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微言感到身体的某个部位骤然一痛,低头一看,是中了回旋镖。
为什么会这样?
孙微言欲哭无泪,这算不算工伤?
很久以后,孙微言还记得那时的情景。
空旷的房间里,宫笑尘面对着他,上身披着黑色丝质睡衣,脸上展现的出是无与伦比的理所当然,仿佛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空调出风口发出疲惫的嗡嗡声,空气湿热粘腻,热得人喘不上气,头顶的灯光异常耀眼,照得他有点发晕。
孙微言的心好累。
他真的很想告诉宫笑尘,“烂黄瓜”不是这么用的,这个词就像“蓬荜生辉”,只能用在自己身上,不能随便说别人“烂黄瓜”。
可是……
算了,说多错多,谁知道以宫笑尘的理解力,又会惹出什么啼笑皆非的事情。
孙微言认命了,他拿出一个演员的信念感,和宫笑尘一样真情实意。
“好的,宫先生,我烂黄瓜。”孙微言像吃了个苦瓜,委屈得快要哭出来,“我肯定烂黄瓜。”
“你也……”孙微言到底不忍心,话到嘴边改了口,“你也早点睡。”
结束了兵荒马乱的一晚,孙微言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痛定思痛,好好总结了经验教训。
孙微言发誓不再乱说话,烂黄瓜不烂黄瓜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说得多了容易穿帮,要是让宫笑尘发觉什么就不好了。
躺下没一会儿,空调好了,温度降下来,孙微言还是热得难受。
不只热,还有点痒。
糟了,不会是药效才刚刚开始……
哦,不是。
孙微言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胳膊上多了几个小疹子,米粒大小,和湿疹差不多,他忍不住挠了几下,小疹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多,最后连成一片,又红又肿。
孙微言吓了一跳,赶紧上网查了一下。
按照网上的说法,孙微言可以准备后事了。
开个玩笑,网上说有可能是过敏,如果没有其他症状可以再观察下。
到了第二天早上,疹子果然退了不少,但脖子上还有。
很浅的一个印子,不仔细看大概不会发现,但还是被宫笑尘注意到了。
电梯里,宫笑尘问:“怎么回事?”
孙微言捂着脖子,说:“过敏了。”
宫笑尘微微蹙眉,他之前怎么没注意到这件事:“你不能吃海鲜?那以后……”
“能能能能能。”孙微言急了,昨天那顿海鲜还没吃够呢,“我可能是对某一种海鲜过敏。”
这不是他瞎编的,事实确实如此,网上说了,有人对虾类过敏,有人对贝类过敏。
宫笑尘回想了一下,说:“你昨天吃了一个龙虾、两个虎虾、三个带子,四个生蚝,对了,还有帝王蟹,你吃了两个蟹腿。”
“???”孙微言大惊。
相较于自己竟然吃了这么多,孙微言更震惊于宫笑尘什么都记得。
说实话,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吃过什么,况且在他的印象里,宫笑尘不是在和艺人周旋,就是和其他大佬谈笑风生,他们好像有过几次对视,但很快就轻飘飘地移开了目光。
孙微言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无人在意的小透明,和摆在角落里的花瓶没什么区别,所以才会毫不在意地大吃特吃,没想到宫笑尘只是用余光也能把他看得清清楚楚,还悉心记下了他吃过什么。
不过他吃了这么多,到底对哪一个过敏?
应该是生蚝吧,生吃真不行,以后烤着吃,烤着吃就不会过敏了。
宫笑尘有不同的看法:“你应该是对帝王蟹过敏。”他好心叮嘱:“以后别吃了。”
“不不不不。”孙微言可以对任何东西过敏,但绝对不能是帝王蟹,“我记得我吃的是左边的蟹腿,我可能对左边的蟹腿过敏,右边的蟹腿还是可以吃的。”
“……”电梯停在一楼,宫笑尘转过头,横了孙微言一眼,阔步出去。
孙微言怕他不信,紧随其后道:“真的,不信的话可以再给我一只帝王蟹,看我会不会过敏……”
谁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宫笑尘不上当,一言不发地继续向前,只是在孙微言看不到的角度,他的唇边还是不自觉地挽起一个弧度。
再骗一只帝王蟹的计划失败了,孙微言也不气馁,依旧殷勤地给宫笑尘打开车门。
另一边,司机无意识地打了个哈欠。
宫笑尘注意到了,随口问道:“你没烂黄瓜吗?”
