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卿话音刚落,殿内骤然安静。
沈晚执筷的手微微一顿,目光在裴玉瑾志得意满的脸上扫过。
他今日穿着靛青色**袍,腰间玉带上挂着的正是当年高祖赐予诸皇子的螭纹玉佩——裴玉瑾向来最会做这些表面功夫。
“二叔文采斐然,当年殿试文章连太傅都称赞过的。”裴砚卿见沈晚不语,又补充道,“四叔稳重,正适合盯着那些不安分的举子。”
“皇帝……”沈晚看看那少年帝王,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裴玉明此时笑道:“母后,皇上很是关心此次科举,但他肩伤未愈,太医连批折子都不许太久,便只能将此重任交给二哥了。”
就彷佛,他已经把裴玉瑾诬陷他的事情彻底忘却了。
他还很是自谦的说道:“倒是儿臣才疏学浅,只怕会让母后和皇上失望……”
“四弟过谦了。”裴玉瑾突然打断,指尖在酒杯边缘轻轻一叩,“北疆战时文书不都是你批阅的?连皇上都夸过你字迹工整。”
这话听着像夸赞,却暗指裴玉明越权处理军报。
沈晚看着裴玉明瞬间绷紧的后背,再看看裴砚卿转眼盯着裴玉明若有所思的目光,忽然笑了一声。
“哀家记得……”沈晚缓缓开口,成功将三人注意力引过来,“秦王年幼调皮,闹着要去参加殿试,结果文章是找人代笔的?”
“母后!”裴玉瑾脸色骤变,手中银箸“当啷“砸在碟上。
裴砚卿惊诧地转头看他,连裴玉明都忘了维持惶恐表情。
沈晚恍若未觉,夹了片胭脂鹅脯放在裴砚卿碗里:“皇上尝尝这个,你小时候最爱吃。”
裴砚卿机械地咀嚼着,眼睛却死死盯着裴玉瑾青白交加的脸。
少年帝王突然想起,当年二叔那篇被太傅裱起来的策论,确实与后来他处理的政务水平相差甚远……
“母后怕是记错了。”裴玉瑾强笑着去斟酒,壶嘴却对不准杯口,“儿臣……”
“哀家老了,记性不好。”沈晚突然转向裴玉明,“安王觉得,谁能担主考重任?”
被点名的裴玉明手一抖,热茶泼在衣服上。
但他顾不得擦拭,连忙说道:“要论主考官,还是要德高望重一些,儿臣觉得……林丞相!林大人三朝元老,从前也主持过恩科,令人信服。”
“林如晦?”裴砚卿皱眉,“他确实合适,只是……他总与朕唱反调。”
“正因如此,皇帝才要选他。”沈晚笑道,“为人君者,当不拘一格用人才,才能显得帝王胸怀。”
裴砚卿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裴玉瑾突然冷笑:“母后果然深谋远虑。”
这话里的刺太明显,连裴砚卿都诧异地看过来。沈晚却笑了:“怎么?秦王有更好人选?”
“儿臣不敢。”裴玉瑾起身行礼,腰弯得极低,“只是担心林相年事已高……”
“无妨。”沈晚示意闵月换上新烹的君山银针,“哀家会让韩琦从户部拨笔银子,给考官们添些参茶。”
“既是为国效力,自然不能让臣子们寒了心,秦王觉得呢?”
茶香氤氲中,裴玉瑾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痕。
他原计划借科举安插亲信,如今全盘落空。
更可恨的是裴玉明——经过**一事,他和沈晚的关系竟还这般要好?!
“皇上。”沈晚忽然唤道,“用过膳去看看你母后,她今日也受到了惊吓。”
裴砚卿这才想起周太后也在公主府,顿时食不知味。
当时**声起,母后正带着周家女眷在偏殿赏灯……
“孙儿这就去。”少年帝王匆匆起身,没看见裴玉瑾瞬间阴沉的眼神。
待裴砚卿离去,沈晚才看向裴玉瑾:“听说秦王近日与西域使者往来密切?”
裴玉瑾心头猛跳,面上却委屈:“儿臣是为追查四弟通敌之事……”
“是吗?”沈晚从袖中抽出那封伪造手书,“那这字迹,秦王可认得?”
薄纸轻飘飘落在裴玉瑾面前,他瞳孔骤缩——韦友恭这个蠢货!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不对,韦友恭到现在都还没信儿传回来,而且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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