。话虽如此,但派出所并没有追踪后续,也正是如此,才让工地那边有了可乘之机。
一切都是正常流程,只是其中因为个别环节的偷懒,才让问题被掩盖,有了隐患,虽然不能说今天能发生这样惨绝人寰的大案,责任全在这两个派出所,但一圈圈被大家忽略的小小涟漪,连在一起,互相作用,导致最终决堤,却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那这样对案情进展毫无帮助,却暴露出基层工作频频失误的调查结果,要怎么在省厅的大领导前汇报?
冉季哑口无言,沮丧地垂下了眼。
叶锦书抬手拍了拍冉季的后背,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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