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青慈也没有想着直接就寝,她打开了白管家给她的牛皮纸袋,几张轻薄的纸落了出来,青慈逐字就读。
纸上详细记载了颜家的罪名与案件始末,青慈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关于幼女的那段:
幼女颜知棠,性顽劣,常嬉闹于市,不为族中所喜。案发五年前,其于人市走失,疑为人牙子所掳。
此后五年间,江南多地传闻有少女形貌似颜氏女,擅缂丝、妆花之术,技法与颜家如出一辙。未几,又闻江南此美妇因夫酗酒虐打,终致惨死。
尽管做了许久了心里设想,可读到这里,她还是不由心尖一颤。
就是这个棠儿,她梦中的寄身。
她放下纸卷,脑子里全是梦中被红色遮掩的画面,耳边好像还有那些欢呼贺喜的声音。
那种悸动的感觉,那种她从未有过的触动,如此真实。
就好像,在梦里,或者说是在另一个世间,她过得真的很开心。
可是现实这般结局......
青慈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重新倒了倒牛皮纸袋,果然里面还有一张手写宣纸,里面写到:
洪德二十一年,七皇子于肃启寺遭一男装沙弥刺杀,因护卫赶到及时而无事;
洪德二十五年,七皇子最终被山贼于肃启寺中刺杀,失血过多身亡。
而这位七皇子就是当年请颜氏制作“百鸟朝凤”宫裙的宫内人。
既然尹淮义都查到七皇子这一层上了,青慈有意识算了算,这男扮相的沙弥在文中出现的时间竟和美妇身亡的时间能完美衔接,不过其下落如何文中并未提到,可按当时律法,青慈也不得而知。
而那刺客,朝廷最终也没能将其捉拿归案,其身世背景也平平无奇,按理来说也无人能知此人与此案究竟有无关系。
只是,青慈又想起来包子铺老板说过的话,颜宅闹鬼实际上就是在七皇子死后才显现的。
这梦境乃是七皇子死后,由人为另一人亲手所造就的。
那也许,凶手真的不是,颜家人。
肃启寺。
她摸着纸上的风干了墨的文字,凤图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裙子上面的,再也无人能为当年的朝野和市井揭开真相。
留下的,只有文字上染着的亡者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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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慈因为整晚没什么睡意,次日卯时一刻就起床了,彼时衔祺还把妖魂隐在树里睡着,青慈能感受到海棠树轻微的鼾声。
她也不客气,直接掐了个诀把衔祺唤醒,她今早要把整个宅子收拾一下。
将一把锈蚀的镰刀甩给打哈欠的树妖,“别睡了,把院子里的杂草都除了。”
说着,她带上围裙掀起了门帘走进了房内,屋内灰尘垒了很厚一层,大大小小的橱柜里满是蛛丝。
唯一不错的是,这房子闲虫免进。
收拾了大半个上午,青慈费了好半天力气把一堆破旧的东西腾到了院子里,见院子里杂草依旧丛生,就是找不见这好事功臣。
最后,青慈在草堆里找到了衔祺。
后者正抱着镰刀呼呼睡着呢。
“您老睡这舒服吗?要不回床上?我刚收拾好了。”青慈轻轻扒拉了一下那只抱着镰刀的藤臂。
【不用麻烦了......】衔祺在青慈大脑里懒洋洋地回答道。
他甚至挠了一下肚皮然后翻了个身。
三秒过后。
衔祺坐了起来,一根大镰刀也跟着立了起来。
“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法子,我回来的时候要看见一个干净整齐的院子,否则,本月孔家的龙须酥糖取消哈。”青慈微笑看他。
【......】
这就是他从此以后饱受压榨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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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玄冥宫。
蒋钦斜倚在玄铁宝座上,指尖闲闲拨弄着一枚血玉扳指。那玉色暗红如血,映得袖口金线绣的冥纹忽明忽暗。
阶下,鬼判官捧着青皮账册,声音平板汇报着府库情况:
“甲字库新收困梦瓶四十九对,然验看时有五对瓶身裂痕......丙字库有现存‘九幽寒铁’八百斤,其中可铸‘斩魄刀’者三块......丁字库......”
蒋钦“啧”了一声,忽然从案头捞起一只鎏金错银的犀角杯,一边对着幽冥灯细看杯身,一边说:“最近看见老沈了没?”
鬼差一怔,然后有些为难地说:“殿下,沈大人去哪......怎会与我汇报......”
蒋钦无语地把手边的一本卷轴朝那鬼差扔下去道:“那我最近没让你盯着云溪镇吗?”
鬼差不解,用他那碗大的脑袋想了半天,然后忙道:“对了殿下,最近云溪镇出了件案子——人鬼总数和生死簿上数量对不上。”
“阳间那边是不可能出问题的,哪只小鬼藏起来了?”蒋钦一向不喜处理这些事物,便漫不经心地问着。
“殿下,不是一两只的问题,起码缺了有近百个数,有窥天罗盘验到好像是被截在了某处,而且百年来竟不让府内知晓,小的斗胆猜测其实力不容小觑。”鬼差如实回答道。
“切,不容小觑。”蒋钦半天没言语,然后道:“你知道我为啥让你盯着云溪镇吗?”
鬼差被上司莫名其妙转移的话题搞蒙了:“属下,不不知道。”
“因为老沈在那儿啊,你这脑子怎么提携到我身边的?”蒋钦又拾起一个卷宗扔到他脑袋上,没想到力道大了点,直接插进了他脑骨缝里。
鬼差小声嘀咕着不是您亲自提携的么......
蒋钦:“你说什么?”
鬼差:“没事没事,您继续说。”
蒋钦:“我的意思是,既然老沈亲自坐镇都不管此事,那你也暂时不用出手,只调查清是谁在中间捣鬼就行。”
鬼差应声称是便顶着那滑稽的卷宗退下了。
对啊,老沈怎么不管呢?蒋钦捏着下巴想到。
又想起昨日见到的那个小姑娘,难不成是因为她?
他那日之所以让她去抓住沈春非无非是想着制造出一些他想看的羁绊戏码罢了,毕竟老沈几百年都根个死木头疙瘩一样不动半点情欲。
“那就啥都不管了?还说开窍呢,这分明是堵窍!”
蒋钦无语地站了起来,把犀角杯往桌子上一扣,朝外面喊道:“来人,我要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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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慈打了个巨大的喷嚏,不过她才不知道是地府的人正念叨着她呢。
她只身一人来到了肃启寺。
近些年来,寺庙大都不比从前,肃启寺前朝尚有皇家年年补给香火不衰,近些年因着政局动荡,加之西洋教传播与之竞争,颓意日显。
许多寺庙更是成为了西方列强控制中国的情报舍。
青慈若想直接从中打探到旧朝人下落着实不容易,按照她的分析,那沙弥在死后没三个月便试图刺杀七皇子,这其间当就是在寺中扮成男装谋着差事。
而她来这里,也并非是因知晓了刺杀一事一时兴起的想法。
一直以来,肃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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