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4点还差10分钟。
顾怀玉心不在焉地记着实验结果，江瑶觅喊了他好几声都没听见。
“小顾。”江瑶觅走近了，拍拍他的肩。
“啊？学姐？”顾怀玉猛然回神，抬起头看过去：“怎么了？”一脸茫然。
江瑶觅轻轻一笑，开玩笑地问：“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总不会是想着赶紧结束约会去吧？”
她只是随口一说，毕竟顾怀玉的高冷是出了名儿的，而且就在前几天他还是个单身boy，总不至于仅仅两三天时间就在异国他乡脱单了吧。估计是有事急着回去。她默默地想，不知道是什么大事，能让一向认真负责的人会在做实验的时候频频走神。
却没想到看到顾怀玉默默红了脸。
江瑶觅：“……真的啊？”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从眼底里戳出来，直晃晃地扎进心里。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江瑶觅琢磨了一下，觉得她刚刚的反应有点不礼貌，立刻解释：“我不是歧视你什么的啊……我就是……哎……”
“我知道学姐的意思。”顾怀玉哭笑不得地打断江瑶觅的话，被她这么一打岔原先有些害羞的情绪已经慢慢淡了。他乐得抿了抿嘴，露出两个圆圆的小酒窝：“放心，我没怪你。”
江瑶觅啧了一声，手痒痒的很，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那两个小酒窝。
顾怀玉：“……”
江瑶觅缩回手，讪笑：“嘿嘿嘿，小顾啊，你什么时候找的男……啊呸，女朋友啊？外国人还是中国人？”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得了甲亢似的，就差在脑门上写上四个大字——我很八卦。
顾怀玉抽了一下嘴角，他没漏听那个脱口而出的男朋友：“中国人，就在这两天。”
江瑶觅没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失望地哦了一声，不死心地追问：“妹子长得漂亮不？”
顾怀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终于大发慈悲地满足了她的好奇心，毕竟怎么说也是为数不多的知心朋友，自然希望得到她的祝福的：“不是妹子，不过长得挺帅的。”
“哦，长得挺帅的，也挺好……什么！”江瑶觅突然睁圆了眼睛，心里暗戳戳地yy是一回事，正主当着面出柜又是另一码事了，她只能表示惊（惊）讶（喜）来的太突然，她的小心脏承受不住。
顾怀玉却不多说，看了一下手机——4点05分，立刻收拾东西打算走人：“我得先走了。”他迟疑地看向一桌狼藉，试管、酒精灯等实验器材都还没清洗。
“你先去吧。”江瑶觅回过神，立刻说：“我还要再待一会儿，之前教授讨论的我还没弄明白，我来收拾吧。”
顾怀玉也没客气，他知道江瑶觅说的是实话，平常这个时候他也是留下来继续做实验的，只是今天特殊，他一刻也不想多等了。
出了研究所后果不其然看到方以宁正斜倚在一辆银色的兰博基尼的车身上，脚下百无聊赖地划拉着，突然一抬头，视线正对上顾怀玉看过来的目光，咧出一个比冬日的太阳还暖和的笑：“嗨，男朋友。”
……
顾怀玉坐在副驾驶座上，旁边是竹马竹马兼前任暗恋对象兼现任男友，身份转变太突然，还是有些不适应，上了车后也是低着头扒拉着手机。
方以宁用余光扫了眼顾怀玉，发现他正在看研究报告，急躁地等了等，一指忍不住轻轻敲击方向盘，还是没反应，最后在一个红绿灯的空档上开口：“我说，男朋友？”
顾怀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男朋友叫的是他：“啊？”
“啊什么啊？”方以宁轻哼一声，不高兴写在了脸上，离红灯还剩30秒，他趁机转过头表达自己的不满：“手机和我哪个比较重要？”
送分题……顾怀玉想也不想：“你。”
方以宁弯了一下嘴角，这时绿灯亮了，他开始发动车。
真幼稚。顾怀玉抽了抽嘴角。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开出一段距离后，车速慢慢保持匀速行驶，这段路这段时间来往车辆比较少，方以宁继续说：“你说说，前几天，就是上周五的时候，你去干什么了？”
上周五？多亏了他记性挺好，顾怀玉终于从旮旯沟里翻出了被遗弃的记忆——上周五不就是长白抵达这边的日子吗？
方以宁又哼了一声：“抱的爽不爽？网红当的爽不爽？可惜大影帝好心帮你们撤了热搜，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话里话外的酸味，好像整辆车被浸泡在醋缸里泡了三年一样，十几里地外都能闻见。
顾怀玉哭笑不得，连忙顺毛：“我不是，我没有，听我解释！”
“我和长白什么暧昧关系也没有。”顾怀玉认真道：“机场只是短暂地拥抱了一下而已，只是朋友之间的礼貌性的礼节拥抱，至于为什么会上热搜……只能说那天机场十几二十几的年轻小姑娘太多了，脑洞太大。”况且，如果真有什么恐怕也轮不到你了，这句话被顾怀玉咽下去了，总觉得这话不太好听。
他其实有点不高兴，觉得方以宁问的问题有些冒犯了他，是不相信他的表现。
方以宁敏感地察觉到顾怀玉心情的变化，他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一动不动，嘴皮子上下开合，一字一句慢慢解释道：“其实我没有真的吃醋。但是，阿玉，我不能否认作为你的男朋友当我看到那个热搜时心里是不舒服的。这与我是否信任你无关，只是出于一个男人的占有欲而已。我们是爱人、亲人，有着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甚至比亲人还要亲密，因为亲人只能陪你走过半生，但爱人可以相伴你一生。所以我希望，在你下决心做一件事时，或者难以抉择踌躇不前时，又或者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时，第一个想到的人会是我，至少可以在事后会跟我提一嘴。”
方以宁说这话时声音又轻又柔，但敲击在顾怀玉的心里却是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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