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4月20日(星期六) :
当太阳落在瑞士北部的天空时,云朵呈现出粉红色、橙色和金色。夕阳的余晖照亮了花园里的一切,包括坐在草地上的莉娜,她背靠在那棵大橡树上,全神贯注地看书。
莱姆斯站在后门那里看着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脸上像小狗一样的表情。他本应该叫她进来吃晚饭的,但是她现在的样子是如此令人惊叹,简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尽管天气比较凉爽,她还是光着脚,穿着一件海军蓝及膝长裙和一件轻便的灰色套头衫。她的头发半卷半垂,在柔和的晚风中微微飘动,散发出一种难得的宁静。
她注射新版的莫拉莫蒂斯已经四天了,由于注射后的疼痛挥之不去,邓布利多坚持让莱姆斯到她瑞士的家里陪她几天,让她好好休养。但是今天她已经恢复了正常,所以第二天早上他们就要动身回英国了。
他知道他们必须回去,但现在这样看着她,莱姆斯忍不住幻想一个没有战争,没有伏地魔,没有宇宙灵球的生活,在那种生活里,他的莉娜可以永远这么宁静。
“我脸上有东西吗?”
当莉娜的声音在花园里响起时,他吓了一跳。她的眼睛没有从她正在读的那一页上离开,但也不需要离开——她非常擅长不用看就能感知到周围发生的事情。
“对不起,”他说,双手插在口袋里,向她走去,“我只是……迷失在你的美丽之中了。”
这一次,她抬起头来,脸上几乎带着责备的神情。“你真是个调情高手,莱姆斯·卢平,”她轻声对他说。“我的意思是,从某种意义上说,你真是不擅长调情。”
他停在她面前,微微一笑,低头看着她,“哦,你这么认为吗?”
“是的。有我在身边你真是太幸运了,因为你这样的陈词滥调是追不到别的女人了。”
莱姆斯暂时忘记了里面等着他们的晚餐,他和她一起坐在草地上。“那么,你建议我怎么改进呢?”他故作真诚地询问道。
她哼了一声,目光又回到了她的书上。“哦,不,”她回答说,“你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帮助的。我喜欢这样,因为我就不用担心其他女人向你投怀送抱了。”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漫不经心地补充道: “现在唐克斯对你的迷恋似乎也消失了,她应该意识到了,如果你爱上了我,你一定是疯了。”
莱姆斯没有争辩。直到几个月前,他才感觉到莉娜的表姐至少在某种程度上被他吸引了。但是在目睹了莉娜因为父母逃离阿兹卡班而崩溃之后,唐克斯似乎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尽管这次迷恋让他有点受宠若惊,但他的确松了一大口气,因为这不再是一个问题了。
“你在读什么?”他反问道。书的封面被她的大腿遮住了。
莉娜回头瞥了他一眼。“巴勃罗·聂鲁达的一本麻瓜诗集,”她回答说。“当然是英文翻译——我的西班牙语很糟糕。”
他侧身躺下,心不在焉地用手指摩挲着她的脚踝。“有什么特别好的吗?”
她对他微微一笑。“十四行诗第十七首中有一小段我很喜欢。”她清了清嗓子,背诵道:
“我爱你,不知道怎样爱你,何时爱你,从哪里爱你。我直截了当地爱你,既不复杂,也不骄傲,所以我爱你,因为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她念着这段话的时候,莱姆斯没有意识到他一直屏住呼吸。“那是... ...”他想找到合适的词,但是这些词似乎都不够用。
但是莉娜知道他想说什么。“绝对的真理。”她喃喃低语。
“是的,”莱姆斯小声说。他的心砰砰直跳,心想,“梅林,我今天真是满口陈词滥调。”
花园里安静了一会儿,只听得见远处鸟儿的鸣叫声。
“很高兴看到你今天感觉好多了,”莱姆斯最后说。“即使这意味着我们在这儿的小假期结束了。”
莉娜慢慢地点点头。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什么东西,他一眼就看出来她内心在犹豫要不要说些什么。
他又坐了起来,担心地问道: “怎么了?”
