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个人喜好,有初四选择服装的时候选了无袖的短款背心,是能看见他左腰侧的一颗红痣,外面只套了件薄薄的外套,但没过几天。
“姬子,我冷。”有初四可怜兮兮地抱着手臂瑟瑟发抖。
伟大的姬子小姐拯救了快被冻死的小无名客,送给他一件外套。
外套整体成黑色,暗红色镶边,不会过于紧身,穿起来也轻飘飘的,左手袖子只到手肘上,右手袖子长到手腕,刚好能遮住那一枚铃铛,右腰侧从腋下开始做了开叉设计,能露出一截背心和右腰那块裸露的皮肤,那块皮肤上有一条横着的红痕,像红绳一样绕着有初四的腰走了一半后戛然而止。
有初四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看起来不像疤痕摸起来也没有感觉,就像是什么天生的胎记一样。
“谁家胎记长得跟条线一样,还那么直啊……”
他左手戴着丹恒送的黑色半指手套,手背部分是一个镂空的菱形,有一个能计时的功能。
有初四问为什么要送他这个,丹恒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以后会用到的。
虽然有一只袖子是短的,还有开叉,但是不会感觉到半点寒冷。科技,很神奇吧?
后来,有初四的左耳上多了个红色绳结的耳坠,垂下的绳子长度刚好,不会碰到肩膀,这是三月七回到列车上后给他的礼物,然后在决定下一次跃迁地点时,三月七怎么说都要拉上他一起去。
“你都快在这里待着发霉啦!”
“怎么会!我偶尔会帮列车长擦地板,过得很充实!”
“反正你这次一定得下车!”
姬子阿姨看着他们两个人拉扯着,笑了一下:“三月说的对,或许该去看看,外面没有你想得那么可怕。”
有初四愣住了,突然停下来的动作让三月七把他带得踉跄了一下。
“你怎么这么轻啊……”三月七悻悻地放手,反应过来姬子说的话,好奇地问:“你是因为害怕所以不敢下去吗?”
“嗯……说害怕其实也不是,就是有种感觉。”有初四支支吾吾,“要是在外面乱跑,会被xx然后xx,或者被xx带走xx,又或者xx然后被xx。”
一旁坐着看手机的瓦尔·特停顿了一下,奇怪地抬起头,刚刚怎么听到了一串哔哔哔的声音?
三月七一脸疑惑:“为什么这么多消音啊,你的联觉信标是出问题了吗?”
“诶?听不到么,那应该是被屏蔽了。”
“什么嘛,我听不懂啊……”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就像姬子小姐说的,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作为一个无名客,他总不能一辈子都不下列车吧?
在跃迁结束后,有初四看到了这颗他们即将去往的星球,即使隔的这么远,也能依稀可见闪烁的星光点点。
“那是什么?”有初四贴着列车窗户好奇地问,眼角好像被闪了一下,他不由地揉了揉眼睛。
“法塔莫日甘,据智库记载那里的人都喜欢用镜子当装饰,房屋,街道,镜子无处不在,你现在看到的,应该都是镜子的碎片。”
“这么多?!”三月七也凑过来,没像有初四那样趴在上面,而是拿出相机拍了一张照片。
“原本是没有那么多的。”丹恒顿了一下,“但在两个琥珀纪前,法塔莫日甘出现了不明病症,传染性极强,且死亡速度非常快,通常是四到五个系统时,当有传言说病源是镜子的时候,往日极爱的东西就变成了人们发泄怒火的对象。”
于是镜子碎裂,数不清的碎片飞扬,随着星球的毁灭掉进银河之间。
“但似乎有幸存者,短短时间内就将法塔莫日甘复原,并在近期开启了通行。”在那样的病症下还能存活下来,并且将法塔莫日甘重建,有且只有一个可能。
“那是外来者做的,因为那种病症只会在原住民之间传染。”而原住民全都死光了,在当时半个星球体都碎掉的情况下,短时间重建法塔莫日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疑问在丹恒看到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后更深了。
在见到人群的那一刻,有初四没忍住往三月七身后躲,犹豫了半天才扒着三月七的肩膀探出头,发现人们只是因为他的行为看了他两眼,然后就各做各的事情了,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但是……
有初四莫名打了个哆嗦,他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总感觉像是被什么注视着,而且不是一个是一群。
似乎是察觉到了被注视者受到了惊吓,那股注视渐渐消失了。
丹恒站在最后,看到的比有初四更多些,他靠近还在紧绷着的有初四,轻声说道:“是那些居民,他们刚刚一直在悄悄看我们。”
而且动作和表情都出奇地一致,又同一时间转过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非常怪异。
三月七搓搓双臂:“噫,好诡异啊,这个描述就像是被设定同样程序的智械一样。”
