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皇后所住的紫薇阁在云林苑是离陛下所住玉宸阁最近的楼阁。
闻知秋跟在听雪和贺归渚身后,垂着头缓步进入紫薇阁。
闻知秋一路上都在想温皇后为什么要见她。
她对温皇后的了解多来自于民间的口口相传。
温皇后的父亲是温将军,那时的陛下还是皇子,他幼时跟着温将军学武,温皇后也随自己的父亲学武,可是两人似乎天生不合。
用温将军的话“两人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后来温将军像历史上的大多数将军一眼,在战场上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归宿。
那时战事紧张,长公主自请领兵,一战名扬天下,“昭德将军”的名头响彻大萧。
至于温皇后,那时温将军还在,她与陛下两人的婚事十分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从未有人想到他们会不与彼此结成夫妻。
陛下对温皇后十分宠爱,温皇后多年无嗣,再加上温将军早已故去,朝中废后的声音此起彼伏,全都被陛下强势压了下去。
在闻知秋的想象中,温皇后应该是幸福无忧的,可是当她真的见到温皇后时还是吃了一惊。
主厅内的烛火很旺,温皇后坐在主位,齐王坐在下首为她奉茶,母子二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温皇后的面容在明灭的烛火下有几分枯槁。
若非闻知秋知晓温皇后曾随父亲习武,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面前之人会武。
因为她太憔悴了。
闻知秋觉得她就像昆西秋末时树上干枯的树叶,在等待那阵风。
当那阵风吹来,树叶从树枝脱落,结束了它短暂的生命。
听雪引着贺归渚和闻知秋向温皇后和齐王行了礼。
温皇后轻咳了一声,笑着让他们坐:“好久未见元白了,你母亲可还好?”
贺归渚淡笑道:“母亲近日身子偶感不适才未能来游猎,母亲也十分记挂娘娘,她一直嘱咐辰让臣来看看娘娘,不知娘娘身子如何了?”
温皇后听到林仪梦生病有几分紧张,急切地问道:“你母亲的病可要紧?听雪,快拿本宫的令牌让太医去瞧瞧。”
贺归渚与听雪含笑对视一眼,听雪笑着向温皇后解释:“娘娘放心,方才奴婢都问过了,林夫人已请府医看过了,身子没有大碍,娘娘若是不放心待回宫后再派太医去瞧瞧。”
温皇后笑了,那笑容在她干瘦的脸上显得有几分怪异:“你母亲无事便好,若是仪葶知晓我没照顾好她的妹妹,怕是在天上也要闹我呢。”
贺归渚:“皇后娘娘与姨母果真情深。”
温皇后仿佛陷入了回忆:“你姨母是本宫见过最标准的世家贵女,谁知她竟和本宫当年这全京都最离经叛道之人成为了好友。”
贺归渚略有些遗憾之色:“只可惜姨母早早离世,臣未能与其有一面之缘。”
“你姨母若是见了你必定会十分喜欢你,你很像她,”温皇后安慰道,又对贺归渚道,“你与阿昶也许久未见了吧?不如去偏厅聊聊。”
齐王笑着起身:“儿臣告退,明日再来陪母后。”
贺归渚担心地看了一眼闻知秋,起身随齐王行礼:“臣告退。”
温皇后看着二人离去,才笑着看向闻知秋,指了指身旁方才齐王坐的矮凳:“来,坐本宫这里,本宫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瞧不清楚你的模样。”
闻知秋有些惶恐:“民女不敢。”
温皇后示意听雪上前引她前来:“不必担心,本宫只是常听明阳讲起你,早就想见见你,只是明阳说你不喜拘束便一直未曾传召你入宫。
在她口中听起来你该是个十分明艳热烈的姑娘,倒让本宫想起了从前自己年少时,所以想瞧瞧你,别怕。”
闻知秋犹犹豫豫地走进了,却还是不敢坐,还是听雪按着她的双肩:“皇后娘娘为人最是宽和,不必害怕。”
闻知秋坐在温皇后下首,双手在膝上紧紧交错紧握着,不敢抬首。
温皇后的声音有几分柔弱,一听就是长久抱病之人,但却十分温柔:“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闻知秋一抬头就闯入了温皇后的眼眸,她的眼窝深邃,仿佛有很多的故事。
温皇后看着她时愣了一瞬,复又笑了起来:“你这模样倒是比明阳形容得更明艳动人,倒让本宫十分怀念那些在西漠的日子。”
闻知秋有几分惊奇:“皇后娘娘曾去过西漠?”