“哦,没什么,”莉娜拍拍他的手,向他保证道。“我只是想起了加利医生和我说过的一些事情。”
她犹豫了一下,继续说: “新的莫拉莫蒂斯有很多副作用,但是有一件事情它没有旧版的效果。”
莱姆斯困惑地盯着她。突然,他睁大了眼睛。她是在说不孕不育的事。
他紧张起来,“你是说——”
“不,”她迅速地说。“我还是不能怀孕。经过两年的注射,我的卵巢,你知道... ...”她打了个响指,“完蛋了。”
一道阴影飞快地从她脸上掠过。“但这让我想起了我告诉你那是我的情况时,你对我说过的话。”她悲伤地笑了。“莱姆斯,你会是个好父亲的。”
“但是我没有兴趣成为一名父亲,”他回答,样子有点过于热情了。“我告诉过你,我不想要孩子。”
莉娜几乎是怜悯地摇了摇头。“你不想要的,”她温柔地说,“只是孩子变成一个狼人。别侮辱我的智商,莱姆斯。我们都很清楚你的变狼癖是你不想当父亲的唯一原因。”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补充道,“嗯,还有我自己无法怀孕。”
“莉娜——”莱姆斯开口了,他准备描述一个狼人为人父母会有多么可怕,但她用手指轻轻抵住了他的嘴唇,阻止了他。
她说: “我不是来开启一场争论的,尤其是为了一些只能是假设的事情。”
她把手指从他的嘴唇上移开,托住了他的脸颊。“我只希望我能让你看到,我看着你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善良、聪明的男人。”
莱姆斯完全不知所措。他的心膨胀起来,但与此同时,他的心感觉又像着火了一样。
他不禁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把她的手从他的脸颊上移开。他一直抓住她的手,把它带到唇边,虔诚地亲吻她的手背。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低声问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的爱人?你是怎么偷走我们的心,把它们锁起来,让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把它们找回来?”
他不需要解释“我们”是谁,她心里非常清楚。
“你把我说的很残忍。”莉娜说,声音中带着一丝悲伤。
莱姆斯皱起了眉头。“不,不残忍。”他指了指地平线。“你看到日落了吗?它不会试图迷住我们,让我们感觉到被它吸引,但它仍然这样做到了——因为这就是它的本质。”
她把头歪向一边,嘴角上翘。“你是说我就像日落吗?”她戏谑地说。
他咧嘴一笑,狡猾地回答: “这是比之前更好的调情方式吗?”
莉娜笑了,这是一种温暖和愉悦的声音,最后的一道光芒掠过她蓝灰色的眼睛,她满含笑意的眼睛煜煜生辉。莱姆斯无法想象一个更完美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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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7月16日(星期二) :
敲打他脖子的声音打破了莱姆斯的遐想,这种遐想是在他抬头仰望灰暗的黎明天空时开始的。他低头看了看他的肩膀,莫蒂默正坐在那里,焦急地看着他。
“对不起,”莱姆斯对护树罗锅喃喃自语,然后继续走下通往霍格沃茨门厅的台阶。
自暑假开始以来,凤凰社一直将学校作为临时基地。在神秘事务司战斗后的第二天早上,他们把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所有东西都搬走了,小天狼星死了,这座房子的未来就不确定了。当然,包括他和莉娜的所有东西。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直到金斯莱好心地把他的沙发让给莱姆斯作为睡觉的地方。这个安排进行得很顺利——傲罗很少在家,尤其现在他是麻瓜首相的保镖,所以他们还算和谐。这就是他现在要去的地方,一出霍格沃茨的大门,他就幻影移形回到金斯莱在哈默史密斯的公寓。
莱姆斯继续沿着蜿蜒的小路向大门走去,一阵强风吹来。这是一个黑暗而寒冷的夏天,但他却很欢迎这个不同寻常的阴郁季节。如果天气晴朗温暖,他会觉得大自然好像在嘲笑他。天气好像在为他的痛苦增色,与莱姆斯整整一个月没刮胡子的脸上那种阴沉、凄凉的表情相吻合。
