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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黄风信子

小说:

请忘记我吧,侦探

作者:

马尔巴士

分类:

现代言情

《请忘记我吧,侦探》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021.

“这是个很无聊的故事,起因是一阵风错误地迷恋上了一朵花。”他说。

*****

“……最后,这瓶药剂,是南大公领诺托斯公国的医生送来的,要寄往北域一个叫雅辛托斯的小村庄。——泽法,你在听吗?”

一个男孩,拥有落枫般夺目的红棕色卷发与湖水般青蓝色的虹膜。那孩子就驻足在房门口,怀中抱着林林总总的包裹。

在他的面前,一位同样赤发的女人正喋喋不休地嘱托些什么,但男孩的视线却早已飘向了远方。

那里种着银莲、蔷薇,还有风信子,以及其他的、泽法叫不上名来的花卉。

来自尼雅忒布山麓的春风自西而东,途径安米康奈海峡,将暖流与潮气带到这片大陆。它吹开了亚斯图王国绝大多数含苞待放的骨朵,然后卷挟着花的芬芳,去往下一片土地。

泽法时常觉得自己就像那阵西风,他替人们传递温情、善良、爱意,以及这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仅凭一辆脚踏车和一双登山靴,他就能将整大陆的人们联络起来。——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骄傲的事吗?

正当泽法一面赞美着春风,一面盯着那繁花看得出神的时候,一只纤细的手出忽然现在他的额前,对准他的眉心狠狠地来了一记脑瓜崩。

“好痛!”

男孩下意识地想护住脑袋,但怀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包裹,令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举动。

“你在看哪里呢,泽法?妈妈跟你讲话时,应当认真听着吧?”那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愠怒,“这是个相当重要的包裹,千万不能寄丢了……”

她的话讲到一半顿住了。

母亲看孩子的眼神逐渐变得慈爱,语气也慢慢和缓下来。

“泽法你……很喜欢花吗?”她问。

泽法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这样啊。”女人轻叹一声,举起一根手指指向苗圃,“你看那里,开得落落大方、像伞一样的,是银莲花;那边开得层叠百褶、像姑娘的裙摆一样的,是蔷薇花……”

她将苗圃里的花卉挨个介绍了一遍,最后,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风信子上。

“……离我们最近的这丛,开得一团团、一簇簇的,是风信子。”母亲说,“在亚斯图的花艺文化中,不同颜色的风信子寓意也不尽相同。”

“蓝色风信子意味着忠诚,粉色代表俏皮与娱乐,白风信子象征着思念,而红风信子则寄托着爱情。——当年,你父亲在追求我时,就曾给我送过一大束红风信子。”

泽法脸上的憧憬几乎要流溢而出。男孩迫不急地问道:“那黄色与紫色的呢?”

母亲的眼睫微颤了一下。

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蹲下身,将手中的药瓶轻轻放进泽法随身携带的挎包里,然后摸了摸男孩的后脑勺。

“你今天要去的雅辛托斯村,就是个盛产风信子的地方。不如等到了那儿后,让村里的孩子们讲给你听吧?”她微笑着说。

那是个战火尚未点燃的时代。

那是个电报尚未兴起的时代。

那一年,泽法刚满十二岁。

他的父亲尚未从皇室手中获得爵位,他的教名后面,也还没有冠上那个又长又拗口的姓氏。

但在旭日刚刚爬上地平线的时刻,男孩就已经背上了信使的行囊,踏上去往遥远北域的旅途。

*****

“真是太感谢你了,信使小先生!没有你在的话,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男孩稚嫩的双手被一双枯槁粗糙的掌心紧紧包裹住。褐发的老妪紧握着他的手,嘴里一直用北域的方言絮絮叨叨地低喃些什么。

泽法对北域的方言几乎是一窍不通。但看着她那双快淌出泪来的浊紫色眼睛,泽法不难猜到,她在对自己表达谢意。

男孩腼腆地憨笑了一下,用从母亲那儿临时学来的北域方言磕磕绊绊地回答道:“不…不用客气,我只是个送信的。”

他的视线忽而触及到老妪背后的矮木屋。一位深褐色长发的女性正站在那木屋的门前,怀里抱着一只浇花用的铁喷壶。

那是泽法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女性。

尽管那年他才十岁,尽管他的人生之路还相当漫长。但他毫不怀疑,自己此前从未见过比她更漂亮的人,以后也不会再有。

兴许是察觉到了男孩的视线,女人拎着水壶走向前一步,然后向泽法微微欠身示意。

“您好,欢迎来到雅辛托斯村,小先生。”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弱气,但这将她的气质映衬得更加楚楚可怜,“一直以来,都承蒙您家的照顾了。”

她的语速很慢,而且每个字都咬得十分清晰,似乎是担心自己的发音是否能被男孩听懂。

不过,她的忧虑是多余的。

男孩的脸蛋好像十月的冬青果,唰的一下就红透了。他捏着自己的挎包包带支吾了一会儿,最后终于憋出一句——

“您的亚斯图语说的很标准,女!女士!”