但仅仅是注视,有初四并没有从中察觉到什么恶意,前后都有同伴让他稍稍安心,没再那么紧绷着了。
在那次注视后,法塔莫日甘的人又开始各做各的,表现出对外来者的漠不关心,像是恢复了正常。
“所以星球表面看到的都是些镜子碎片?”三月七踩着混有无数镜子碎片的地板,一眼望不到头,是之前都把镜子砸碎的原因吗?碎掉的镜子全部落进地上,重建的时候一起砌进去了。
“在经历那种病症,且疑似镜子是源头,现在还是那么酷爱用镜子装饰吗?”丹恒看着四处的房屋,基本上全都挂着镜子,照出的人影加上正在走动的人,简直看的眼花缭乱的。
“而且从刚才我就有一件事情特别在意。”丹恒示意他们去看旁边挂着的一面镜子,“镜子里什么都没有。”
三月七点头,“我也发现了!不仅连人都照不出来,建筑都没有,镜子里就只能照出我们……”
有初四则安静地待在一旁,默默地观察周围。
“亲爱的,昨晚你去做什么了?一晚上都没回来。”迎面走过来的一对情侣中的女生亲密地把头依到男生的肩膀上。
男生表情挣扎了一下,一脸无辜地说:“昨晚我去鬼混了,和隔壁的寡妇度过了美好的一天。”
女生:“……”
有初四:“……这是可以直接说出来的吗?”
那个女生眉毛一抽,表情格外的怪异,像是强忍又像是嫌恶,最后她的表情归为一片空白,面无表情地将两人交叠的双手分开,无言地各走一边了。
丹恒淡定地收回视线,对着呆愣的两人说道:“据智库记载,这是他们的特色,从不说谎——”
“哈哈,被吓到了吧?”丹恒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一个短发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这位小哥说的对,这是我们法塔莫日甘的特色。”他的眼神从他们各自身上都扫了一圈,像是在确定什么,然后才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达克格洛勒埃赤尼斯,你们可以叫我尼斯。”
丹恒注意到,在这个人出现后那些曾投射在他们身上的注视就一股脑涌了过去,甚至都不加掩饰地直勾勾盯着了。
三月七毫无所觉:“你好呀尼斯!我叫三月七,这是丹恒,他是有初四!我们是来自星穹列车的无名客。”
“你们好啊,外来的旅者,我们确实有不说谎的规定。”尼斯神秘一笑,“因为他们相信镜子能映射出一切谎言。”
“欸——”三月七饶有兴致地主动凑到一片镜子前好奇地问:“是只要说谎了就能被发现吗?”
“不是说谎了就会被发现,而是一旦说谎并被镜子照到了,镜子里就会出现镜兵将他们抓走。”尼斯摇头,“诚实是一种美德。”
“这么严重啊……”三月七瑟缩了一下。
尼斯像是看出了三月七的顾虑,摆手示意他们不用担心,“不过你们不是这里的人,这个对你们没用。”
他停顿了一下,又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不过待久了可就不好说了。”
丹恒听出了他话里让他们尽快离开的意思便问:“怎么说?”
“没什么,只是待久了你也会变成这里的人,而人的习惯是很难更改的,在日常生活里无论是推脱还是敷衍都会不可避免地带上那么一点谎言,而在这里,哪怕是一点点都会被镜子发现。”尼斯耸肩,“谎言是犯法的,你们也不想因为不小心说了句谎话就被送到监狱去吧?”
三月七问道:“你见过很多这种事吗?”
“当然,因为喜欢而停留的外来者我见过不少,我都想方设法地去劝了可他们还是不听,最后因为待的时间久了,在有一次不小心说出谎言后一脸茫然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还被闻声赶来的镜兵关押进大牢里,第二天就被执行了死刑。”尼斯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悲伤,“这种事情我见过太多。”
“说谎就等于死刑吗……”三月七觉得这太过极端了,可能在这颗星球上,谎言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不对。”有初四突然出声,自陌生人主动搭话起就显得格外沉默的黑发青年歪头,水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尼斯,透彻得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是谎言。”
尼斯的笑容停住了,他缓缓看向有初四,“无缘无故就说别人在说谎,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小朋友。”
【+压力】
有初四愣了一下,心道又来了,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尼斯看他退后就身体前倾,像是要跟上来。
突然一只手横过来拦在他们之间,丹恒一手挡在有初四前面,三月七也过来把有初四挡得严严实实的,一脸的严肃。
“你想对我们家小四做什么?”