自从伏地魔带走莉娜以来,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他们现在寻找莉娜的进度并没有比之前更快。曾有几次,凤凰社里有人声称找到了她下落的线索,但那些都是死胡同。
从莉娜被带走的那天开始,他就没睡过一个整觉,他睡觉时断时续,能睡着的时间少得可怜,但这一丁点时间足以让他做恶梦了,让他能看到伏地魔可能对莉娜做出的所有可怕的事情。
哈利告诉过他,当他和其他的凤凰社成员在国王十字车站迎接他的时候,莉娜已经向她的前导师说得很清楚了,她无论如何都不打算加入他的行列。
莱姆斯不愿意相信伏地魔会伤害她,但是这样的声明必定会激怒他,而让伏地魔生气的人通常不会轻易脱身——甚至都不会活着。
他觉得自己真是……没用。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水平相当不错的巫师,高于平均水平,但他绝对不像莉娜、伏地魔或邓布利多那样是一个天才。
这不是他需要提醒的事情——尽管在莉娜被绑架后几天后,瓦莱丽娅来拜访他的时候非常乐意地指出了这一点。
在她拜访校长之后,邓布利多已经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她来到了金斯莱公寓的门口,这让莱姆斯大吃一惊。
莱姆斯呆呆地盯着那碗他实在不想吃的麦片粥,突然听到有人在不耐烦地大声敲门。
“我去开门!”金斯莱喊道,他的衬衫只扣了一半就冲向门口。
敲门声直到金斯莱打开门才停止。莱姆斯听到小厨房外传来响亮而清晰的声音。
“卢平在哪里?”瓦莱丽娅问道,她推开惊讶而迷惑的金斯莱,他正抽出魔杖对着她。
“你是谁——”
“没关系,金斯莱,”莱姆斯说着,站了起来走进客厅。“这是莉娜的姨婆,瓦莱丽娅·多洛霍夫。”
金斯莱的眉毛扬了起来。“多洛霍夫?”显然,他不知道莉娜和那个多洛霍夫食死徒的关系。
“是的!”瓦莱丽娅厉声说。“现在,”她瞥了一眼金斯莱抽出来的魔杖,“在你受伤之前把它收起来。”
没等他回答,她就把全部注意力转向了莱姆斯。“我希望你为自己感到骄傲。”
莱姆斯瞪着她。“你说什么?”
她威胁地用手指着他。“要不是你把莉娜拉进邓布利多那群快乐的白痴之中,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我没有把莉娜牵扯进任何事情!”莱姆斯生气地说,“是她自己选择加入凤凰社的!”
“她之所以选择凤凰社,是因为你无论如何都会加入它!而不是做明智的事,离开去世界的另一边!”
莱姆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气。“如果你想把发生的事情怪到我头上,”他说,声音有些紧张,“那好吧——请便。但请你至少要帮我们找到她。”
“找到她?”瓦莱丽娅难以置信地重复道。“你是白痴吗?卢平。我们要对付的可不是普通的绑匪,这是伏地魔。除非狼人拥有你一直保密的某种神奇追踪能力,否则你永远不可能突破他在她身边施加的任何一道保护魔法。”
“邓布利多正在——”
“他所做的,”瓦莱丽娅打断道,“是给你虚假的希望,阻止你执行任何自杀式的任务!”
她的语气变得不那么尖刻了。“听着,唯一能让莉娜离开她被关押地方的方法就是靠她自己。”
她忍住了一声叹息。“我们只能希望那是在最后一针莫拉莫蒂斯注射剂失效之前,因为她真的可能顽固到拒绝告诉伏地魔为什么她所有的器官都在衰竭。或者,她屈服了,她告诉了他宇宙灵球的事,这会造成另一个更糟糕的问题。”
金斯莱面无表情地看着莱姆斯和瓦莱丽娅,但他很明智,没有打断他们的谈话,也没有问他们在谈什么。
“好吧,那我们就更应该继续找她了!”莱姆斯争辩道。
“英国魔法界现在处于公开的战争状态,”瓦莱丽娅直言不讳地指出。“如果我是你,卢平,我会集中一切精力活下去,因为这是你现在对她唯一有用的事情。”
她转身要走,但莱姆斯还没有说完。他的心头还压着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压得他日日夜夜喘不过气来。
“如果她不想逃跑呢?”这句话使他口干舌燥,但他还是坚持说了出来。“如果伏地魔找到一种方法把她变成了——”他几乎要吐出来了,但他是设法说了出来,“他的?”
