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棠将林筱雅按回身,不甚在意道:“伤小伤而已,早就好了,表姐莫要担心。路遇落石确实是危险十分,幸亏苏姑娘奋不顾身的救了我,不然表姐兴许此刻还见不着我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筱雅念叨着,悬着的心放下了许多,又问,“此事姨母可知道了?”
赵棠摇摇头,道:“怕母后担心还未曾与她提起。”
“可曾好好谢过那位奋不顾身救你的苏姑娘?”
林筱雅今年不过双八年华,可于待人处事一道颇为老练。虽说知道赵棠行事向来谨慎,可做人难免会有疏漏之处,故有此一问。
“表姐还当我是垂髫孩童不成,这些礼数我还是懂得的。”赵棠挪到林筱雅的身边,两人比肩相靠。
说完赵棠又补了一句:“不仅如此,我还送了苏姑娘一份大礼。只要她能接受苏家商铺将生意做到玉京来,这份礼就一定能送到她手里。”
“哦?”听到这林筱雅有些疑惑了,问道“什么大礼?”
赵棠转头看向林筱雅,两人靠的极近,赵棠的声音极轻也极为认真,道:“表姐觉得,大昭的第一个女皇商可称得上是一份大礼?”
林筱雅闻言心中半惊半喜好在,幸亏她自小就是个沉静的性子,面上并未表露出来,点了点头说:“那确实称得上是一份大礼。”
从下对于赵棠说的每一句话林筱雅都坚信不疑。
赵棠说自己想要走一条与武德帝相同的路,林筱雅就不曾质疑过半分,对于女皇商她更不会怀疑,只不过她想知道另一件事。
“阿棠,你觉得女子从商可行,那入仕是否也可行?”
这当然可行,赵棠点头。
“在我看来女子本就不应当困于高墙大院,也不该拘泥于灶台之间。这世间有三百六十中行当,可从没有哪一位圣贤说过女子不得参与其中的。”
“女子登基我朝已有武德帝,可女子为官入仕从未有过先例。”
要走上一条没有先例的事该有如何艰难。
赵棠闻言更为坚定,捏紧手中的瓷盏,一字一句道:“先武德帝登基前可从未有女子为帝的先例,武德帝依旧坐上了那个位置,传奇一生,文治武功。”
女子为帝这条路可比女子入仕要难得多。
话音落下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两个人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笃守和坚执。
鸟走兔飞,窗间走马。
赵棠抬眼一看天际渐渐有墨色晕开。
轻霜和暮雪两人跪坐在赵棠两侧,只听赵棠长叹一声二人对视一眼目露疑惑之色:“殿下因何烦忧?”
“没什么。”赵棠摇摇头,有些懊恼,竟是忘了去外祖家的事,实在是不应该。不过赵棠也没烦心多久,今日没能去成那便改日再去也是一样的。
回了宫第一件事便是换身舒适的衣裳又去了建章宫。
等赵棠赶到建章宫已是酉时四刻正巧赶上帝后两人用膳。赵棠脚步轻快,几步便走到桌前,道:“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阿棠来了,可曾用过膳了?”隆庆帝招呼道。
“未曾用过晚膳。”
“那便坐下吃吧。今日宫里新进了一个蜀地的厨子,刚巧叫你我父女二人尝个鲜。”隆庆帝说笑着,可赵棠却总觉得这笑不达眼底。
屈膝福礼坐下,便有人奉上新的碗筷。
宫中鲜有蜀地的厨子,这么一桌子红红火火的菜色赵棠也是第一次见,执著半晌竟不知如何下手,犹豫片捡了自己面前最近的尝了尝。
只一口无边的刺激在舌尖绽开,叫她瞬间变了脸色。
没等她喊辣另一边的陈皇后就立即吩咐道:“秋曼,快给阿棠上杯温水来,”等温水端上来陈皇后嘱咐赵棠“漱口水缓缓。”
赵棠灌了一口水才勉强将辣意压了下去。
陈皇后见她缓过来半是担忧半是嗔怪,道:“莫急,小心着些。”
赵棠有些不好意思道:“儿臣一时不察,辣着了。”
陈皇后摇摇头只是嘱咐她小心些没再多说什么,倒是另一边的隆庆帝端过一旁的温水饮了一口后问道:“阿棠觉得这菜如何?”
