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辞岁只恍惚了片刻便陡然惊觉自己这是拿钟瑜做了肉垫,她吓了一跳,忙不迭支起身子,想要推开对方,然而也正是这时,钟瑜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力度大得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你为什么要追出来?”
牧辞岁抬眼望去,只一眼便被钟瑜眼里的如有实质的情绪给吓到了。她所有的勇气在这一刻仿佛都被戳破了,下意识的,她避开了对方的眼神。
这一幕让钟瑜更为恼火,他深深吸了口气才甩开她的手。
接着,冷冷的声音响起。
“你下去。”
牧辞岁没有动,钟瑜的额头一跳,忍着怒火再度开口道:“下去。”
牧辞岁仍旧没有动,她低着头坐在马车的另一边,一声不吭像个木头,可记忆中的她却总是笑容灿烂,宛如骄阳般驱散沧州冬日里的严寒。
钟瑜说不出此时他的心里究竟是什么情绪。
恨吗?
有的。
恨她无情无义,轻描淡写就将两人的感情判了死刑,恨她虚情假意,在他的面前投入别人的怀抱……
他怎么能不恨?
他为什么不能恨?
胸腔间激荡的情绪剧烈翻涌着,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成灰烬。然而就在这时,他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轻轻拽了拽。
牧辞岁仍旧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她抓着钟瑜的衣袖,心却砰砰跳个不停,她听到自己颤抖的嗓音在马车内响起。
“表兄方才是在开玩笑,从前我在府里与他相见的时间并不多——”
话未说完,钟瑜便冷硬地打断了她。
“臣对县主与你那位表兄的相处细节没有兴趣,若是县主只想说这个,臣已经了解了,请县主下车。”
牧辞岁听出了他压抑的恼火,她的身子不可控制地轻颤起来。
她悄悄吸了口气,攥紧了手中的衣袖,闭上眼豁出去般的开口:“两年前在望月亭里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戏,我与表兄从来不是那种关系。”
静。
死一般的寂静蔓延开来。
钟瑜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戏?
那个折磨了他两年的噩梦,只是牧辞岁精心表演的一出好戏。
钟瑜甚至忘记了呼吸,脑海中嗡嗡作响,他有些想笑,但怎么也笑不出来,只从喉口溢出了几分咳声。
他设想过千遍万遍,她或许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但最终,她对当年的那场故事,只用戏这个字做了结尾。
许久,他才平复下来,抬起手一点一点掰开牧辞岁的手。
“当年的事,臣已经知道了。”
他抬起眼,看向牧辞岁,目光一寸寸地扫过这个他曾经爱过的姑娘,像要从脑海中将这份浸入血肉的喜爱给挖出来。
重逢这么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语气这么温和。
牧辞岁愣怔地抬起头,旋即她整个人像被只巨手掐住了脖子,在对方的目光注视下,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钟瑜就那样看着她,继续道:“既然往事已了,臣也不会抓着过去的事情不放,县主大可以放心,臣还不至于如此……睚眦必报。”
刹那间,牧辞岁只觉得牙关都不自觉地打起架来。
他看穿了她的那些小心思。
是啊,那么明显,他怎么会看不穿呢?
明明钟瑜已经说不会计较,可牧辞岁的心里却没有半点欣喜,在对方的目光注视下,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最终,她什么也没说,踉跄着下了马车。
钟瑜早已闭起了眼,然而下一刻外头忽然传来扑通一声,紧接着金玉的尖叫声就响了起来。
“县主,您没事吧?”
“呀!您这是崴了脚了!”
钟瑜嚯的睁开眼,思绪还没回过神来,手已经下意识地撩开了车帘。
只见牧辞岁提着一只脚歪靠在婢女身上,许是疼得厉害了,她的表情都皱在了一起,眼眸里溢出了些许泪珠,瞧上去楚楚可怜极了。
她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抬眼望了过来,那盈盈可怜的水眸看的钟瑜呼吸都停了一瞬。
但很快,牧辞岁便移开了视线。
她靠在金玉身上,脚踝处钻心的疼让她不停地吸着凉气。
忽的,熟悉的男声传来。
“上来吧,臣送您回去。”
牧辞岁并不曾开口应下,只是摇了摇头婉拒道:“多谢钟大人好意,但大人公务繁忙,我也不想多加叨扰。”
刚才在马车上的那一席话,两人可以说是早就“无话可说”,而且对方还一口一个让她下车,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厚着脸皮继续上车呢?
钟瑜眼眸黯了黯,却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放下了车帘。
车轮声缓缓响起,那辆马车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牧辞岁吸着气警告金玉道:“今天我与钟少卿的事情不许告诉我爹娘。”
金玉忙应道:“奴婢明白。”顿了顿,她又担忧地蹙起眉峰。
“您的脚?”
闻言,牧辞岁也苦恼起来。
她崴得厉害,金玉想扶她进酒楼继续坐着也做不到,可若是将她一个人留在原地,金玉怕是也不会放心。
正一筹莫展之际,忽的听见方阙的声音传来。
“怎么好好的出去,竟变成了撅腿的兔儿?”
他故意做出一拐一拐走路的模样,成功将牧辞岁气得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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