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哨声中比赛正式开始。
简是先发球的人,当她弹射从地上跳起来的那一刻,我意识到,以和莱德差不多的体型为理由,找她当陪练是没有意义的。
简轻轻松松将球扔到天上,没有夸张,下一秒,她原地跳到十米高的位置,球拍与网球相接触,网球变化方向,极速朝着我所站着的场地飞来。
我根本没选择接球,当然也来不及躲。
好在简选择的是外角发球,草坪被网球砸出一个深坑,泥土纷飞,但离我还有一段距离。
开局不到一分钟,裁判员费利克斯就紧急暂停了比赛。
“嘿,简,收敛点,你对面站着的可不是吸血鬼。”
被打断的简有些不开心,网球被她拍得砰砰作响。
“要不还是让吉娜陪我吧。”
我弱弱开口,让我继续和简打下去,会没命的。
“不,就我和你。”简拒绝了我的提议,她无表情地撇了一眼意兴盎然的费利克斯。
口哨吹响,比赛继续。
吉娜站在场地旁给我指导着动作要领,在十几双红眼睛的注视下我也渐渐找到了发球的手感,抛起来的五个球起码有三个能挨到拍头。
发出球后我要立马躲开,虽然简明显控制了接球的力道,但落下的网球还是能在草地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凹陷。
太阳完全落山之前的最后一场,费利克斯提议来一场双人混打,毕竟一直看我在球场上躲着飞来的网球乱窜,也算不上一场良好的消遣。
亚历克出现在简的身后,他们俩对视一眼,相似的两双眼睛里胜券在握。
费利克斯将裁判员的哨子扔给吉娜,拉伸着脖子信心满满地走到我身后。
“你们的对手现在是我。”费利克斯吹了声口哨,“但是先说好,不允许使用超能力。”
“害怕了吗,裁判长。”
亚历克接过吉娜递过去的球拍,网球被他拋上又落下,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发自内心的笑意。
“当然不。”
新一轮的比赛在费利克斯话音落下的瞬间开始,网球和特质铁拍网接触发出的沉闷击打声回荡在空地之上。
视线里费利克斯、简、亚历克迅速移动,前一秒还跳起暂停在空中,下一秒就出现在球场的角落,赶在失败前接过敌人角度刁专的回球。
他们直接忽略还停留在网球场上的我,我所在的位置像是出现了一个无形的结界,网球的轨道都不会飞过结界上空。
费利克斯要比简和亚历克更胜一筹,他是天生的运动员,轻而易举地化解双子的每一次进攻,橄榄色的皮肤在夕阳下折射出充满力量感的蜜色高光。
“嘿!大块头,看我这边。”
瞬移出现的简举起球拍,吸引费利克斯的目光,下一秒亚历克从她身后出现,以完全和简相反的方向接过飞过来的网球。
荧光黄的网球如同一刻极速下落的流星,我甚至能听见它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嗡鸣。
来不及称赞他们不错的战略和天衣无缝的配合,耳边尖叫响起,人影攒动。
网球正在急速朝我飞来。
我被突然的变故吓地愣在原地,其实也没有多久,大概一两秒的时间,或者更短,盯着越来越近的网球,脑海里走马观花涌现出过去的回忆,许许多多人的脸,熟悉或陌生,悲哭或欢笑。
最后一秒,父亲与母亲离开的背影融合在一起,形成记忆里的一块巨大黑斑。
就当我以为今天会死在片绿茵草坪上时,我被一股外力扑倒在地,简环抱着将我压在身下,她的身上还挂有半块破损的白色网布。
穿过简的肩膀,我看到凯厄斯忽然出现,他背对着站立在我面前,黑袍让他看起来如同一座大山,将父亲和母亲留下的阴影完全覆盖。
单手握住飞过来的网球,凯厄斯五指紧握,下一秒,“嘭!”由橡胶化合物制作而成的牢固球体在他手里化成不规则的碎片。
阿罗赶在凯厄斯发起进攻前出现在他身边,牢牢按住他的肩膀,因为太过用力,表情失去了他平日里一贯的优雅。
“冷静点,你来的很及时……”
阿罗的话说到一半,他突然转过头。
与此同时,赛场上所有的吸血鬼都看向我,血红的瞳孔紧缩,身体紧绷,如同捕食者感受到猎物的存在。
空气里突然散开的浓郁血腥味难以忽视,后背和草坪摩擦的强烈刺痛让我呻吟出声。
简低头看了我一眼,但下一秒她从我身上弹跳而起,将向我飞奔而来的黑影撞倒在地。
“亚历克!!!”我听见简用她尖细的嗓音尖叫。
陷入黑暗的前一秒,翻腾的灰雾将我和凯厄斯环绕其中。
这是我在沃尔图里第n次陷入昏迷,但这一次,我没有梦到任何东西,我在黑暗中伴随着吉娜窸窸窣窣为我换药的声音醒来。
药膏均匀涂抹在伤口上有明显的痛意,我轻哼出声,吉娜立马停下来。
“感觉好点了吗,多莉。”
“嗯。”我轻声回复她,喉咙又干又涩,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灭掉不久的火,整个人轻飘飘的。
吉娜在帮我处理背后的伤口,所以我只能趴在床上,燃烧的壁炉看的眼睛发昏,我转过头去,刚好撞进凯厄斯的一双红瞳当中。
