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镇宇看着穿着乘务员衣服的陆子辰惊讶得叫出了声：“辰哥？！”
周围乘客的目光都汇聚在江镇宇身上。
陆子辰用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直起身子说道：“这位乘客，列车正在过隧道，过程有些颠簸，请您坐好。”
江镇宇老实地端正坐好。
轰隆轰隆轰隆。
火车出了隧道，车厢里很快又恢复了明亮。
江镇宇发现周围的乘客也都恢复了原样，母亲怀里的依然是安眠的婴儿，对面的两个女生也一切如常，没有缺胳膊少腿的。
陆子辰自然地背着手，转身向下一节车厢走去。
“我是要继续坐着还是跟上去？”江镇宇正犹豫着，便见陆子辰回头看了看他。
“辰哥是暗示我跟过去！”
江镇宇不再犹豫，赶紧起身跟上。
但江镇宇没走几步，突然被一只枯槁的手拉住，他想用力摆脱，但那只手仿佛是钢筋铁骨牢牢抓住了他，江镇宇竟然挣脱不了。
他转头望去，是之前那个背着大包的老爷爷。
老爷爷用普通话夹杂着不知道哪里的方言，问江镇宇：“小伙砸，你侬不侬帮我看一哈……介个手给，该肿么用撒？”
江镇宇眼看着陆子辰越走越远，着急地说道：“不好意思你问别人吧。”
江镇宇想要努力挣脱，但那只枯瘦的手却仿若铁钳，钳制住江镇宇的手，让他动弹不得。
眼见陆子辰已经进入下一节车厢了，江镇宇又气又急，一气之下……
气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这个老人家是人是鬼，但他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跟老人动手吧。
江镇宇只得耐着性子问道：“手机……？是吗？”
老爷爷点点头：“对，这个手给，肿么打开？我要给我儿砸儿媳打电话。”
老爷爷递过来一个手机，这个手机是很老式的按键手机，手机已经外观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了，甚至似乎有些灼烧的痕迹。
这个老人家不会真的是鬼吧？在很多故事里鬼很可能会忘记自己是鬼，而不断重复生前的行为。
但江镇宇看了这个老人半天，也分辨不出他是人是鬼，但是他既然没有伤害自己，应该没关系吧？
于是江镇宇只能拿过手机：“好，你知道你儿子儿媳的电话吗？”
老爷爷在口袋里一阵翻找，然后翻到一个老人证递给江镇宇：“介个里面，应该有。”
江镇宇看着老人证上写着老人的名字“王大海”，证件里还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王小川”和一串电话号码。
看来“王小川”应该就是老人的儿子了。
江镇宇在手机里输入那个号码，手机嘟了很长时间，在江镇宇以为不会接通的时候，对面传开了一个很粗的声音：“喂？”
“喂，您好，请问是王小川先生吗？”
“我是，你是哪位？”
“我的名字不重要。你父亲让我打这个电话，想要跟你通话。”
对方似乎是愣了几秒钟，然后急促道：“我爸？！我爸他在哪呢？！”
“他在……”江镇宇话说个开头，老爷爷就一把抢过了电话放在耳朵旁，有些哽咽道：“小川啊，我是爸爸啊，你过得还好吗？莉莉还好吗……”
电话那边变得吵闹起来：“我们一切都好，这里很安全。爸，你在哪呢？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王大海：“我在火车上，我马上就能切找你们了……”
王小川的声音听上去很焦急：“爸，你怎么在火车上？我不是说让你好好在家待着吗？外面不安全！你现在在哪辆火车上？不会是H479吧？”
王大海：“啊……是这辆车……”
王小川“爸！你快下车！到站了就赶紧下车！别过来！”
王大海：“可是我想你们了……我也担心你们……”
王小川不断重复着：“我说了我们在这里很安全，你赶紧回去吧！记得到站了就下车！”
本来看到老人放开了自己，江镇宇助人为乐的精神也就到此为止了，但他听两人的对话又感觉出了一些信息量。
为什么王小川要一直强调“他们很安全”？而且一直催促着老人下车。最重要的是刚刚王小川直接点出了“H479”，并且反应过激，江镇宇觉得他们一定知道什么。
“爸，你一定要下车……滋啦滋啦……一定要下车……滋啦滋啦……那个车上有……滋啦滋啦……”
王大海和王小川的电话拉锯战并没有持续太久，只听得电话里一阵奇怪的电流声响，手机那边的声音就断掉了。
“喂？喂？儿砸？儿砸！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喂——”确认手机没声音了，王大海非常着急地又扯住江镇宇，“小伙砸，你快帮我看一哈，这玩意儿到底砸个用嘛，似不似坏掉了？”
江镇宇：“大爷你先别急……别急啊，别扒拉我……先让我看看。”
两人拉扯之中，忽然有一只手伸进来，将手机拿走。
“大爷先别急，我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说话的人正是陆子辰。
江镇宇正想开心地叫一声辰哥，但陆子辰瞪了他一眼，立刻闭上了嘴巴。
江镇宇看着陆子辰装模作样地摆弄了那个手机半天，遗憾地告诉王大海：“老大爷哦，你的这个手机现在打不出去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它一定能打出去！”
王大海不甘心想要拿回手机，陆子辰却将手机拿远了一些，向王大海询问道：“您的儿子是消防员吧？”
王大海惊讶：“这……这你怎么知道？”
“哦，我看到手机屏保里的照片了。”
陆子辰展示了一下手机屏保，那张照片是一家三口幸福的照片，丈夫和妻子以及看上去比现在年轻不少的王大海。丈夫的身上穿着消防员的衣服，笑得十分灿烂。
陆子辰继续说道：“您……是否也做过消防员？”
王大海和江镇宇也都惊讶了：“这你也知道？”
陆子辰：“我瞎猜的。我看您一把年纪但是精神状态挺好，手臂有力，手上有老茧和烫伤，就在想您是不是也曾做过消防员。”
老人点点头：“是，我曾经是一名消防员，现在儿子也以我为榜样，长大后也成为了一名消防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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