虽然有初四的体型和丹恒一样,但是平日里的行为举止让三月七觉得他心理年龄并不大,况且这是有初四第一次下车。
要是丹恒知道三月七心里想的什么,肯定会面无表情地告诉她,熊是不分年龄的,心理上的也一样。
有初四看着同伴们的背影,刚提起的心缓缓放下。
【--压力】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像是在玩游戏一样……
“你到底有没有说谎,看看镜子就知道了。”丹恒淡淡地回应,眼神警惕地看着尼斯,他离的近的镜子碎片里,清晰地照出了已经变得面无表情的尼斯,无论是路上的行人还是建筑物,亦或是摊子,镜子里空无一物,照出来的就只有三位无名客,和面前的这个人。
尼斯没有回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被两人挡在身后的有初四,就拨开人群快速离开了。
没过多久,就有一群卫兵打扮的人追了过来,拿出一张通缉令,询问三人有没有见到过这个人。
通缉令上的,赫然就是刚离去的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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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第一个交谈的人居然是通缉犯。”三月七双手背在身后面朝两人倒着走,“我们运气还真够奇怪的。”
然后她摸摸有初四的脑袋,“瞧把我们小四给吓的。”
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有初四还在发呆,丹恒看了他一眼,“初四,怎么了?”
“嗯……”黑发蓝眸的青年慢半拍地应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所看到的。
【疼痛】你感觉良好
【疲劳】你感觉精神饱满
【压力】你心如止水
【创伤】你的精神十分健康
【自控】你充满自信
“一个……类似游戏面板的东西?”有初四迟疑道,“看起来是能看见我的状况。”
“欸——那发烧感冒中毒受伤都能看见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下面的字有一点消失了,有初四猜测下面还有字体,他想伸出手指触碰,却发现穿过了屏幕。
摸不到啊……
三月七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丹恒,你刚刚没说完的,关于法塔莫日甘的记载是什么?”
“他们从不说谎,镜子能透穿谎言,映射真实。”
“法塔莫日甘的领导者被称做教主,而法塔莫日甘最后一任教主的信息很奇怪,只记载了爆发病症之前法塔莫日甘是多么的和平,和平的有点诡异了。”
“而且你们觉得奇怪吗?如果分辨外来者真的靠镜子的话,那么已经开放的法塔莫日甘不可能一个外来者都看不见,而且偌大一个星球,毁灭后就算重建,他哪来的那么多本地人?”
“这么一说怪恐怖的!”三月七噫了一声,这里处处都透着诡异。
有初四一边听丹恒说话一边不断扭头去看路过的行人,过于直白的眼神却没有引起任何被注视之人的注意。
“小四这是发现了什么吗?”
这位对陌生人有一定抗拒的同伴主动去观察别人的行为有些反常。
“我觉得……”有初四歪头,有些迟疑,“这些人,长得人山人海的。”
到底是什么情况才会用人山人海形容一个人的长相?
丹恒若有所思:“仔细看,这些人的五官都有些微妙地相似。”
走走停停的行人对他们的行为视若无睹,面容间又都有几分相似,多少有些诡异了。
三月七抱着手臂打了个寒颤。
天色渐暗,法塔莫日甘的夜晚没有落雪却格外的寒冷,仿佛透过皮肤深入骨髓。
三人找了个旅馆住下,老板是个温和的人,在交谈的过程中他们得知了许多信息。
法塔莫日甘的领导者是教主,据安德森所说教主很少出现,都是贵族们向外传达的命令,所以他们连教主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至于被通缉的尼斯,安德森对其并不了解。
“有点不对。”回到房间里,丹恒道,“太顺利了,问什么就答什么,今晚早点休息吧,明天要注意安全,尽量不要把自己暴露在镜子里。”
镜子要素过多反而成了最值得警惕的地方。
“而且真的挺恐怖的。”
旅馆的老板一边微笑一边高举双手,嘴里喊着“教主大人千秋万载,教主大人举世无双!”什么的可不恐怖吗,给没见过世面的有初四来了个小小的宗教信仰震撼。
初来乍到的智库管理员靠谱地整理好信息后,几人就各自回房间睡去了,半夜时有初四睁开眼,他有些睡不着,下楼时发现旅馆里一片漆黑,但是有团黑影静静地站在柜台后。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那团黑影动了,他点亮了烛灯,火光映在那张脸上,是还一脸微笑的老板。
这种场景还在格式化微笑更恐怖了……
有初四深吸一口气,询问道:“还不睡吗?”