赵棠执著的手一顿,抬眼又将这一桌子的菜扫了一圈,话在脑中过了一遍才道:“甚是新奇,与玉京还有江南的都不同。”
“还有呢?”显然,隆庆帝对赵棠这打马虎眼似的答案并不满意。
“还有……”赵棠抿了抿唇,默了半晌才道“儿臣曾听太傅说过,一方的饮食往往代表了一方的气候还有当地的风土人情。又有常言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说的便是这个意思。蜀地的菜色多为辛辣刺激,想来当地百姓也是十分的热情,性格鲜明的。”
本朝不似前朝。前朝男子以蓄须为美,素来以“美髯公”的称号为荣,本朝男子没有蓄须的习惯,是以隆庆帝年逾四旬脸上除了些胡茬还是一片光洁,看来是今晨修过了。
赵棠微微抬头便能看到隆庆帝略带着胡茬的下巴,觑了一眼便将抬着头垂下。
“是啊,西南多食辣,当地潮热,常年受瘴气侵扰,饮食便是受此影响。”隆庆帝一边拿过递上来的热手帕拭手一边说着,“西南旱情,若仅仅因为瘴气退缩,不顾百姓性命实在不可取。羲和觉得谁是前去西南的最好人选?”
陈皇后手一顿停著、漱口,接过帕子拭了拭唇边,婉言劝道:“陛下此话问的不妥,羲和不过是个小姑娘哪里回答得了,这事合该问朝臣才是。”
陈皇后并不愿意让赵棠沾上半点西南旱灾的事。
蜀地常年受毒瘴侵扰,死于毒瘴的人不计其数,又远离京都地处偏僻,万一出了事,她远在玉京鞭长莫及。
最要紧的一点是陈家在西南并无交好的人家,与远下江南查案又有不同,此行西南赵棠若是前往出了事那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隆庆帝对于陈皇后的话不置可否,“梓潼此言差矣,江南乡试舞弊一案羲和做得极好,小心谨慎,思虑周全,有大智慧,就连诸葛爱卿等都赞不绝口,怎么就不能问她了。”
赵棠心知肚明陈皇后不愿让她插手西南事务所以才有此言,可她想去。不管是为了什么,她都想去。
“父皇既有一问那儿臣便不藏着掖着直说了,”赵棠先是看了一眼陈皇后安抚的笑了一笑,道:“若是无人愿意前往,儿臣愿意前去,为我西南的百姓出一份力。”
“儿臣虽然年轻,于政务上并不十分熟悉,可儿臣毕竟是大昭的公主,前去西南便是什么都不做,百姓也能知道朝廷还有父皇的一片苦心,知道朝廷并没有弃他们于不顾。”
皇室公主的身份对灾区的百姓们来说就像是屹立在城墙处猎猎生风的旌旗一般令人心安。
“我儿胸怀大义,”隆庆帝夸道,接着峰回路转,换了问题,道:“若是你的兄弟们也要去阿棠又当如何?”
“若是皇兄皇弟愿意与儿臣一同前往再好不过若是没有人愿意陪儿臣同去也无妨。”
赵棠远赴西南的选择并不会为外物所改变。
不管如何粉饰太平,远赴西南怎么看都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甚至有命丧当地的一件事,但赵棠无惧。
隆庆帝闻言哈哈一笑,有些老怀甚慰。
然而等到了最后隆庆帝也没说准不准她去。
在凤栖宫里琢磨了一宿赵棠也没能理出头绪,翌日一早用完膳便带着朱颜、翠微进了建章宫。
此时早已过了妃嫔们晨起请安的时辰,赵棠没想到一进来的看到了朱淑容,与那位观宜郡郡守文良才有些关系。
顿足屈膝福礼,道“儿臣请母后,淑容娘娘安。”
原先坐在下首的朱淑荣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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