瓦莱丽娅回头看了他一眼。“伏地魔在她感到无依无靠的时候抛弃了她,”她平静地说。“莉娜不是个宽容的人。”
“我知道,但是——”莱姆斯吞了吞口水。“他有没有可能通过武力来达到目的?我知道她能承受夺魂咒,但他肯定有其他控制人的方法。如果他真的这样对莉娜,让她加入他的行列,那会怎么样?”
瓦莱丽娅继续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最后,她耸了耸肩。
“那我想我们都完蛋了。”
又一阵冷风吹来,莱姆斯把大衣裹得更紧了,他畏缩了一下。这个姿势让他擦了擦胸口几周前满月留下的尚未愈合的伤口。
这是伏地魔杀死詹姆和莉莉、小天狼星和彼得对峙后的满月以来他最糟糕的一次变身。不知怎么的,Moony知道莉娜已经从他身边被夺走了,狼对于莱姆斯任由这一切发生感到非常愤怒。
他望向禁林的边缘,想起了他在禁林醒来的那个早上,他身上盖着莉娜长袍变形的毛毯,莉娜坐在一根圆木上,默默守着他。
那一次,她半个晚上都在追他,她不怕被狼人袭击,但她害怕有什么东西会伤害到那头野兽。
“你这个疯女人,”他想,“你这个了不起的、凶猛的、绝对疯狂的女人。”
他是那么想她,就好像有人砍掉了他的一条腿。
“莱姆斯?”
他眨了眨眼睛,把目光从禁林里移开,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是玛姬,她正走在通往城堡的小路上,手里拿着一盒他怀疑是魔法植物碎片的东西,供凤凰社制作魔药。
“嗨,玛姬,”他们在彼此面前停下来时,他向她打招呼。他无法抑制住自己声音中的忧郁。
她歪着头问道: “你昨晚有监视任务吗?”
莱姆斯点点头,“是的,但是一切都很安静。”
玛姬苦笑着说: “我真想说这话让人安心,但是... ...”
“但这可能意味着他们很快就会有什么大计划。”他替她说完,两个人交换了一个阴沉的眼神。
当玛姬得知莉娜的遭遇后,她立即要求加入凤凰社。一开始,莱姆斯坚决拒绝了,但她很快就提出了足够多的理由——其中最不重要的一点是,作为一个麻瓜出身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更有权利反抗伏地魔——让他屈服。他安排她和邓布利多见面,凤凰社下次聚会的时候,她也在场。
毕竟,他们并不是真的可以拒绝帮助——小天狼星死了,莉娜被带走了,他们的火力已经严重耗尽了。
“还有艾米琳,”莱姆斯不得不提醒自己。上周,女巫在伦敦离唐宁街十号不远的地方被谋杀。
至少在魔法部的战斗之后,斯多吉·波德摩至少从阿兹卡班被释放了,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也正式离开了霍格沃茨,他们终于被允许入社了。就连比尔最近订婚的芙蓉·德拉库尔也在帮助凤凰社,特别是通过她在欧洲的关系。
但没有人会说,如果战斗需要支援,莉娜会是首选的支援。
“好吧,”玛姬打破了他们之间短暂的沉默,“我该让你回家了,你看起来很疲惫。”
“谢谢。”莱姆斯咕哝道。
玛姬瞥了一眼紧紧抱着莱姆斯肩膀的莫蒂默。“再见,莫蒂默。”她向他挥了挥手。
护树罗锅给了她一个悲伤的吱吱声作为回应。
她从莱姆斯身边走过,却停了下来,一言不发地轻轻捏了下他的肩膀。然后她调整一下拿箱子的方式,继续往城堡走去,莱姆斯则再次朝大门走去。