“啊,这个啊。”老板脸上的微笑突然就带了点扭曲,“我们这里是全天营业的亲,虽然开着门但是以防有人想过来就关灯了呢,趁这种时候稍微站着补个觉,如果入住的客人们在深夜也能安安分分不到处乱跑给我增加工作量就更好了亲。”
好,好重的怨气!
对工作的怨念仿佛一团浓墨在旅馆中升起,老板咬着牙微笑说出来的一字一句都一股脑砸到有初四头上,明晃晃地表示为什么他非得在这种时候还要打扰他的休息时间。
而且……开着门?
有初四探出头,门的位置只留了一条缝隙,微弱的光亮透过缝隙撒在地上,你管这叫开门?
老板:如开。
微笑着的老板歪着头:“客人?”
语气里带着五分疲倦两分不满,还有三分如果有初四再打扰他就鱼死网破的决意。
黑气骤然放大,无意间深夜扰老板的有初四毫不犹豫回了房间,感觉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老板气势过于强了,绝非常人!
然而等第二天醒来他们发现,老板仿佛变了一个人。
“说什么呢,我超喜欢工作的。”在试图询问昨晚的事情时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和昨晚上怨气重得要压死人却还笑着回答他的老板判若两人,白天这位老板脸上的笑容是不加掩饰的真正的喜爱,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他对工作的期待与热爱。
惊,一夜之间竟把男鬼社畜爆改成阳光开朗的卷王,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起码有初四是真的被惊到了,他感觉眼前的老板和昨天的不是同一个人,又隐约觉得是。
如是。
法塔莫日甘昨天白日是天气晴朗,晚上却刺骨寒冷,等三人一觉起来就发现下雨了,当他们下楼时又放晴了,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巧的是在他们踏出门没走几步的时候,倾盆大雨瞬间落下,成功把三人浇湿透了。
“……”等几个落汤鸡返回旅馆时,雨又停了。
有初四抹了把脸,掏木签看了看,确实是下下签而不是中下签啊。
在窗户前发呆的老板见他们又回来了,立刻躲到柜台后面躲起来,只露出半个脑袋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他们。
“这……”一切都太过诡异让三月七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们见到老板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就换了三种态度,一开始是温和再见时是热情,现在又是躲藏又是警惕的。
“长得人山人海……”丹恒看向有初四,“其实是指多个人吗?”
“多个人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结合老板的态度变化,三月七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有初四歪头仔细看了看:“唔,就像是好几个人被揉成一团,硬生生地变成了一个人一样。”
这种说法未免有点少儿不宜,但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年龄成迷。水滴在地面上浸湿了木制的板子,随着几人的走动一路向上,躲在柜台后的老板面不改色地走了出来,继续回到窗前发呆。
有初四他们回房间换套衣服的功夫,天又放晴了,这脸变得也没有这么快的。
他们在屋里等了好一会儿,丹恒还在这段时间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本书观看,有初四好奇凑过去,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根本就不认识。
果不其然晴朗的天说变就变,有初四看着面前的雨幕,总觉得这不是什么正常的天气现象。
这样来回几次,天空又出现了太阳,那股挥之不去的潮湿终于消失了,散出了和昨日一样的微风。
如此变化,丹恒喃喃道:“像是换人了。”
不论是天气还是法塔莫日甘的人,改变都太过突然,一瞬间的切换更像是被其他人给顶上去了。
正说着,突然一阵喧哗,几位衣着华丽的人带着士兵走了过来。
“就是他们?”为首的人在看到士兵点头后,便抬起下巴朝三人示意,“通缉犯尼斯的同伙,跟我们走一趟吧,看在教主的份上,只要你们肯说出那个通缉犯的藏身地点,还能留你们一条命。”
士兵抬起了手中的长枪,人群渐渐散去,身后也被早已抵达的士兵们给围了起来。
三月七:“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昨天不是才问过吗……我们只是和他说了几句话而已,而且我们才刚来,这么会是同伙!”
“哼,到牢房里去忏悔吧!”
有初四:“他们看起来不像是要听我们说话的意思。”
无缘无故被扣上同伙帽子的三人互相对视,深知这架势是不可能好好交谈的了。
丹恒当机立断:“凭城借一!”
三月七:“居然是直接数到一吗?!”
有初四:“这是什么,暗号吗?你们排挤我!”
已经攻上来的士兵没有给他们闲聊的机会,招招朝要害攻过来,比起要带走他们更像是要把他们就地格杀。
丹恒仰头躲过扫过来的武器,拉着还在状况外只是下意识拿出签的有初四拔腿就跑,三月七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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