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回府,阖府归迎。
此次岭南猎鹰,满载而归,将军骑着赤马打头,后头的猎车上除了两只以铁链锁爪的金瞳鹰隼外,还有几小笼形貌颜色各异的观赏小鸟。
谢天酬翻身下马,谢楠本率先迎上前,熟料风长意快人一步,搀上将军的胳膊肘,脚步不动声色一转,将谢老三挤在屁股后头,朝将军笑道:“爹爹此去岭南好些日子,苑儿好想爹爹。”
搀了一手空的谢三,瞪大眼睛瞧着老二搀扶将军步上门阶。
谢苑素日待主君疏离冷淡,往常迎将军回府,往往躲在不起眼的角隅,今日怎这般主动。
安氏查氏给主君见礼,话还未说,将军已被风长意半拖半拽进了府门。
“成何体统,哪里还有闺秀的半点规矩教养。”小查氏气恼道。
外头有围观瞧热闹的百姓,安氏摆一脸慈母笑,“不打紧,将军宠女儿,父女和乐是好事。”
谢四见谢二搀着爹爹,她小跑两步,去搀老将军令一胳膊,手还没挎上去,迎来老二凌厉一瞥,“四妹你可真没眼力见,三妹妹在后头不动,你俩一向交好,还不快去瞧瞧怎么回事。”
谢琼回首望,谢老三果真还站在搀空了老将军的位子,一动不动,似再生闷气。她转步朝老三行去,走几步感觉不大对劲。
凭什么老二叫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啊,她是要同人争宠搀扶主君的,爹又不是她一个人的爹。反应过来,又朝着将军走去,倏闻谢楠火大的嗓音朝她吼:“四妹妹你晃来晃去做什么。”
干嘛冲她发火,谢琼愣住,一时不知该往哪边去,只好默默跟在查氏身后。
安氏查氏母女随上主君,去往主堂的路上,谢苑挽着将军不松手,喋喋不休与人说话,两对母女愣是插不进嘴。
谢琼后头气愤嘟囔:“三姐,老二何时这般能说了,快跟上爹爹养的贫嘴八哥了。”
望着前头父慈女孝的场景,谢楠气得眼皮直抽。
谢府二姑娘自小能言善道,小嘴叭叭同算盘珠似得,谢楠儿时与二姐拌嘴,从未赢过。
后来,谢苑被她一点点折了尊严,磨灭棱角,愈见缄默寡言,怎的今日倏然有了儿时的鲜活劲儿。
入了厅堂,长辈们依次落座,小辈们自然坐得远些。
安氏与将军寒暄中,风长意起身靠近,笑盈盈道:“爹,女儿想靠爹近些,可以么。”
谢天酬笑开,“自是可以,苑儿怎突然与爹亲近起来。”
“女儿想爹啊,爹不喜欢么。”
“怎会不喜欢,来,坐爹身边。”
谢三姑娘气得呼吸不畅,谢老四则看呆的模样,安氏查氏脸色一个赛一个不虞。
安红拂亲自给主君泡了一盏新茶,转脸笑道:“苑儿乖,主君舟车劳顿,先让主君安静饮几口茶。”
风长意睬都不睬人一眼,只笑望将军,“女儿不打搅父君饮茶。”
将军的茶喝下去两口,风长意便麻利给人添上,让端着茶盏欲亲自侍夫的安氏几度尴尬。
话插不上,茶也递不上。
查氏站起,怒斥:“二姑娘,你未瞧见主母一直端着茶么。”
风长意回首,“女儿真未瞧见,见到父亲过于开心,全幅心思皆在爹爹身上,爹你印堂发亮,器宇轩昂,看着比先前年轻许多。”
将军被逗得咯咯乐,“是么,你这嘴甜的,同你儿时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安氏端茶的腕子酸了,罢了,干脆放了碧盏。查氏欲开口责训几句,安红拂笑道:“妹妹莫躁,二姑娘想爹爹,让苑儿多与主君亲近亲近。”
谢老四拿手肘撞了下谢老三,“我们两个女儿是否显得有些多余。”
谢楠瞪她一眼。
谢琼干脆起身,去查氏身侧讨茶。
瞪她干什么,争宠爹爹的又非她,有本事过去将老二拽开啊。
谢楠果真那么做的,直接过去拽二姑娘,此举有失体统,但谢二这般无礼,爹爹都未责怪,这些年,爹爹给她的宠可一点不比二姐姐少。
风长意甩开谢楠的手,“妹妹急什么,我有话同爹爹说,待我说完,你再来爹身边尽孝不迟。”
“你叭叭说了一路还没说完。”
风长意睖人一眼,转脸朝将军笑开:“爹爹,今岁苑儿的诞辰爹爹缺席,可否将诞礼补给女儿。”
“是爹爹疏忽。”霜月前,内兄邀他去岭南猎鹰隼,他痛快答应,此去多日,误了女儿的诞辰。谢天酬朝二女儿一笑,“倒是同你小时候一般,哄爹爹定有事所求,想要什么,爹爹补给苑儿。”
风长意眉目戚戚,“爹爹,天巧走后,阅微苑唯剩女儿一人,伶仃孤苦,夜不能寐,女儿想要几个仆从,好添些热闹。”
谢天酬偏首看安氏,“怎么苑儿院中无人伺候?”