终于到了目的地,他对在那值班的海丝佳点了点头。她给了他一个心烦意乱的微笑,为他打开了大门。他走出去,离开了霍格沃茨的反幻影移形区域,消失了。
1996年7月31日(星期三) :
这是莱姆斯在陋居庆祝哈利十六岁生日时带来的可怕消息。
当莫莉递给他一大块生日蛋糕时,他说道: “又发生了几起摄魂怪袭击事件。他们在北边的一个棚屋里发现了伊戈尔 ·卡卡洛夫的尸体。上面有黑魔标记——好吧,坦率地说,我很惊讶他离开食死徒之后居然还活了一年; 小天狼星的弟弟雷古勒斯,在我的记忆里只活了几天。”
他低头看着生日蛋糕,胃里一阵痉挛。自从莉娜失踪后他就没有吃饱过,但有时候食物——尤其是像这样甜的东西——就是很难下咽。
然而,他不想冒犯莫莉,所以他拿起那片蛋糕,咬了一小口。
但是,韦斯莱家的女主人并不赞同他说的事,而不是他不愿意吃蛋糕。
“是的,好吧,”她皱着眉头说,“也许我们应该谈点别的——”
“你听说弗洛林的事了吗,莱姆斯?”比尔问,芙蓉正在给他斟酒。“逃跑的人——”
“对角巷的冰淇淋店?”哈利打断了他的话,他看上去非常不安。“他过去常给我免费的冰淇淋。他怎么了?”
“从他住的地方来看,他是被拖走的。”
沉闷的生日茶会还在继续,莱姆斯仔细观察着哈利。自从三个半星期前在国王十字车站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男孩,他很想知道这个男孩是如何应付这么多天的。
因此,他没有在吃完饭后直接离开,而是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悄悄地问他想不想到外面谈谈,因为屋里挤满了陋居的居民。
“问这个似乎毫无意义,”当他们走到几乎漆黑一片的外面时,他对哈利说,“但是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哈利笑了,但那是一种毫无幽默感的表情。“糟透了。你呢?”
莱姆斯哼了一声,他靠在摇摇欲坠的房子的墙上。“差不多。”
“邓布利多告诉我,没有任何真正的线索能够找到她。”
“是的。”莱姆斯闷闷不乐地答道。“她还不如凭空消失了呢。”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大胆地说,“你有没有看到任何幻象——”
“现在的伏地魔?”哈利摇了摇头。“不。邓布利多认为,在伏地魔最后一次进入我的思想之后,他在短时间内不会想回到我的大脑里。他肯定用了大脑封闭术,因为我整个夏天都没觉得哪里刺痛过。”
莱姆斯慢慢地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但他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不会像去年夏天哈利对他们隐瞒的那样。他得让小天狼星知道——
“哦,该死。”他闭上眼睛,低声喃喃自语。他又这么做了。
“怎么了?”哈利紧张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莱姆斯赶紧说,他又睁开了眼睛。“我只是……”他叹了口气。如果有人能理解他的话,那只有哈利。“我刚刚忘了我不能和小天狼星说话。”
哈利的表情立刻变得理解起来。“我也一直这样,”他承认。“我听到德思礼家的一个人说了些蠢话,我就想,我得告诉小天狼星,这会让他笑的,然后我就会想起... ...”
