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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辗转

小说:

本来是要去死的

作者:

行相催

分类:

古典言情

天上有了点淡雪。

兰因说到这里,攥着自己的衣摆,觉得面上烧得慌。她的脸红彤彤的,可是眼睛又清明又圆亮。

她睁大眼睛盯着玉听转过去的侧身轮廓,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接着说:

“可是现在心里确实有一个人。”

段玉听好像听见刀剑破空的响动,他重重地闭上眼睛。

刚才是判决声,现在是死刑令。

师姐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他本来应该很从容地转身去恭喜他们两人,可是他的脸上已经有一点闪动的泪痕了。

他终于忍不住、终于再也忍不住,乍然起身疾行向自己房里,重重拉动门——但最终只是轻轻合上。

兰因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惊得一下不能思考,心里盈上不可置信和微小的……委屈。

是她太唐突了?是她会错意了?可是……可是她很少感觉错,她从来没有感觉错过的——

玉听……不是喜欢我的吗?

她这样想着,难道果然喜欢他人的时候会放大对方对自己的感情吗?原来刚才他并不是吃味了,原来从前那些暧昧都只是她自己的错觉吗?可是……

“……难道喜欢他人的时候,会不自觉放大对方对自己的感情么?难道原是我从前唐突了吗……”

夜里,段玉听辗转不能眠,枕着手阖眼回忆自己和师姐的从前。

他当初感受到对方隐隐的接受和回应,于是放任这感情蔓延发展到今天。如果知道师姐心里另有所属,他一定规规矩矩、规规矩矩当一个最听话的师弟——

原来一切都只是因为他的喜欢而产生的错觉吗?

他觉得非常、非常难过,因为自己一段非常好非常好的感情终于要被掩埋,也因为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原来圆满终究是不可捉摸。破碎,破碎,原来人永远找不回情感最开始萌发时候的满月影子。

今夜素戴宫有两个人失眠。晚间雪下了一夜,阴天不见月。

“还是和从前一样?”

“是,易城和承城,这两处再加人手。”

不知不觉兰因几人在这里已近半月,他们不想表露出自己耐不住性子,因此只是定时借口去惊山的寝殿小坐,以时时知晓他行动进行到了哪一步。

此刻他们刚踏入宫殿里,正逢惊山和他手下谈话结束。

兰因一行正迎面那告退的不知什么官。

她分神看了一眼那压低的脸,生得雌雄难辨,眼尾挑出桃花色,令人一见就在脑中跳出“狐妖”两个字。

匆匆两人就错开身。

那厢惊山已经在上首留好对坐的位置,正在熟练地添茶。几人才入座,衣带尚未静下来,却听得很急切的一阵脚步声从纱帐之后传来。

这一次的不速之客是个面露焦急的青年文官。

他穿一身红领雪色袍子,冷天里显得稍有些单薄,神色虽然不平静,面容却很清俊。是一派清廉为民、公理在上的过于年轻的气度。

这青年一见到惊山的面就俯身下去,好像是在做一个他们两个心知肚明的请求。

惊山看一眼兰因几人,没有让他站起来:

“浮玉,我不记得自己曾下令见你。”

那名唤作“浮玉”的年轻人立时站了起来,好像觉得听见了什么令人不能更愤懑的话:

“惊……陛下!你又告诉我‘等着’,他已经这样放肆狂妄了——”

“您要是下令,我立刻执行;您要是不想当这个妖皇,我现在就去易城去投奔惠生!”

他好像已经恼怒焦急得口不择言了,或者是被惊山所震痛,要把他们两个最在意的东西扔在他面前,发出将破碎的一响。

惊山竟然没有生气。

他只是看着浮玉,姿态慢慢放松下来:

“我知道你急……我走到今天,一定一定不会忘记的就是我们当年的情谊。我是在一无所有的时候遇见你的,惊山没齿不忘。”

“您要是记得,”浮玉姿态上还是不饶,可是语气已经软下来,“怎么天天宣见点朱那样的人?狐族里留下的小贵族,曾经叛了母家,往后未必就不会背叛了我们。”

惊山微微笑起来:“他那样的性子,就是爬得快。我纵使知道,许多时候也是不得不。”

他停顿了一下,叹气:“已经不是当初了。”

浮玉几乎要被心软糊弄过去,可是还执着他并没有得到答案。他侧过头去面色犹豫,纠结再三还是出声:

“不管怎样,我得得到个准信——你究竟要什么时候动手?!”

惊山微叹,苦笑了一声:“你们族就是专出你这样清白高洁、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我不曾怀疑过你,浮玉也不能疑我。我还在等——但是不会很久了。”

浮玉是来要个准信的,最后只拿着朦朦胧胧不清不楚的回复回去了。他原本怒气不能消解,可现在心中的情感与之几乎相反,虽然那被信任的熨帖里夹着说不出的一丝苦涩。

谁说这惊山不能当好皇帝?

兰因深深看了他背影一眼,后世常常为惊山这么个传奇人物争辩不休,说他爱民如子、一代儒君者有之;说他优柔寡断,没有手边人辅佐不能称皇者也比比皆是。

和妖皇惊山相比,史书上他的左膀右臂红狐“点朱”与天鹅族“浮玉”似乎活得更浓烈些。

一个世故老练,一个宁为玉碎,哪一个都不是能轻易相处的主。而他们是所有正史野史均有记载的至交好友,竟然最开始是这样水火不容的局面。

如今只看这惊山一言含百意,言语里不乏春秋笔法,分明是把这两个有大能耐的人都轻轻松松拢在自己的意思里。谁要再说这位年轻妖皇没有为君治国手段,兰因恐怕得先自己在心中辩驳。

那“优柔寡断”的“一代儒君”,此刻正因为病弱而拥着手炉,觉察到兰因的视线,他抬起头来轻轻一笑:

“几位在这里还住得舒服么?”

“妖皇的招待,当然是好的。可是身外之物一应俱全,将我们召出的心中之事,当下还看不见影子。”这是段玉听接了口。

“或者我们也会和那位‘浮玉’,得到一样的答案么?”聂时风接着说。

他这几天不得不很有眼力见儿,因为他不能不发现身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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