她倒是从未听说过温皇后曾去过西漠。
温皇后笑着点了点头:“本宫的父亲是将军,常年往返于京都与西漠,你瞧着本宫如今的模样怕是不相信本宫曾使得一手好枪吧。”
闻知秋仿佛被人戳穿,脸上红了一红,十分诚实:“确实不像。”
温皇后的声音都变得轻松了不少:“那时本宫常常女扮男装混迹在军营中,说一句打遍军中无敌手都不为过,可时常在一个小军师面前丢面子。”
温皇后是一位讲故事的好手,引得闻知秋十分好奇:“军师?军师不是不会武么?”
“是啊,”温皇后流露出淡淡笑意,“本宫打得过所有人却唯独说不过他,他总有一堆大道理。本宫那时最怕他,见了他总是绕着走。
“说来也奇,我与他爱慕的小姑娘十分投缘,那小姑娘知晓我是女子却不告诉他,常常引得他拈酸吃醋,我与小姑娘乐得在一旁看他着急。只是下一次他见了我必定是百般为难的。”
“后来呢?他们有情人可有终成眷属?”
温皇后面上的笑意淡去:“后来,他受我连累,死于非命;小姑娘消失在战乱之中,想来也早已离世。”
闻知秋没想到如此美好的故事会有这样的结局,她此刻倒是有了几分真心,安慰温皇后:“娘娘,往事不可追,来日犹可待。”
“你说得对,”温皇后感受到了她的善意,微微低下头看向她,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在这灯下才能瞧见你的有眼下方有一颗不明显的红痣。”
闻知秋抬手轻轻抚了抚眼角:“母亲说这是民女出生时有一滴露水坠到了眼角,留下了这颗红痣。正巧民女生于秋季,母亲说我的名字也是因此而来。
“不过这红痣很浅,民女自己在铜镜中倒从未看到过。”
“闻露知秋来,”温皇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本宫第一次听明阳提起你的名字时就觉得很是特别。”
闻知秋看温皇后面色有几分疲惫:“娘娘可要去休息一番?”
温皇后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露白饮酿得很好,本宫很喜欢。你平日若是无事,可以来本宫这里坐坐,就当是陪陪明阳,她一个人很是孤单。”
闻知秋连忙起身向她行礼:“是,民女遵命。”
温皇后已经被听雪扶着向前走了几步,听闻此言却又回首对她道:“这不是命令,是本宫的一个请求。”
堂堂一朝皇后对她一个小小酒肆女对她说请求?
闻知秋吓得浑身一激灵:“皇后娘娘言重了,民女会常来的。”
温皇后什么也没说,被听雪搀扶着离开了。
温皇后究竟经历了什么从曾经那样飒爽英姿的少女,变成了瘦弱枯萎的深宫妇人?
闻知秋走出紫薇阁时看到了贺归渚正站在那里等她。
贺归渚看到她便快步上前扶着她的肩上上下下打量她,看到她没事还是不放心:“你没事吧?皇后娘娘可有为难你?”
闻知秋奇怪地看着她:“我瞧着皇后娘娘对你很是亲厚,你为何会觉得皇后娘娘会为难于我?”
贺归渚听她的语气便知她没事,这才放下心来,和她并肩向前走:“皇后娘娘对我亲厚不假,可那是因为我是母亲的儿子。皇后娘娘亲近之人不多,对身边之人她都十分宽和温厚。
“可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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