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闻没看过几本小说,却无师自通了什么叫魔幻现实主义:
一个昨天被医生告知你亲爸亲妈交不起医药费卖房子跑了的穷光蛋,今天从银行出来,却赫然发现自己成了亿万富翁。
幼儿园小朋友都编不出这种剧情。
仿佛一面完整过的镜子被摔成两半,盛闻站在其中,照出两个不同的影子——两个影子天差地别,但哪个都不像他。
他既不觉得自己会是个一清二白的穷光蛋,也不觉得自己是个会在国外有私人基金会的亿万富豪。
盛闻打车从银行回了家,没有再去另一家银行。
因为没有必要了。
这两家银行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换一家银行,不过是换一个经理客气接待,用另一个人的方式给他一个一模一样的答案。
一路上盛闻的大脑都像灌了铅。**他这一路都想了些什么,一会不信邪死命逼着自己去回想两年前他来B市以前的记忆,好像只要他回想起来任何一件事,昨天、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就都成了一场离谱的梦,一会又觉得既好笑又稀奇,把思维发散得很远,想起从前看过的一些电影,疑心自己就是现实里的《楚门的世界》的主人公,一群人制造了一个虚假的世界,都陪着他演戏,或者他现在所在的世界的真相不过是未来世界发明的仿**生体验游戏,他就是一个被屏蔽了真正记忆的游戏玩家……
盛闻支着头向大开的车窗外看,却只觉车窗外平日里**以为常的街景都变得光怪陆离而陌生,仿佛只要谁来一碰,这些高楼大厦的色彩、树叶间的光斑、往来喧嚣的人车声就都会碎成无数片水波般的波点,慢慢散去,最后无影无踪。
司机师傅正放着一首节奏强劲的DJ喊麦串烧,一路上循环了十三遍。
车渐渐开出了繁荣的CBD中心,商场少了,沿街奢侈品店少了,国际银行、证券风投写字楼少了,渐渐驶进民区房,刚刚下了辅导班的男孩子们呼朋结友地骑车而过,像一阵刮进初夏的风,石榴籽似的个挨个的小馆子店头印着雪花啤酒的logo,街头停着卖煎饼果子、鸡蛋灌饼、糖炒栗子的小摊车,风既温热又咸甜,几个裤腰带别着蒲扇的老头还在凑堆下象棋。
司机师傅接了个女儿打的微
信电话连忙关了喊麦DJ声音变了三个调一口一个乖宝在家好好听妈妈话爸爸马上回去吃饭……还给你带糖炒栗子!
——可这一切又如此真实。
扎实得像钻进土根的野草蓬勃、野蛮风吹不倒雨浇不死。
一种奇异的割裂感出现盛闻看到的世界上。他既觉得虚假又觉得真实。
还有一种饱胀在他胸腔中但他说不出具体是什么的情绪让他有耐心从车窗外仔仔细细地看一路上景色中的每一个细节。
这是盛闻没有发觉的。
等到以后等到他知道了这种无名情绪是从何而来的时候他就会知道了这种胀得他胸口发闷的情绪……叫做羡慕。
盛闻到家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吃午饭。
但他委实也没有多少胃口
一朝从银行得知他吊得不行说不准能竞争最年轻的亿万富翁的这件事在实际上甚至在心态上都对盛闻的改变不大。
可能是天性他对“钱”这个概念不是十分敏感。
积攒了一天的微信消息在手机里快**了盛闻一边从上到下挨个回消息一边自动登录了游戏。
但等到他把消息都回完注意力转回到电脑的时候才发现他下意识登录的游戏是“我的世界”。“我的世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代替了LOL跟PUBG成了他的第一肌肉记忆游戏。
盛闻这边上了“我的世界”的号因为“我的世界”游戏节奏太慢另一边也登了LOL的号。
到现在为止对他精神产生最大冲击的就是开发“我的世界”的游戏公司可能……现在已经可以定性为百分百是那家他“名下”的私人基金会开的。
就00000……盛闻到现在也没记住几个0的这种脑瘫名字会有可能撞名吗?
撞名而且共用同一个银行账户?
是巧合的概率基本为0。
不说百分百是因为万一世界上还有奇迹。
即使抛去盛闻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在国外有一个私人基金会哪怕是他早就知道——他都理解不了基金会为什么要开发一款人工智能游戏倒回国内不知道怎么上的
架,又标价8000卖给他的这个行为本身。
他甚至还是唯一销量。
就好像……就好像基金会开发出这个游戏,是为了特地卖给他。
盛闻登入“我的世界”的时候,看见1号蹲在山洞的石头上削木头。
现在“1号の山洞”已经被1号打理得井井有条了,1号心灵手巧,用摔碎的石头做了把石头刀,去树林搬了好多木头回来,削了不少板凳椅子还有烤签条。
盛闻成功说服了1号以后吃肉要吃熟肉。
大概是——反正盛闻认为正是他的谆谆教诲,让1号把生肉都换成了熟肉,1号才因此体格夯实不少,状态值升到了70%,尾巴耳朵都油光水滑了不少。
闻,一等功。
玩到最近,盛闻才发现“我的世界”的游戏地图也有四季变换,一个多月的时间,山上积雪已经化了不少,到现在已经不用1号再扫雪,山洞口也能露出褐色的土地皮。
离山洞不远的冰湖也化掉了,波光粼粼,映着蓝天白云。
盛闻指挥着大头玩家把两条短腿迈到最大,朝山洞跑过去。
1号手里正在削的是一柄木头棒的形状,已经削得差不多了,盛闻到1号旁边,也没先出声,有点好奇地看着1号用牙撕了段干藤,把自己磨过的石头片刀用藤蔓绑在了木头棒上。
盛闻这时候才问:“这是什么?”
1号呼呼地挥了两下手里的“大刀”,一刀把挂在山洞口的嗝屁兔子之头斩落脚下。
盛闻:“……”
盛闻:“您这是准备去打仗吗?”
1号说话不利索,也不喜欢说话,平常盛闻说什么问什么它就一副没听见的样子,也不搭理盛闻。
但今天可能是开了窍了,也可能是1号今天比以前所有天都想说话。它扭过头,那对黄绿的蛇瞳干净得像一面镜子,对它说话的人都能清晰地在其中看见自己的面目,或友善、或愤怒,或悲悯、或恐惧,或恨不能欲之死……或一个恶魔。
它就这么看了盛闻一会,出声道:“乌、乌……哦,喔,我……”
1号的喉腔不住地响着沉厚的震鸣。它在困难、笨拙地学着盛闻发音,但它的声带结构生来就不是为了
如同人类般窃窃私语、耳鬓厮磨,它本属于山林,它本应该是独行者。
它控制不住自己像是一条流涎水的野兽。它自卑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感受着自己的蠢笨。
可它还是坚持下去了。
因为……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1号搜刮遍了它所有的记忆,竭力回想着过去每一次它被呼唤名字的时候,那几个在人类唇舌间灵巧的卷舌音,拙劣地、四不像地模仿着:
“我,它说,“叫……瑞,内……雷,雷克,斯,雷克斯。
它重新说了一遍,带着兽类嗡鸣的嘶哑:“我叫,雷克斯。
盛闻愣了下,下意识跟着念:“雷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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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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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如释重负。
它费了这么大力气,却仿佛只是为了从盛闻口中复述一遍它的名字。
或许其实它还有别的想说,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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