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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故人

小说:

本来是要去死的

作者:

行相催

分类:

古典言情

“我们……还走下去吗?”

段玉听注视着被鲜血溅红的枯草,侧身垂眼看师姐。

兰因此时被难以言喻的虚无感席卷。眼前一切的一切荒唐又叫人生厌。但她用虚弱的声音坚定地答他:

“走下去。”

她不知道此刻应该对谁发怒。对这场糊涂试炼,对渺远的四象片羽,还是对扭曲的所谓‘命途’?

只是走下去,只能走下去。

这条路上长久间只有他们二人,穿行时但有风叶和鸟鸣声牵绊在衣袖。

在看见道路尽头的绝壁时,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心里倒是早有预料的期盼破碎声——

死路。

选错了。

玉听在身侧很少见地讽笑了一声。兰因被嘲弄和无力感完全堵塞住五感,一口气幽幽梗在肺腑里百转千回,叹息也失去气力。

却见虚空中突然流转法光!

很熟悉的气息,很熟悉但是陌生的气息。

因此,在被拉进这条死路上突然出现的结界中时,兰因竟然少见的没有感到不安。

这片折叠在死路里的时空四方都是白色,蔓延远去,使得这里好像广大无比,又好像几步就能走尽。

在白色和白色的最中央,有一片纠杂的藤蔓。

它们彼此缠绕,颜色灰败,好像已经枯萎。只有相接又分离的藤上结着数不清的青黑果实,其中涌动着的东西似乎难以辨清。但若仔细地望去,会发现每颗果实对应着一株藤,它们都在很缓慢、很缓慢地呼吸。

遍地枯藤中坐着一个男子。

他背对着兰因二人,但能看出并不特别年轻。雪白的衣袖逶迤在地,像逐渐流去的两段山岚。他向两人转过身来,微微笑着:

“初次见面。或者第五次。”

江东日暮的晚云。

那人眉目如画里。明朗面容被似有若无的阒寂意味环绕,像会在海市蜃楼里拥风施施然到来的仙人一缕,明也缈也。

仿佛人看见他,就要放轻呼吸。

兰因还沉浸在他令人如沐春风的气度里,这时脑袋里觉得不对,按住心下亲切下意识反问眼前人:

“……第五次?”

那人却不正面答她,或是他不能回应。

因此他只看着兰因,答非所问道:

“所幸你、你们是我的有缘人,是我们的有缘人。”

……我们?

只见那些灰败藤蔓上的果实中,有两枚骤然迸发出强得骇人的灵流,交织在空中凝结成一双半透明的人影,分明——就是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兰因做梦也不能想到,她会在这里看见那身死的千灯镇外乡人,和……付信阳?!

属于外乡青衣人的半透明人影静默在原地,好像终生只能保持着这样的姿态;可分属付信阳的影子却好像能看见此时情形,向着段穆两人轻轻一行礼,面上犹是往昔音容。

兰因想到那青衣人在千灯镇已经殒命,而付信阳一介凡人现在已化为了枯骨,心里刹那转过百十种猜测。却听白衣男子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扶着付信阳笑看她:

“你们身上有他的因果,因此我们见面了。”

又是似是而非的谜语。

兰因抬眼看他,正欲启唇,却见白衣男子伸手抚过自己的嘴唇,意思是不可说。他好像不必听就能轻易知道她想问什么,垂下眼睛道:

“他们也是我,我也就是他们。我们都是同一个人的影子……是‘他’已蜕下的死皮。”

兰因的眼睛倏而睁大了。她听见身边玉听的呼吸声同样急促起来。让人觉得熟悉的气息、莫名无序的人生、蹊跷诡异的气息吞噬……这一切都让她刹那回到奉烛夜,想起未竟思绪里早已在传说里消失的禁术——

“影子戏法”。

传说在千百年前,曾有人不服于自己的天赋平庸,创造了数十个分身来挡灾觅福。这些影子分身和现在式微的傀儡术不同,是以损害他人为前提,用神木为躯体,灌以神魂创建出的“人”。

因此他们虽然脱胎于一个主人,但性格和想法却有细微不同——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普通人似的。也正是藉此,傀儡才能帮助主人承担对寻常修士来说要命的反噬和诅咒,结束自己无用而生来悲剧的一生。

可所有人都知道,这种禁术在第一任主人殒命后就被封锁,因为实行起来极其困难而失传,这千百年来没有任何有关于它的传闻流传。

但如果付信阳也是“影子”之一,那么风平浪静的修真界恐怕不能不卷起新波涛——这个禁忌术法该有多早就被实行?身边的谁又能保证自己不是一个灰暗的影子?消息流传出去之后必然人人自危——谁会是施展这个要命禁术的新主人?!影子的所有修为都来自于主,这个人又有多么通天的能耐,能够在人间布下这样多的暗桩?!

想到暗中有这样的人在布网,兰因不能不因为震惊和后怕而微微发抖。

但那白衣人在说出令人后怕的影子论之后,身形却慢慢变得透明,好像不久后即将进入休眠。他也许是想轻轻拍一拍眼前这个过分紧张的小姑娘,但是最终只是竖起食指,倒转点向地面:“秘密和此有关。”

在他即将消失的最后一刻,两人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语带歉疚:“出手晚了,不能在这里保全你们的朋友,我很抱歉。”

隔了一段短暂的沉默,又是没头没脑的一句:“抱歉。”

随后他的气息彻底在这里消失。

兰因和玉听意识到是他保下了符离和沈誉的性命,心下蔓生出复杂难言的情绪。却见不远处的付信阳在白衣人消散之后,像是彻底清醒过来,缓步向他们走来。

付信阳生前没有见过他们,但是兰因二人却早在法华水镜就看到过他和袖云台上一辈的纠葛。

此时两人看着他慢慢走近,停步,像是山林中的动物那样轻轻皱起鼻子嗅了嗅,微微皱起眉来,眼里闪过些微疑惑,好像不知道陌生人身上为什么有他这样熟悉的气息。

但直觉告诉他,这两人就是他在等待的来者。

他向二人摊开手掌,递上一颗淡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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