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时媱在看宁孜孜。
在场大半人都看向她,他们有人露出好奇的目光,有人早已经看透时媱的把戏,准备观赏一场好戏。
唯独亓老爷子笑容和蔼:“礼物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宁宁这份心意。”
这算是给宁孜孜一个台阶下,不管她送出什么,既然亓老爷子发话说心意最重要,就没人敢拿她礼物的贵贱做文章。
宁孜孜点头附和:“没错,我对爷爷的心意无价。不过大家要稍微等一等,我这个礼物有些特殊,需要一点调试的时间。”
说完,她招手叫来女助理,贴在女助理耳边嘀咕了几句:“把你笔记本给我,再给我找几个音响和几块投屏用的大幕布,尺寸越大越好。”
女助理完全搞不懂她想干什么,但她话已经当众放出去了,自然也没有反悔的余地。
女助理将随身携带处理工作用的笔记本交给宁孜孜,随后离开大厅,携同管家去老宅里翻找音响和幕布。
宁孜孜神秘兮兮的模样,将众人的胃口吊的极高,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等待着她所说的‘特殊礼物’。
她神情专注,指尖在笔记本键盘上飞快敲过,丝毫不受身旁视线的影响。
从亓倦的方向可以看清她的电脑屏幕。
宁孜孜在敲代码。
她几乎不用思考,代码从她指下一行行敲出,纤长白皙的手指快出残影,只能听见键盘啪啪的响声。
这是亓倦第一次见到她认真的模样。
虽然跟她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但她总是表现出一副懒散温吞的样子,性格像是树懒,又像是水豚,仿佛与世无争。
就连上次进不去门,被关在屋外不知多长时间,冻得浑身僵硬,她也不会乱发脾气。
可事实上,宁孜孜是个软中带刺的性子。
面对时媱话中有话的暗讽,她不会选择隐忍,也没有选择当场翻脸,反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动声色地将时媱奚落了回去。
即使时媱是冲着他来的,宁孜孜完全可以不接招,就算她直接说一句自己没有准备寿礼,亓盛和亓老爷子也会给她打圆场。
但宁孜孜为了不让他难堪,还是接了话茬。
亓倦垂下眸,扬起的睫落下小片阴影,他握住轮椅的手掌紧了紧。
“小宁不是学金融的?”亓盛调查过宁孜孜,自然也清楚她大学学得是金融系,他压低声音问,“她什么时候学会敲代码了?”
亓倦答不上来。
除了她爱吃的饭菜以外,他几乎不清楚她的一切。
他也从来没想过去了解她,他对她的所有耐心都基于对她身体里系统的好奇。
而现在,亓倦突然有些想知道她的过去。
……
虽说宁孜孜说了让大家稍稍等候,但时间久了,大厅里的人渐渐失去耐心,不时传来轻声的议论。
“她坐在那里干什么,不是说要调试礼物吗?”
“谁知道她,对着电脑没完没了的敲,什么寿礼需要用到电脑?”
“我看她就是故弄玄虚,还不如直接说自己什么都没准备呢!”
“要不然人家背后都说亓家小儿媳是个花瓶,空有美貌,没有脑子,真以为大伙好糊弄。”
“你别说,这夫妻俩刚好互补,亓倦倒是有脑子,可惜腿不好了。”
亓老爷子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听不清楚周围人在嘀咕什么。但亓父不是聋子,他刚对宁孜孜缓和下来的脸色,又冷峻阴沉了起来。
虽然宁孜孜是亓父做主嫁给的亓倦,却也不代表他看得上她。
他当初只是祈求冲喜能给亓倦带来一线生机,哪怕不是宁孜孜,而是其他任何一个女人,不论容貌美丑,学历高低,只要能让亓倦活下来,他都不在意。
等到婚后亓倦真的渐渐转好,亓父就有些瞧不上宁孜孜的出身了,他起了让他们离婚的心思。
但亓父找高人又卜了一卦,高人说两人婚后至少一年不可以离婚,他只好按捺下了这个想法。
现在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一周年了。
亓父正沉思着,听见宁孜孜呼了一口气:“好了!”
这一声又将众人的视线拉回到了她身上。
女助理已经找到她所需的音响和幕布,按照她的吩咐摆放在了合适的位置。
只等宁孜孜一个手势,女助理和老宅里的管家一起将大厅灯光关闭,拉上别墅四周的所有窗帘。
厚重名贵的窗帘遮光性极好,大厅瞬间陷入一片沉暗中。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宁孜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请大家抬头向前看!”
随着她话音落下,摆放在窗帘四周的巨大幕布上腾起簇簇焰火,只听见‘咻’的一声,犹如一颗颗流星划破天际,消失在黑暗中,又很快散开盛放的绚烂。
璀璨明亮的光流像是瀑布般坠下,星落如雨,又似暮霭升沉的轨迹,明灭闪烁。
亓倦看得怔了。
缤纷五彩的颜色倒映在他眸底,迸溅出的星星点点轻颤着,火光微微跃动,他仿佛嗅到了空气中的硫磺味。
烟火象征着团聚,少时的记忆里,每每除夕夜,焰火都会伴随着小孩的嬉笑声盛放一整夜。
而这一天,也是亓倦一整年里最开心的时候。
母亲不用去实验室,父亲身边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亓盛也放了寒假回来过年。
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机上的新年联欢晚会。等吃过年夜饭,亓盛就会带着他到别墅外放烟花,摔鞭炮,和邻居家的小孩打打闹闹。
后来A市为了响应环保号召,市内禁放烟花炮竹。
亓倦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与母亲的关系越来越恶劣,伴随着争吵次数的增加,母亲提出了分居,而他也被父亲送去了寄宿小学。
直到临近寒假,亓倦学校提前放假,他早了一星期回家,却在别墅里撞见了正在和时媱接吻的父亲。
他们亲得难分难舍,连亓倦回来了都不知道。
这种场景,亓倦也不是第一次撞破,他以为时媱和那些每天被父亲带回来的不同女人一样,但事实上那些女人都是时媱的替身。
母亲就是因为难以忍受父亲与时媱的旧情复燃,才会选择离开。
那天是亓倦的生日,傍晚下了初雪。
亓倦躲到后半夜才回去,到了家门口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别墅四面的门都上了锁,而家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新锁。
大雪将他半个身子覆盖住,他倔强地站在原地等着,不知在等什么。凌晨四点多的时候,雪停了,他浑身僵硬,再也站不住,只能蜷缩着身体倚靠在门外。
没人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
也许是母亲太忙忙忘了,也许亓盛在学校里不让带手机没办法联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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