他正死死盯着我,眼眸里复杂的情绪翻涌,双手相握,放置于膝盖上,不同于往日里放松的姿态,他的每一根手指都在用力,这个动作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自我禁锢。
在我转过头来的那一秒,我看见他下颚轻微的颤动,在我惊愕的目光中,他从御座上离开并瞬间移动到门口。
费利克斯这次没有及时出现,反而是凯厄斯亲手带上了大门。
药膏里应该有麻醉的成分,吉娜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我听的不太真切,隐约谈到了简和亚历克,我想仔细听但实在是难以和困意相抵抗,我又陷入新一轮的昏睡。
后背和手臂上的伤口虽然流了血但不算特别严重,在床上躺了几天,它们基本上都结了痂。
吉娜为我穿上柔软的棉质长T,抱着我上上下下闻了一遍,确定没有血味后才允许放我出门。
受伤的前几天我几乎每天都在睡觉,困意席卷全身,连吃饭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趣,最近这种倦意才消退了不少,吉娜担心我每天再这样睡下去会有什么问题,在给海蒂打了一通长达半个小时的海外长途电话煲后,她决定还是带我去外面走走。
外面的范围仅限于沃尔图里城堡后面的草坪。
我跟着吉娜去草坪上晒了会太阳,卧躺在吉娜带来的野餐垫上,意大利中部十月份的阳光带着些许燥意,照在皮肤上暖洋洋的,让我太久没见光的皮肤细胞重新焕发活力。
草坪上的网球场已经恢复如初,完全看不出前几天这里发生过一起暴乱。
用吉娜的话来说,当时在场的吸血鬼就像是疯了一样,在看到我抬起手臂露出皮肤上渗血的伤痕时,她就知道大事不妙。
吉娜想要朝独自躺在草坪上无措的我跑去,却被一股不知名的灰雾袭击,然后她说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粒感受不到世间万物的浮萍,只有发自内心的恐惧和求生的渴望在灵魂深处嘶吼尖叫着“救救多洛莉丝”。
她故意捏细了嗓音,把我逗地笑的前仰后合。
“万幸,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轻轻抚摸着我头顶的发丝,吉娜对那天发生的事仍然心有余悸。
凯厄斯以绝对的强势结束了这一切,他满手是血的将我抱起来,直至颤抖的医生从他手上接过我,吉娜难以想象他是如何控制没有给我来上一口。
随即凯厄斯封锁了地下三层,吩咐在我完全痊愈前,除了医生和吉娜,不允许任何吸血鬼靠近。
“我来这上班的第一天就被海蒂小姐告知不能受伤,更不能流血,很少有吸血鬼能抵抗住从血管里新鲜流淌出的血液的诱惑。”吉娜又凑近我闻了闻,“而且他们总说你很香,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
我也揪起一根头发置于鼻下,和吉娜一样,并没有闻出我们俩之间的不同,除了残留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气。
“简和亚历克呢?”那天除了凯厄斯,简和亚历克也同样救了我,漫天灰雾就是最好的证明。
吉娜摇头,刚想开口就被阴影里尖锐刺耳的女音打断。
“实际上,没有你的日子,我们过得很不错。”
简从巨大的罗马柱后面走出来,完全接近黑色的衣袍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她将帽子掀下来,阳光照在她白皙无暇的脸上,她在发光,但并没有因此表现出任何不适。
简还为我带来了礼物,一盒完整的、没有任何运输痕迹的小蛋糕,是我最喜欢的手工蛋糕坊出品,但是没记错的话,这家店位于两千公里以外的英国伦敦。
甜美的覆盆子、草莓和蛋糕胚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翘起来的奶油顶证明此刻它新鲜无比。
在简准备离开时,我握住她划过的衣角,在她不解的目光中,我诚恳地说,“谢谢你,简,还有亚历克。以及我们说好了一个月的电视换三个空闲下午,还剩下两次练习,你可千万别忘了。”
“哦。”
简背过身带上帽子,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她几乎微不可闻勾起的嘴角。
我请了将近大半个月的假,直到背上最后一块痂终于自然脱落,随着费利克斯和他的好兄弟圣地亚哥重返工作岗位的同时,吉娜也给我带来了重回学校的通知。
沃特拉城已经进入深秋,好消息是简终于开始接受她小学生的身份,虽然她还不能忍受坐车,但她总能保证与我同时踏入布里尔利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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