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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栖山是程氏把企业中心转回国内的主力,最近他越来越忙,只有早晚能够跟柯玉树见上一面。
说见上一面,其实也不准确,柯玉树感觉自己跟他之间总隔着一两人的距离,未婚夫好像突然就开始避嫌了。
对此,柯玉树照单全收,照旧温和地送他去上班。
在家的时候,柯玉树努力学习盲人的基本常识,他一开始学得磕磕绊绊的,怎么学都学不会,甚至好几次被碰上了手臂和腿,但他却并没有发火,甚至连皱眉都没有。
李阿姨是第一次见到像柯玉树这样情绪稳定的病人,又想到自己正在联合程雀枝一起欺骗柯玉树,顿时又怜惜又愧疚,开始更加无微不至地地照顾柯玉树。
这样一来,就更显出未婚夫的粗心大意,柯玉树再次刷新了心中对程栖山的标签——外表沉稳,实则易怒,不会照顾人,有的时候挺粗心,偶尔还可能会……撒娇?
是的,撒娇。
未婚夫虽然刻意跟自己保持距离,但早晨分别的时候,有好几次想要柯玉树帮他系领带,又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停下,装作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
柯玉树猜,他那张英俊的脸一定冷若冰霜,一本正经,可惜自己现在看不到。
真是个奇特的人。
然而过了几天,柯玉树却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未婚夫回家的时间很晚,柯玉树只当他加班很忙,令柯玉树疑惑的是,他有踢被子的坏毛病,这几天醒来,却发现被子好端端盖在自己身上。
家里留宿的人只有李阿姨,柯玉树最开始以为是李阿姨帮自己掖的被角,但一想又不可能,李阿姨年纪大了,不可能半夜醒来做这些多余的事。
那……半夜偷偷帮他掖被角的是程栖山吗?
柯玉树心说这可真是个神人,但为了不随便冤枉正常人,他打算探查一番。
这天,柯玉树特意白天多睡了两小时,晚上到了点果然没有困意,他打算蹲守半夜给自己掖被角的田螺先生。
然而到了后半夜,卧室门才被人轻轻打开,地毯微微摩擦发出一点声音。夜半的风拂过柯玉树面庞,流动的气流让他感知到,男人已经到了自己床前。
下一步是什么?
柯玉树闭着眼睛,其实闭不闭眼睛都一样,反正他看不见。
调动五官感知周围的动静,柯玉树感觉自己背后的被子被人轻轻向上提,然后往里推,压在了肩膀旁边。
他整个人被包裹在被子里,密不透风,脸都要被蒸热了。
柯玉树:“……?”
虽然猜到是程栖山,在面对这个事实,柯玉树还是有些难以理解。
真掖被子?!
他干脆直接出声询问:“程栖山?”
站在床前的人似乎顿住了,好几秒过去都没有说话。
柯玉树想着要不给程栖山一个台阶下,于是他故作迷茫地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最近是很忙吗?要注意身体啊。”
少熬夜,熬夜会长痘,还会有黑眼圈和眼袋。
男人依旧不说话。
“程栖山,你有什么事吗?”
柯玉树故作疑惑,把头朝向程栖山的位置,忽然,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柯玉树的手腕,柯玉树下意识挣了挣,但反应过来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未婚夫,放弃挣扎。
未婚夫握着柯玉树的手腕,让他的手缓缓靠近自己的脸。柯玉树下意识动了动手指,指腹触碰到了未婚夫的鼻子和眼睛。
确定了,是那天在医院里的触感,程栖山是本人。
柯玉树偷偷松了口气,未婚夫一直不出声,他还以为来的是其他人呢。
“为什么不说话?”柯玉树问。
柯玉树的声音依旧很轻柔,微微抬头的样子像雏鸟那样,让人觉得他在一心一意依赖自己。
男人把柯玉树从床上扶了起来,还体贴地为他后腰放了抱枕。
柯玉树指尖动了动。
这么会照顾人?
做完这一切,男人牵起柯玉树的手,在他手心轻轻写下了一个字。
柯玉树:“……吵?”
男人又写下另一个字。
柯玉树:“睡?我知道了,你是怕吵醒李阿姨,想让我先睡觉吗?好,那你也得早点睡觉。”
柯玉树说这话时,声音简直软到不可思议,明明是个对所有人都很冷淡的清冷美人,在面对未婚夫时,却像一块随时能化在嘴里的糖糕。
柯玉树的手停留在男人掌心,温暖又干燥,他慢慢抽回手,轻声说:“晚安。”
男人终于还是把手收了回来,他站在床边,看月光似的美人在床上坐着,似乎在等着他离开。
他却不能说一句晚安。
因为他的声音和程栖山完全不一样。
程小叔无声叹了口气,然后关上柯玉树的房门,背靠在门上,慢慢感受着指尖残留的温暖。
他原本只是过来看看,能让他大侄子这么痴迷,二侄子一反常态在群里炫耀,还给他送面膜,甚至不惜惹上庭家的柯玉树是何方神圣。
最初是这样的,程小叔最初真的只打算来看看,但不知道为什么,第二次又想来,紧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
直到被柯玉树抓了个正着。
可恶,为什么是今天,前半夜程雀枝刚好不在,否则被抓的就不是他,他还能偷偷摸摸一段时间。
程小叔脸上阴晴不定,忽然,他想起了公司几年前研究出的变声贴,虽然声音有些失真,但足够这段时间的应急。
不就是学个变音,对于学习方面,程小叔一向都很有天赋,三天内必出师。
二侄子,咱们一起玩。
……
门内,柯玉树缓缓躺下,只是脸上看上去更茫然了,像是遇到了无法调制和复刻的色彩。
怎么又来几个奇怪的标签,他未婚夫复杂成啥样了?
柯玉树沉思ing……
第二天下午,柯玉树坐在窗边插花,由李阿姨描述花朵的色泽,他来搭配,然而李阿姨医护经验丰富,对色彩的敏感度却低得吓人,描述出的也是干巴的形容。
柯玉树拿了一束花,问她:“这一束应该是洋桔梗,李阿姨,它的绿度是多少?”
拿着花的清冷美人面色平淡,在众多浅色花中,更像是一捧纯白的新雪,仿佛随时都能随着春日的来临而消散,破碎而柔软。
李阿姨看了看洋桔梗,然后绞尽脑汁整理形容:“是白色的,微微绿,不是青色,又有一点点偏白,但是又很绿……我……对不起,柯先生,我描述不出来。”
李阿姨描述的色彩干巴巴的,这也很正常,总有人不会图像与文字结合,而且洋桔梗的绿确实很难描述。
柯玉树不难为李阿姨,他指尖轻抚着洋桔梗的花瓣,摇头:“没事,不怪你。”
不知道洋桔梗的准确颜色,柯玉树干脆随心而来,他摸到剪刀,然后把满天星、尤加利连带着这束洋桔梗都裁剪到合适的尺寸。
柯玉树做这些事的时候很熟练,花束的长短搭配也很整齐,不像是刚刚眼盲的病人。他大致剪了个尺寸,换了个问题问李阿姨。
“这一束尤加利的绿有多深?”
浅色的洋桔梗可以不在意色彩搭配,但尤加利还是要注意一下的,而且有些尤加利的湿润状态和干燥状态各不相同,绿色也深浅不一。
李阿姨回答说:“绿色吗?很深,它背面还掉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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