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星秋当时就想哭。
他怎么没忍住呢？江离舟离得再近，他也不应该凑上去闻啊啊啊！
“对……对不起。”他惭愧低头，给自己找个不大可信的借口，“我有点鼻炎，感觉痒就没忍住。”
江离舟拿到手机，坐回去，“不用道歉，你也不想的。”
闻星秋抬了头，发现江离舟真的是平静的表情就把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又说，“我好像要感冒了，我坐远点吧。”
他要离得远一点，不能再被江离舟身上的酒味勾走了。
江离舟忽而把手机递来，止住了他挪远的小动作，“没事，我抵抗力好。”
闻星秋太想拿到江离舟的联系方式，不挪窝了，拿过手机，“你的号多少？”
江离舟报了一串数字。
闻星秋输入进去，尝试拨通，听到了江离舟口袋里的手机振动声，“好了，你也存一下我的吧。我换了手机。”
“微信也是这个号？”
“嗯。我觉得以前的号不吉利，申请了一个新的。我现在就加你吧。”
事实上不是不吉利，而是他压根不记得自己以前的号是什么。
江离舟看到好友申请便点了通过，“换新号的话，重新加回朋友挺累的吧。”
“不会。”闻星秋眨眨眼，“我就你一个好友啊。”
江离舟挑眉，“是吗？”
“嗯，发生了那件事，我和很多人的关系都变了。”
闻星秋回来之前，曾经抱有“万一遇上熟人”的幻想。等他真正抵达A城，在绕梁音乐被保安驱赶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想多了——真有熟人，也会装作不认识他。
也就是江离舟人好，愿意在那种情况下伸出援手。
闻星秋回想起来还有一点热泪盈眶，“但是你没变。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啦。”
江离舟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闻星秋不想太感伤，低下头继续存号码。输入备注的时候，打字的指头一下子就停住了。
呃，他不记得唯一的朋友的名字怎么写。
江？姜？哪个li字是名字常用的？会不会是他经常吃的那个梨？zhou应该不是粥，是神州的州，还是周正的周……
闻星秋正在瞎想，江离舟忽而给来一张名片，“你把我办公室的号码也存一下吧。办公室有助理值班，他们也可以帮你。”
名片上有名字！
“好。”闻星秋马上接过来，顺利存好号码。
江离舟又说，“你想回公司就联系我，不要一个人过去。”
“不去了。”闻星秋想起自己被赶走的时候，心有余悸，“我才知道自己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了，还是老实点吧。”
“只有宋知柯想打你。保安听了他的命令，才用那种极端方式赶你走。”
“什么？”闻星秋呆住，“那时候宋知柯在公司？”
“嗯，但他躲起来了。之后也不会露面，会让保安承担所有的责任。”
闻星秋想到宋知柯那个嘴脸，撇嘴，“当然，他要装成完美受害人嘛。当年也是这样，买了水军搞大规模网暴，还装模作样让粉丝冷静。”
“但他撤诉了，你知道原因吗？”
这是第二次问了。闻星秋想了一想，决定坦白自己的状况，“不知道，我失忆了。”
江离舟皱眉，“失忆？”
“嗯，”闻星秋再补一句，“但我记得你。”
他说得挺急的，江离舟还是平静脸，“能治吗？”
“查不出原因，所以没有针对治疗的办法。医生说这可能是刺激导致的，建议我顺其自然，慢慢回忆以前的事情。”
“你现在想起什么了？”江离舟顿了一下，也补充，“除了我以外。”
“都是零碎的事。我出院以后回了租房一趟，想起自己怎么混日子，在公司被赶的时候，想起自己以前被嘲笑。”
“关于抄袭事件的事情呢？”
闻星秋叹气，“只从日记看到了一点。所以，我不知道宋知柯为什么撤诉。”
江离舟没说话，似乎在思考。
闻星秋想让自己显得有用一点，试图分析，“会不会是演戏？起诉流程长，拿到的赔偿不多。他可能觉得亏了，干脆撤诉，搞个善良大方的人设。”
江离舟不以为然，“当时粉丝都希望他追究到底，这么做并不讨喜。”
“是吗？”闻星秋有点无力，“我连这个都忘了。”
江离舟看向他，放轻的声音很温柔，“没事，我再查查。”
“会不会影响你？他算是绕梁一哥，好像还有股份来着。你直接查他，他会不会……”闻星秋想想宋知柯那个阴险小气的性子，为江离舟感到担忧。
“没关系。”江离舟坚定道，“我想帮你。”
闻星秋一愣，随即感到暖心：真是好朋友啊。坐到绕梁总裁的位置，前途不可限量，还愿意为了他蹚这浑水。
“谢谢，”他郑重说着，“一定要小心哦。”
“嗯，你也是。宋知柯还会找你麻烦。”
“我知道。”闻星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接下来不乱跑了，养养身体，想想怎么找保镖。”
“你休息，保镖的事情交给我。”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江离舟笑了，“不会，顺手的事。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闻星秋看江离舟真是轻松自在的神色，便说：“我想看有关抄袭事件的内部资料。”
“好。”江离舟爽快答应。
闻星秋听着这语气，有一种被鼓舞的感觉——好像什么事对于江离舟来说都不难。有这样的神队友，澄清平反很有希望啊。
闻星秋突然也想做点什么，“我给你倒杯茶吧。对不起，刚才只顾着自己的事情，忘记了。”
“不用，我要走了。”
“好。”闻星秋也不好意思拉着人尬聊，“我送你。”
江离舟没拒绝，让他送到门口。
闻星秋没强行跟着，但还是目送了一把。直到江离舟的身影不见，他才关门回去，轻声感慨，“他真是好人啊。”
*
江离舟下到一楼大堂，注意到休息区有个眼熟的人影。
这张脸在公司出现过。
崔振翱也看到了江离舟，主动走近，双手递上一张名片，“江总你好，我叫崔振翱，是绕梁的制作人。”
江离舟不认识这个人，但是不久前才看过宋知柯的资料。对“崔振翱”这个名字有印象。
资料显示，宋知柯发行的歌曲大多有崔振翱的参与，唯一的例外就是那首与抄袭事件相关的《星空》。
“哦。”他把“崔振翱”这个名字和眼前人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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