他咽了一口唾沫,低头看着地面。“我不能。因为他已经走了。”
他回头瞥了一眼莱姆斯。“当我拿到 OWL 的考试结果时,我第一个想告诉的人就是莉娜。”
痛得要命。莱姆斯几乎要在哈利面前流泪了,他尽力控制,说道: “我…听说你做得很好。”
“所有科目都通过了——除了占卜,但那不算数。”
“还有黑魔法防御术的优秀。”莱姆斯说——邓布利多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当然,作为你以前教过这门课的老师,我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惊讶。”他平静地补充道:“詹姆和莉莉会为你感到骄傲的,哈利。还有小天狼星。”
哈利微微一笑,但笑容很快从他的脸上消失了。“有时候,当罗恩抱怨他的父母,或者赫敏决定不和她的父母一起过节的时候,我就想对他们大喊大叫,”他坦白道。“让他们明白自己有多幸运。”
莱姆斯同情地看着他。“你知道,”他说,“我和我妈妈关系很好。我们争吵的次数比我认为大多数父母和孩子争吵的次数要少得多。但她的死仍然是我感到最内疚的事情。”
“为什么?”哈利疑惑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二十岁的时候,她突然去世了,”他解释说。“血栓。当时我在执行凤凰社的任务。”
“我很抱歉,但如果是自然死亡,你为什么会为此感到内疚呢?”
“因为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不在场,”莱姆斯回答,他想起得知她死亡的那一天时,他的喉咙微微发紧。
“不管你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做了多少正确的事情,如果你没有机会在爱的人死前和他们说再见,如果你没有和他们呆在一起直到最后,你的心中总会有一个小洞。你是修不好的。你只能学会接受它。”他对哈利微微一笑。
“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机会像罗恩、赫敏或者我一样学到,父母不会期望孩子按照他们的吩咐去做每一件小事,或者尽可能地和他们在一起度过每一分钟,或者做到完美。
父母只想知道,在一天结束的时候,他们的孩子会平安无事。这就是说再见的意义所在——让他们知道你会没事的。即使你并不真的相信这一点。”
哈利花了一会儿时间来理解这一点,然后,他犹豫地说: “但不是每一位父母都这样。”
当贝拉特里克斯的形象在他脑海中闪现时,莱姆斯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细线。“是的,不幸的是,有些人有了孩子却没有履行他们作为父母的责任,”他严肃地说。“有时候,这种忽视对他们来说并不会有很好的结果。”
“罗道夫斯肯定不行。”哈利咕哝道。
莱姆斯不可能不同意。莉娜父亲的尸体是在那天晚上他离开魔法部之后,神秘事务部的一个房间里被发现的。目前还不清楚他是死于激战,还是更像是被处决,但莱姆斯的确知道是莉娜杀了他; 据哈利说,他们在大厅的时候,莉娜声称对此负责。
他觉得伏地魔会对莉娜杀了她父亲的事情感到很高兴,即使这意味着他少了一个食死徒。这正是那个他非常喜欢的小女孩会做的事情。
莱姆斯只是希望无论发生什么,无论莉娜在哪里,她都不会恢复任何童年怪癖——比如盲目地忠于一个只想看到站在他面前的男孩死去的男人。
他的脸上一定写满了他在想着莉娜,因为哈利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的胳膊肘。
“我们会把她找回来的,莱姆斯。”哈利尽可能坚定地说,听起来他也在努力说服自己。“我不知道怎么做,但我们会的,一定会的。”
然而夏去秋来,莉娜还是失踪状态。
每隔几周左右,凤凰社里就会有人宣布他们从一个线人那里得到了一条线索,尽管莱姆斯的大脑告诉他不要太天真,但他的心中还是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焰,他尽力追踪着每一条线索,每一次都是这样——但当这条线索最终不可避免地毫无结果时,他心中的火焰就会被无情地熄灭。
莱姆斯开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害怕满月。时间并没有减轻Moony的愤怒,狼带来了那么多伤口,莱姆斯在变身后几乎一整天都动弹不得。这些伤害,加上失去莉娜的压力对身体上的影响,让他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虚弱,更疲惫,更苍老。
他的头发随意地染上了灰色的条纹,下巴上是很少刮胡子留下的凌乱的胡须。他的脸色苍白,眼睛下面有大大的紫色阴影,这是因为他那些睡眠不足的夜晚——如果那也能算睡眠的话——而造成的。
