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书也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随着冰凉的液体流过喉咙,他也冷静下来。
沈确没有问叶锦书大晚上要去哪里,也没有问这里是哪里,他甚至都没有走近,他允许叶锦书有旁人不能触及的秘密,也愿意等叶锦书肯告诉自己。
叶锦书垂下手,故作轻松,问沈确:“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果然是叶锦书在香州的家,沈确倒是猜到了。
“几楼啊,又没电梯,太高就不去了。”沈确抬脚走近叶锦书。
叶锦书笑了:“五楼,是沈公子能够接受的高度吗?”
沈确皱眉,勉为其难:“来都来了。”
楼道的灯光还是和记忆中一样昏暗,墙上是牛皮鲜广告和乱涂乱画,办|证开锁,儿童贴画,到此一游,以及龟壳上写着人名的乌龟简笔画。
沈确看着挺新鲜,问叶锦书:“这上面有你的大作吗?”
“谁知道,过了这么多年,我哪记得。”叶锦书随口应了一句。
“那就是有了。”沈确做出了正确解读。
叶锦书坏笑:“那你找找看吧,说不定不止能找到我画的,还能找到夏思勉画的呢!”
沈确忙收回视线,他可不想看到夏思勉小时候在墙上的乱涂乱画,他最讨厌熊孩子,就算夏思勉小时候当过熊孩子,只要没有证据,他就可以不承认。
五层楼比想象中矮,叶锦书停下脚步,沈确才发觉已经到了。
这是一栋老式居民楼,楼梯在过道尽头,住户沿着过道依次排开,另一边是齐胸高的护栏,探出头就能看到楼下。
沈确粗略数了数,一层楼有六户,不用进门也可以猜到,里面是规整狭长的户型。
叶锦书停留了几秒,才抬脚朝着过道那头走去。
过道并不宽,还堆放着各家的东西,能过路的区域就更窄了,有放着空花盆的,有堆着拆过的快递盒的,只有一户门边没有堆放任何东西。
沈确知道,那里就是叶锦书的家。
叶锦书走到门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那是一把老式防盗门的钥匙,在月光下隐隐泛着银光。
叶锦书拉开门,里面一片漆黑,他抬手来开灯,开关发出“咔哒”一声,灯却没有应声亮起。
叶锦书一愣,但很快回想起来:“我上次走的时候关了总闸。”说着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好在电闸就在门边的墙上,叶锦书踮着脚,把总闸推了上去,屋里的灯光顿时亮了起来。
沈确总算看清了屋里的情况,这是一间再平凡不过的老房子,还是二三十年前的装潢,家具看上去有些年代,但并不破旧,只是久未住人,房子散发着一股灰尘堆积带来的“死气”。
奇怪的是,沈确很难在大脑中构建出叶锦书曾生活在这里的画面,沈确认识叶锦书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瑞基叶绍基的孙子叶锦书了,他住豪宅,开跑车,出手阔绰,他和所有人交朋友,游刃有余地处理着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就好像他生来就纸醉金迷。
但分明,沈确从未从听叶锦书提起过叶家人,和学术氛围浓厚的医学世家不同,叶锦书身处商贾之家,只有利益的捆绑和站队,以及所谓的继承人之争,在那样的家族里,没有所谓亲情可言。
或许在叶锦书的心里,只有这里是他的家,普通的,平凡的,但幸福的家。
可他如今站在这里,正是他早已失去这里的证明。
叶锦书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也没有邀请沈确进去,他垂眼看着门口的木地板,因为太久没有住人,有些地方两块地板之间的缝隙已经鼓了起来,好像随时会爆开。
“那天我回来的时候,外婆就晕倒在这里。”叶锦书突然开口。
沈确的心口一抽,收回落在屋里的视线,看向叶锦书。
叶锦书口中的“那天”,是他母亲遇害的那一天。
沈确没有说话,他看着叶锦书的视线往屋里延伸,在几步之外停了下来,继续说:“我妈就倒在那里,满地都是血,她在被人杀害前,还在厨房做饭,我还能够闻到,她煮了三鲜豆腐羹……”
纵使和叶锦书相识十年的沈确,也从未听叶锦书提起过他母亲遇害的细节,他只听夏思勉说过,那是叶锦书的心魔,如果不能查明当年案件的真相,叶锦书迟早会崩溃。
“我知道,当年技术有限,监控也不如现在覆盖广、看得清……但这些理由,都不足以让我接受,他们就这么草草地,以入室劫杀结案——我们家,没有丢失任何的财物,而我妈,是被人用枪打死的,我们家的沙发里,还嵌着子弹,杀害我的妈的,才不是刚好躲在这附近的那个入室劫杀的逃犯,那家伙根本,就没有枪。”
沈确深吸了一口气,瞬间就共情了叶锦书这么多年来的不甘心。
任谁都不会甘心。
“派出所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我妈死于枪击,是我,找到了嵌在沙发缝隙里的子弹,把它交给了警察,我情绪激动,告诉他们抓错人了,想要让他们重视起来,最后却石沉大海……在公诉的时候,对枪击没有提到半个字,我交给他们的子弹,他们竟然翻脸不认了,我挨家挨户敲门问邻居,有没有听到枪声,却没有一个人回答我‘听到了’……”
“那有可能凶手有消音器。”沈确说。
叶锦书转头看向沈确,沈确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质疑他,沈确一开始就站在百分之百相信他所说的角度在思考这个案件。
见叶锦书看了过来,沈确继续说:“十几年前,已经开始规定命案必破了,枪击案更是大案,枪伤和刀伤,法医不可能不清楚,如果阿姨真的是死于枪击,那这个案件,的确另有隐情。”
“我现在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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