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君珩难得的夸赞,顾皎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
可想到那盘被倒掉的鱼,她又着实有些迷惑,这是……山珍海味吃惯了,偶尔改改口味也不错?
“这是我第一次尝到你做的东西。”君珩抬头,轻声道。
顾皎想了想,辩解道:“之前不是煮过元宵?”
几年前的年末,她邀请了交好的几人到顾府小聚,便主动做过一次元宵。
君珩看了她一眼,再次垂下了眸,没有接话。
也是这时,顾皎突然想起,那天,君珩也和她吵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架。
还打翻了那碗煮好的元宵。
那次……
她端着分成几份的元宵进门,将托盘放在桌上,刚刚伸手便被碗沿烫得一缩。
在她进门时便已经起身走了过来的谢崇玉快步拉下她的手,皱眉数落的话也格外温柔:“怎么总是这般莽撞。”
他回首将她按回座上,将其中一碗元宵端下给她,将勺子放在了她手中:“元宵是你做的,剩下的便交给我。”
说着,他不慌不忙地将元宵一一分给了座上的几人,到最后,却发现似乎少了一碗。
将最后一碗放在了宁斐之面前,谢崇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顾皎冲他眨了眨眼:“这可怎么办,小谢哥哥?”
她自是不会大意到数错了人,少的那一份,是特意为谢崇玉留的。
但是……她就是想逗逗他。
眼中笑意渐深,谢崇玉温柔应道:“厨房不是还剩下许多煮坏的,我便勉为其难帮府里节省些好了。”
正说着,耳边却响起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顾皎下意识看去,便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元宵,以及微垂着眸,定定看着地上碎片的君珩。
成,又少一碗。
不过,打碎一个碗而已,她笑着调侃:“我说殿下,您大人有大量,何至于跟个碗过不去?”
谢崇玉视线扫过君珩的神色,眸色微深,而后自然地打圆场:“还有多出来的,我去取。”
宁斐之端着自己那份,慢悠悠咬了口后插嘴道:“看样子七殿下是早就心中有数了,顾皎你这手艺的确差点意思啊。”
顾皎瞪了他眼,正欲开口,却忽然听到一句清冷的话语:“我倒不知道,谢世子如今也算顾府的人了?”
刚刚踏出房门的谢崇玉脚步微顿,房内顿时寂静无声,就连宁斐之也停下勺,难得安静了下来。
只是一瞬,谢崇玉再次提步,仿若没有听到君珩的话一般出了屋子。
他走后,后知后觉的顾皎才意识到君珩的言外之意。
虽说听惯了旁人对谢崇玉的碎语,她却也从未想到这话会从君珩口中说出来。
当时的她还没学会不动声色,只想着给谢崇玉出头。
所以,她直直地朝着君珩望了回去:“若说亲疏远近,崇玉是我兄长,自然胜过旁人。我以为,在座诸位该是知道的。”
……
不欢而散。
也是在那之后,她便有意让谢崇玉避开了君珩,虽说谢崇玉说过自己不在意,但她不愿意让他曲意逢迎任何人。
君珩也不行。
……
悄悄看了眼君珩的神色,顾皎沉思,现在想来,君珩不喜谢崇玉,倒像是早对谢家有所提防。
她那话确实欠妥,后来还因着这事儿和君珩之间僵了许久,不过,在有关谢崇玉的事情上,她似乎也没稳妥过几次。
“你总是护着他。”
低哑的声音响起,顾皎愣了愣,愕然看向了君珩。
而后,她讪讪一笑:“那会儿,我们不是交情还没那么好嘛。”
“那现在呢?”君珩望向她的眼睛,追问道。
顾皎摸了摸鼻子,掩饰着自己的心虚:“自是该……”
话未说完,他已经抿着嘴别开了头:“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顾皎:……
“反正大概也不会是我想听的。”他手指压着桌角,低声道。
顾皎好笑地看着他,心头一软:“刚好无事可做,不若你将想听的话写出来,我念给你听听?”
君珩指尖一顿,许久,唇角浮起一抹轻嘲的笑意:“怀安是不是,与你说了些什么?”
怀安虽未直接告诉他,但他也早已注意到他和顾皎间的几次目光交汇,她今日又如此迁就他,稍作联系,他心中便也大致能猜测出些许。
他其实不想拿过往之事来博取她的同情,何况……其中还有他不愿她知道的部分。
即便时隔多年,顾皎却还是能从君珩的样子中猜出这人又想偏了,她揉了揉额角,无奈安抚道:“你若是不高兴,那过了今日,我便当做没听到。”
末了,她解释了句:“我只是有些感慨,这么些年,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他与她之间,从来都是最简单的相处,至于其他的,他不说,她便也不问。
同样是知交一场,她能对宁斐之的喜好对答如流,换做君珩却不行,或许……真的是她有失偏颇了?
顾皎认真反思着自己,却没想到这幅神情落在君珩眼中,倒像是失落的沉默。
“顾皎,你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忽地,他这样问道。
被他突如其来的话问得有些懵,顾皎下意识“啊”了一声,然后神色一松,勾起了唇角。
“她啊……”
顾皎对自家娘亲的印象并不深,却没少听顾青行念叨过。
什么“蕙质兰心”啊,“温婉贤淑”啊,让她一直觉得娘亲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还有些惋惜自己并不像她。
直到一次偶然,府上嬷嬷闲聊的时候,提到了娘亲。
她到现在都记得嬷嬷那带着怀念又有几分难言的神色。
她爹与娘亲的初见,是在一个游湖的日子。
娘亲一眼相中了年轻时温文俊逸的顾青行,当机立断随着他上了同一条画舫。
然后她那个非常有主见的娘亲悄悄地凑到了她爹身边,指着一尾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锦鲤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在她爹好奇地转头时冲他嫣然一笑,而后装作体弱的样子扶了扶额,便要朝湖中倒去。
她爹一惊之下便伸手去拽她的衣袖,却被带得一同坠了下去。
在她娘亲的剧本里,这本该是一段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佳话……哪料她爹根本不通水性。
最后,是她娘亲拖着呛了水的爹爹游上了岸。
“后来啊,我实在好奇,便去跟我爹求证了这事儿,然后被他红着脸赶出了书房。”顾皎虽在叹气,唇角的弧度却一直不曾下来过。
君珩方才一直安静地听顾皎说着,这会儿面上也浅浅地浮着一丝笑,轻声道:“真好。”
许久,他突然开口道:“我记事起,便很少看见母妃笑过。”
顾皎一怔,没料到君珩会主动提起往事,神色也认真了起来。
“她并非如旁人所说,全然对我不管不顾。”
“我的面容像父皇多些,所以她有时会待我极好,也会偶尔露出些笑。”君珩缓缓说着,眼中划过些苦笑:“可等她清醒过来,又似乎恨极了我,不准我出现在她的面前。”
顾皎皱了皱眉,而后轻声开口:“或许……她只不过是认错了人。”
只是将对昭元帝的恨意倾注在了君珩身上,虽然结果是一样的,可这样想,总会让他好受一点。
“我知道。”君珩并没有反驳。
“她满心都是父皇,不管是爱是恨,都只因他一人。”
“君珩……”顾皎忍不住唤了他一声,她见不得他这样自轻的样子。
“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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