他比平时更瘦了,甚至在一件毛衣下面都能看到他突出的肋骨。莱姆斯看起来是如此可怕,以至于其他凤凰社成员一看到他就会开始退缩。他那永远阴郁的心情无法改善这一点。
有报道说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开始更频繁地发动袭击,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自从三十多年前被咬的那个晚上,莱姆斯还没有和这个怪物面对面过,但是他听到了很多关于格雷伯克的消息,尤其是从他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狼人那里听到的。除了伏地魔——也许还有贝拉特里克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更讨厌了。
在不同的情况下,莱姆斯可能会监视其他与伏地魔结盟的狼人,为凤凰社收集情报。但是他感觉到邓布利多并不认为他现在有足够的头脑去做卧底工作,所以他继续对食死徒嫌疑人进行更广泛的监视。
快到九月底的时候,莱姆斯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事。他刚从对角巷取完补给,走进破釜酒吧,准备从那里返回金斯莱的公寓,这时有人叫他的名字。
“下午好,卢平先生。”
莱姆斯停了下来,环顾着几乎空无一人的酒吧,寻找那声音的来源。他发现那个人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脸上挂着愉快的微笑,面前摆着一只半空的酒杯。
莱姆斯皱起了眉头,她看起来很眼熟,但是他不记得是从哪里见过的了。
看到他的困惑,女人说: “当然,我们从来没有正式见过面。”她没有站起来,而是伸出手: “西奥多拉·康斯坦丁尼迪斯。”
Orkístike的人。莱姆斯眯起眼睛。他走近她的桌子,这样破釜酒吧的其他几个客人就不会听到他说什么了,但他没有接受她伸出的手。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突然问道。
如果她被他粗鲁的语气冒犯到了,西奥多拉也没有表现出来。“去见一个住在伦敦的熟人,”她平静地回答。
“我要在这个可爱的地方住几天——”她含糊地指了指四周,她歪着头,审视着他。“请原谅我的直率,但你看起来有点不高兴——我怀疑这与我们共同的朋友神秘失踪有关?”
他怒视着她,弯下腰来,这样他就离她的脸更近了一点。“莉娜不是你的朋友,”他一字一句地说。“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不能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西奥多拉举起酒杯喝了一口,低声说: “伏地魔现在让这件事变得容易多了。”
莱姆斯勉强克制住了对她下咒的冲动。他正要转身离开,这时她又开口了。
“我们也在找她,你知道的。”
“为什么?”莱姆斯尖刻地问,“你觉得如果你们找到了她,她会更倾向于加入你的邪/教吗?”
“不,”她平静地回答,“因为和你一样,我们也不想看到莉娜再次被伏地魔控制。”她做了个鬼脸。“烦人的是,他把她藏得很好。”
“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莱姆斯嘟囔着,疲惫地揉着脸。
“我可以告诉你瓦莱丽娅把宇宙灵球送到哪里去了。”
莱姆斯愣住了,他呆滞地盯着她。“为什么,”他停顿了很久,慢慢地说,“为什么我会想知道这个?”
西奥多拉耸耸肩,“以防莉娜需要它。”
“那个东西,”莱姆斯平静地说,他尽可能不表现出自己的满腔厌恶,“几乎毁了她。你他妈的觉得我为什么会让它再靠近她?”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多了。“因为也许有一天,只有这个才能救她。”她笑了,但是这个笑容毫无幽默之处。“当然,如果你爱她,你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她活下去。”
莱姆斯的下巴肌肉抽搐了一下。这和他们在莫拉莫蒂斯之前面临的困境一模一样,当时莉娜即将死于 Nekrosía 的毒性发作。
他曾深切恳求她考虑拿回宇宙灵球的可能性,但她一直固执地表示,她宁死也不愿这么做。
在读过阿斯特里斯对赫卡特所发生事情的描述后,莱姆斯开始明白其中的原因——这种力量会让人发疯。没有宇宙灵球,莉娜已经够纠结的了。
“但要绑架一个拥有宇宙灵球的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不是吗?”他痛苦地想。“她大概打个响指就能对付伏地魔。”
这就证明了这一点——它的力量太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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