「啊啊,破音了……」

女人被男孩滑稽的口音听得愣住了几秒,然后掩起嘴巴咯咯地笑了起来。

“很标准吗?”她说,“那还得多亏了您的母亲。她每回来雅辛托斯村时,都会给我带几本标准语的书籍,让我能接触到外面的世界。”

“对不起,女士!我今天…除了药以外什么都没有带来……”泽法垂下脑袋。

下一秒,男孩感受到一股暖意拂上他的颅顶。

“不,能够一个人走这么漫长的路,跋山涉水来到如此偏远的地方,小先生已经相当了不起了。”女人半蹲下身子,轻抚他的发丝,“还有,不需要用敬语来称呼我,叫我『海辛娜』就可以了。——你叫什么名字,信使小先生?”

“海辛娜姐姐……”男孩重复着那个音节。

这个名词来自北域的方言,发音上有点类似于亚斯图语的『风信子』。

“我叫……泽法。”他慢吞吞地说道。

爱慕对于那颗年幼的心来说过于成熟与沉重。他只是觉醒了所有人类与生俱来的特性:对美好的事物拥有本能地追求欲与保护欲。

从那一刻起,小小的信使化身成了小小的骑士。

为了守护那簇娇嫩的风信子,信使吹起了湿暖的西风。

*****

后来,国王陛下的次子夸内德亲王宣布独立。这位盘踞北方的野心家开始侵占周边的领土,将殖民的魔爪伸向亚斯图王国的北域。

就这样,来自夸内德公国的北风吹响了战争的号角。

在这个热兵器刚刚觉醒的年代,人们将枪口指向了自己过去的同胞。

尽管谈起来算不上什么光彩的事,但泽法的家族确实在这场战役中发了笔不小的战争财。

大臣委托泽法一家在王国北域建立了邮路和通讯网络;国王陛下更是亲自为他的父亲授予了男爵的勋衔。

自此,泽法拥有了姓氏,他的教名与姓氏将由独属于贵族的单词相连。人们管他叫泽法·冯·图恩和塔克西斯。

但老实讲,这事对于泽法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实感。无论人们怎么称呼他——是邮差、送信的红毛小子,还是小男爵、图恩和塔克西斯先生——他都像往常一样挎着陈旧的帆布包,骑着他那辆老式脚踏车,随时前往王国的任何地方派送邮件。

“泽法,你没有觉得你最近去北域去得有些太积极了吗?”母亲也如往常一样,将药瓶塞进挎包最里侧的隔层里,然后把邮差包挂在泽法的肩膀上,“努力工作固然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劳逸得当哦。”

少年摇了摇头,沉默着背起新囊,登上脚踏车,向着硝烟升起的方向远去。

*****

“你问紫色和黄色风信子的寓意?”海辛娜从牛皮装订的书后抬起头来。

她的亚斯图语比先前更加流利了,这对于一个常年生活在封闭村落里的小姑娘来说还挺稀奇的。要知道,雅辛托斯村直到今天仍在使用古老的祭祀文字作书面语言,而在泽法眼中,光是区分两者的字母构成就已经够呛的了。

“是的。”泽法点头,“母亲向我讲解了所有风信子的寓意,唯独不愿意讲这两个颜色。”

少年的嗓音同两年前判若两人,变得低哑、稳重,但他语气中的那份腼腆与羞涩却丝毫未曾消褪过。

海辛娜轻笑了一声,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

“这也不怪你的母亲。因为这两种颜色在亚斯图的文明中……寓意并不是那么积极。”

海辛娜的声音很轻柔,仿佛风信子的暗香,给泽法一种随时都要消失在微风中的感觉。

“紫色的风信子,包含着悔恨与对宽恕的渴望。”

“黄色的风信子,则是象征着强烈的嫉妒之心。”

泽法刚准备开口询问原因,海辛娜似乎猜到了他内心的想法,于是接着说了下去。

“这个寓意,来自于一则古老的埃波鲁神话。这则神话,也正是雅辛托斯村名称的由来。”

“相传,光明之神与西风之神同时爱上了一个名叫『雅辛托斯』的人类美少年,雅辛托斯却选择了光明神,因此,引来了西风神的妒忌。”

“一日,光明神与雅辛托斯投掷铁饼嬉戏时,西风神扇起骤风,让铁饼偏离了原先的轨道,正中雅辛托斯的头颅。可怜的人类少年一命呜呼,从他流下的鲜血中开出了一种奇异的花朵,得名风信子(Hyacinthus)。”

“而光明神却误以为是自己的过失杀害了雅辛托斯,从此陷入深深的懊丧与自责之中,希望自己的罪行能得到宽恕。”

“『嫉妒』与『悔恨』,这就是风信子的本质。”

“人们只看到光明神作为英雄的那一面,将他的事迹谱成史诗传颂,却很少有人知道,英雄的背后,还有这样悲情的过去吧……”

海辛娜在说这话时,眼神若有若无地飘向身后的木屋,就好像那屋里真的躺着一位悲情英雄一样。

“真没想到,雅辛托斯村和风信子的背后,竟然还藏着这样的故事!”泽法惊叹道,“看来以后在送花的时候,必须好好补习一下才行,不然闹了笑话,可就给图恩和塔克西斯家丢脸了。”

“图恩和塔克西斯……泽法,你拥有自己的姓氏了吗?”海辛娜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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