扶着车门的孙微言差点摔倒。
不是,咱俩的私房话就不要往外传了吧?
孙微言现在就是后悔,特别后悔。
司机快五十了,一脸懵懂地看着宫笑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别说他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孙微言,没人能懂。
他摸了摸鼻子,无奈解释:“宫先生问你是不是没有早睡。”
“哦……”司机点头,懂了又好像没懂。
他实在想不明白,“烂黄瓜”和“早睡”有什么关系,不过现在的年轻人一天一个新鲜词,有不懂的也正常。
司机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宫笑尘的问题。昨天晚上家人生病,去了急诊,天亮才回来。
他怕宫笑尘说他耽误工作,一再向宫笑尘保证:“宫先生,放心,我以后一定烂黄瓜。”
“咳咳……”坐在副驾驶的孙微言猛烈咳嗽,眼泪都流出来了。
司机看着他,问:“不是这么用的吗?”
他又闹笑话了吗?前两天女儿给他发消息吐槽学校里的事情,结束时说了一句“黑人问号”。
他一下子就炸了:“什么什么?有黑人问你的电话号?”
后来才知道“黑人问号”是一个表示疑惑和震惊的表情包。
不过这一次,他好像说对了,因为孙微言叹了口气,扯出一个笑,说:“对,就是这么用。”
到了公司,宫笑尘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接待的事留给陈副总,宫笑尘没了事做。他没通知孙微言,打算去各处转一转,路过助理办公室时又改了主意。
孙微言不能吃海鲜,脖子上起了疹子,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门没关,宫笑尘往里看了一眼,孙微言没坐在办公桌前。
难道跑出去鬼混了?
宫笑尘推门,还没迈开步子便赫然怔住。
孙微言就在办公室,只不过在靠里一些的位置,那里有一个胡桃木的落地衣架,旁边是全身镜。
他不知道宫笑尘来了,仍旧站在原处。
旁边的沙发上堆放着衣袋、纸盒,孙微言的手上也拿着一件,是宝蓝色的西装外套。
难怪他没办法注意周遭的动静,孙微言正把脸埋在上面,旁若无人地嗅着衣服上的味道。
宫笑尘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想象到他陶醉的模样。
全身血液在一瞬间凝滞,宫笑尘仿佛目睹了山崩海啸,脊背一阵颤栗。
孙微言是自己的助理,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些衣服应该是给自己准备的,是什么样的情形能让人对着一件衣服做出这种举动。
宫笑尘愣了几秒,鬼使神差地没有出声,他默默退出来,小心把门关上。
诡异的一幕被隔绝,脑子里的画面却扎了根似的挥之不去,安静的走廊仿佛涌入千军万马,耳边满是杂乱无章的心跳。
宫笑尘不敢相信,他的助理竟然做出这种事。
在门关上的同时,孙微言抬起头,急促地吸了两口新鲜空气。
他闻了一下就能确定,是包子味,还是韭菜馅的。
孙微言不想冤枉人,又把脸埋在上面仔细嗅了嗅,没错,就是街口那家包子铺的包子。
他不由得大发雷霆。
整整一个上午,孙微言一直在为下午的慈善拍卖会做准备,熟悉嘉宾、确认流程,最重要的是为宫笑尘挑选衣服。
以前也就算了,今天八成会见到颜星耀,外表有多重要不用他多说,事关两人的情感发展,他必须慎之又慎。
衣服、佩饰准备了好几套,孙微言把那些东西拿出来逐一过目,看过后还不算,又对着镜子在自己身上比划。
他揣摩着颜星耀的口味,太庄重不行,太随意也不好,挑来挑去,终于选定了一套。
为了能让颜星耀眼前一亮,孙微言特意摒弃了原来配的领带,另外选了一条。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宫笑尘试穿,不巧的是,孙微言又发现了问题。
离得远还行,凑近一些就能闻到若有似无的包子味。
孙微言顿时感到一阵后怕。
颜星耀和宫笑尘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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