先前无人同他提起,谢苑亦从未说过。
安氏跪下,哽咽道:“主君您是晓得的,二姑娘她喜净,先前硬生生赶走妾身安排去伺候的女使仆卫,天巧走后,妾身依着二姑娘嗜静的心思,遣了个乖顺的丫头去伺候,不料没多久病了,妾又将府里的老人海嬷嬷送去,不料……嬷嬷被二姑娘院里的毒蛛咬伤,腿都没保住。妾身担心是府内下人与二姑娘八字犯冲,正与查妹妹商议,寻八字相合的仆婢去二姑娘院里伺候。”
“竟是这样。”将军扶安氏起身。回玉京的路上,他已听闻玉京再现白脚寡妇一事。
安红拂抽泣,捏着绢帕抹着眼泪愧疚道:“怪妾身操持不当,让二姑娘心生不满,告到主君这里。”
演,好,我配合你演。
风长意旋即捧上安红拂的手,热泪盈眶,“母亲,女儿丝毫未有埋怨母亲的意思,母亲待苑儿的好,苑儿铭记心头,我哪里是与爹爹告状,女儿分明是再朝爹爹讨恩泽,苑儿思量不周有些失礼,母亲向来宽宥,不会怪女儿罢。”
安红拂泪中含笑,“苑儿不怨母亲便好。”
将军见母女相合,重新拾起茶盏乐呵呵问道:“苑儿想要什么,爹爹都依你。”
“谢谢爹。”风长意指向谢琼身后忍俊不禁的兔子精,“女儿看那个新来的丫头颇合眼缘,想让她给女儿作伴。”
谢四姑娘当即炸了,“凭什么,你凭什么打我院里抢人,以西是我买下的。”
“四妹买下,便是谢府的婢人,我们姊妹间不分彼此,四妹身侧也不缺伺候的人,我院里的秋桃不也到了妹妹院里伺候,眼下二姐院里可一个人没有。”
不给谢四开口拒绝的机会,风长意转而握住将军的手,撒娇般摇了摇,“一个丫鬟,爹爹便顺了苑儿的意如何。”
将军又被摇乐了,“琼儿,你身边既不缺伺候的人,给你阿姊如何。”
“不如何。爹爹偏心。”
查氏打背后戳女儿,她教女无方,怎能当着主君的面,与嫡女争宠。她朝将军福礼,“妾身惯坏了四姑娘,主君见谅,一个丫鬟,二姑娘既瞧上,便去二姑娘院里伺候罢。”
风长意去拉兔子精。
谢琼多年不曾打谢苑这里受过屈,一时不适应,挣脱查氏的手,与二姐抢人,“凭什么你说要走便要走。”
“爹爹同意,母亲未反对,姨娘准允,以西也愿意,有何不可。”风长意道。
“谁说以西愿意了,她可从未开口讲话。”谢四姑娘颇有自信,“若以西同意,我让给二姐姐便是,但若以西舍不得我这个主子,二姐莫要为难人。”
“好,这可是你说的。”风长意问兔子,“你可愿留在我身边伺候。”
兔子跪地,“奴婢愿意侍奉二姑娘。”
风长意将人扶起。
谢四姑娘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以西可是她买回府的,小妮子乖巧伶俐,说她面带紫气一脸富润,非凡夫俗家娘子可比,若能侍奉她,乃祖上修来的福德。
怎么倏然间,反水了?!
谢琼欲再开口,被查氏狠狠拧了一下腰,谢四姑娘只得闭嘴,又疼又憋屈,泪花直打眼眶里打转。
成功讨得兔子,风长意又向主君提起,想要几个护院跑腿的小厮。
谢楠直接怼人:“阿姊命格过硬,缃蓝海嬷嬷下场在前,府里仆役哪个敢去你身边侍奉。”
风长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